“老實點，找你沒什麼大事，想進監獄你還排不上隊，說說最近道上有沒有什麼訊息。“
陳晉讚許的看了一眼陳永仁，然後又同樣好奇的看了一眼此時正夾緊雙腿的鬼頭明。
顯然他對於陳永仁說的那件事，也非常的好奇到底是真是假。
“這個嘛這個”
聽說不是因為自己犯事才被抓的，鬼頭明頓時便開始拿捏起來。
像他這種新一代老大，和以前社團的龍頭有一點很不一樣。
以前的老大，為了維持威信，哪怕心裡不願意得罪差人，但是也必須要表現出和差人勢不兩立的態度才行。
因為只有這樣子，手下的小弟們才會覺得老大了不起，連差人都對他沒有辦法，這樣才能坐穩老大的位置。
所以那時候的社團大佬，一個個不管實際如何，但是在明面上，卻是和差人勢不兩立的。
而新一代的話事人卻不一樣。
當他們還是小弟的時候，正好歷經港島警隊大發神威階段。
港島原本意氣風發的大佬一個個都警方打掉，稍微有點名氣的幾乎是死光了。
偶爾僥倖留下幾個，社會地位也大不如前。
他們這些人能夠走上高位，其實大多還得謝謝警方的神勇，在冒頭的老大全部完蛋後，才終於有了他們冒頭的機會。
正因為他們知道了港島警隊的強大，甚至在一開始的時候，他們能夠上位，就是靠著警方的關係。
所以對於他們這些新老大來說，想要上位，就必須要找一個靠山才行。
不像是以前，因為社團能做的生意就那麼多，再加上不管是普通人還是生意人，一般生活的軌跡都是固定的。
所以以往社團只要劃分好地盤，然後再守住自己一攤子事情，那麼就可以成為一個坐地虎。
但是現在時代不一樣了。
雖然說地盤還是那些地盤，但是不管是普通人還是生意人甚至是混社團的，往往在一個地方混不下去或者呆的不如意，他們隨隨便便就可以換一個地方。
再加上警方的打擊，一些粗暴的犯罪手段已經開始越來越不起作用，反而會非常容易把自己送進去。
所以社團裡面也開始變革。
更關鍵的是，不只是地盤開始變得不固定，連手下小弟的心也變得狂野起來。
以前只要拜了堂口，認了老大，就代表著一輩子都不能改的。
哪怕是老大犯了事情，手下的小弟也必須去頂罪。
但是現在卻不一樣，因為可以選擇的行業多了，怎麼混都餓不著肚子。
社團招人也變得困難。
而且手下人員的流動性也很大，再想要像一切那樣拿捏對方一輩子，如果沒有足夠的利益的話，那基本上就不可能實現。
甚至於如果老大傳出去對小弟太苛刻的訊息，那麼說不準第二天手下的小弟就都跑光了。
至於說什麼老大犯了事情，讓小弟去頂罪，那更是基本上不可能。
除了是小弟這邊因為利益不願意以外，還有更關鍵的一點自然是因為有了閉路電視之類的刑偵手段，所以證據也十分充分，一般警方如果願意投入資源，像社團大佬犯罪這種情況，基本上都沒得跑的。
所以為了自己能夠瀟灑的時間長一點，他們找條子當靠山自然是非常普遍的事情了。
雙方雖然說沒有從屬關係，但是如果警方要有什麼大行動或者業績要求，社團大佬往往都十分配合。
正因為如此，鬼頭明在聽到陳晉的詢問時，立刻就起了調子，想要要一點好處。
“搞什麼好處不好處的，你不說，明天整個港島就會知道你鬼頭明真正的外號是什麼。
對了，我怎麼聽說你手下還有兩個女朋友，前段時間有個女朋友還懷孕了，結果你大發雷霆，現在我總算是知道原因了。”
聽到鬼頭明想要好處，陳晉不以為意的點了對方一句。
他今天其實是例行收風，還有就是因為鬼頭明最近太囂張，和人鬥毆都打到大街上，所以特意抓對方回來警告一番。
其實陳晉沒想過從對方身上得到什麼有用的訊息。
這一番調侃，更多的其實還是對於鬼頭明的警告。
結果哪知道，聽到陳晉的威脅，鬼頭明沉默片刻，竟然給了他一個勁爆的訊息。
“別別別，陳sir你千萬別信謠言，我可是很配合你的，這樣，我手裡還真有一個訊息，不過不知道你這邊到底有沒有用。”
鬼頭明一聽自己喜當爹的事情要暴露，頓時有些坐不住了。
現如今老大也難當，為了維持自己真男人的人設，鬼頭明特意找了兩個女人當自己女朋友。
結果誰知道這兩個女人，每個月拿到足夠的零花錢以後，竟然拿他的錢去養小白臉。
養小白臉就算了，還他媽的搞出了人命想要讓他來背鍋。
偏偏鬼頭明為了不暴露自己的醜事，還只能強忍著不敢挑明。
這件事要是暴露出去，他老大是別想當了。
畢竟像他這樣的絕世冤大頭，肯定沒有哪個小弟會服氣。
為了不暴露自己的秘密，鬼頭明心一橫，決定給陳晉爆一個大料。
“陳sir，你知不知道中區512入室殺人案！”
“你知道這個案子的兇手是誰？”
聽到鬼頭明的話，陳晉頓時激動的站了起來。
鬼頭明說的512入室殺人案，可是最近港島最熱門的話題之一。
案子是5月12日，ICAC一位調查員在家的時候，被三名殺人闖入殺人，調查員當場死亡，調查員的妻子拿槍反擊，最終也身中幾槍，事後人雖然沒有死，但是卻癱瘓了。
而調查員一對兒女，更是被活活悶死在了兩個行李箱裡面。
事後根據警方調查，懷疑調查員是因為掌握了某些關鍵的線索，才被人殺人滅口的。
可惜因為他們一家非死即傷，唯一活下來的妻子也交流不暢，警方唯一掌握的線索是殺人一共三人，同時其中一人應該是在調查員妻子反抗的時候中槍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殺手才不知道是因為洩憤，還是調查員為了保護孩子，事後沒來及開啟箱子。
總之這個案子不僅造成了三人死亡，還是一家人，其中又有公職人員，還有小孩子。
案子可能涉及更大的貪腐或者行賄，再加上前段時間ICAC因為調查監獄的案子被群嘲。
總之在各種buff的疊加下，這個案子鬧得沸沸揚揚，全港島的人都在關注。
也因為如此，從上到下的目光在盯著這個案子，甚至一哥和督爺都為此發了懸賞。
這個案子目前是陳家駒在負責。
現在陳晉聽到了鬼頭明竟然有這個案子的線索，又如何不會激動呢。
“我我只是聽說啊，聽說，這個案子和洪興的老大蔣天養有關，只是聽說啊，真假我可不敢保證，不過有人吹牛說是，蔣天養手下養了不少槍手，平時行動都是三個人一夥的。”
鬼頭明雖然口口聲聲說什麼聽說，可這樣的話落在陳晉這樣經驗豐富的警員身上，哪裡還不知道這條線索很可能是真的。
“洪興蔣天養，他為了掩飾什麼事情，才不惜殺掉一個ICAC的調查員。”
陳晉心裡嘀咕著，臉上倒是收斂了一開始的激動。
“你訊息都不保真，是不是準備晃點阿sir啊，別故意拿假訊息糊弄我，仔細我真的把你的事情傳出去。”
陳晉激動過後，心中也清楚哪怕知道是蔣天養做的，但是想要找到對方的證據的話，事情怕是沒那麼簡單。
“我懂，我懂，事先宣告啊，我什麼都不知情，出了這條門，我也不會承認我說過這個訊息。”
鬼頭明對於陳晉的謹慎非常理解，而且他自己也清楚，真要被洪興的人知道他透露了對方老大的訊息的話，怕是鬼頭明的小勢力就要從港島除名了。
“出去吧，最近給我老實點，要是再被我知道你犯了什麼事情，可別怪我送你去赤柱改造。”
陳晉並不準備逮捕鬼頭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了那東西，鬼頭明做事比一般的古惑仔要識趣得多。
而且他做的都是代客泊車之類半黑半白的生意，最多也就是組織人打打群架，至今還沒有出現過人命，甚至l連傷殘都沒有。
像這樣的老大，已經算是守規矩的了。
再加上港島法律寬鬆，像是這樣的群架，了不起進去關十天半個月，或者只要交錢，人都不需要進去。
陳晉並沒有給當局創收的想法，與其換一個肯定更加不守規矩的傢伙，還不如留下一個比較聽話的人。
“你既然想要查，那就查唄，不過蔣天養既然養了職業殺手，那你們調查的時候小心一點。”
張品在聽到陳晉的彙報，倒是沒有什麼意見。
這個案子警隊上下都很在意，ICAC那邊也希望這個案子早點偵破，特意向警隊打過招呼。
再加上督爺等人的關注，陳晉既然想要調查，張品對此自然也樂見其成。
“我幫你約一下家駒，你們相互之間交換一下情報，看看能不能合作一起，小心別陰溝裡翻船了。”
聽到關於洪興的訊息，張品心中不免有幾分感慨。
畢竟當初他剛剛穿越過來的時候，就是靠幹掉當時的洪興話事人靚坤上位的。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眼看著港島都要換主人了，竟然又對上了對方新的話事人蔣天養。
“根據我這邊得到的線索，也同樣指向了蔣天養。”
“這傢伙最近和中區一個議、員走得很近，再加上一個所謂的股神陳青松，最近風頭很高。”
陳家駒得到張品的邀請，自然很快就趕了過來。
在聽到陳晉說有關於512入室殺人案的線索時，他也並沒有意外。
畢竟被暗殺的人是ICAC調查員，對方的行事軌跡清晰明瞭，ICAC對於調查員的工作也都有記錄可查。
在對方死亡的第一時間，ICAC就查詢了對方手上的案子，很快就發現，原本對方最近盯上了港島風頭正勁的股神陳松青。
“股神，要不要這麼誇張，這人什麼來頭，我怎麼沒聽說過？”
陳晉沒想到自己打聽到的訊息陳家駒早就知道了。
如此一來，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畢竟這樣算的話，雙方合作，就等於他在蹭陳家駒的功勞。
不過沒等他怎麼想，就聽到陳家駒指出了三個嫌疑人，尤其是還有一個所謂的股神，他頓時便來了一些興趣。
“這個陳青松是馬來人，好像是因為破產偷渡來到港島的，來了港島後，不知道怎麼進了李超人的地產，聽說能力很強，幾年時間就當上了副總裁。”
“然後他竟然選擇出來單幹，還得到了馬來一家叫裕民銀行的不限量貸款，靠著貸款，他收購了港島一家上市公司，以前叫什麼名字我不清楚了，現在就是鼎鼎大名的佳寧集團，你們總聽說過吧？”
看到陳晉和張品對陳青松感興趣，陳家駒便向兩人介紹了一下。
“莫非就是前些年用十億港幣，買下了金鐘甲級寫字樓金門大廈當總部，然後去年又轉手賣了三十六點八個億，只是兩年半時間，就淨賺二十六點八個億的那個佳寧集團？”
果然，聽到佳寧集團後，陳晉還真的聽說過對方的名氣。
“對，就是那個疑似是毛熊資金支援的佳寧集團。”
陳家駒點了點頭，同樣很是咂舌。
在港島，警務人員算是高危職業，所以待遇很不錯。
像陳家駒這樣的警司大佬，穩穩的年薪百萬。
陳晉這樣的高階督察，年薪也已經超過五十萬了。
他們都算是港島高收入群體，可是對比起佳寧集團什麼都不做，就是買一棟樓，然後兩年賺二十幾個億。
那是他們辛苦工作一輩子，都賺不到對方零頭。
陳家駒今年已經三十幾歲了。
如果按照六十歲退休，也了不起工作二十五年。
一年一百萬，哪怕算上退休金，也不可能賺到六千萬。
陳晉就更別說了。
“我聽說只是一個轉手，對方股價僅僅是九十天，股價就飆升了百分之三百五十六。”
“對，就是因為如此，他才被人冠上了股神的名頭。”
陳家駒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