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別看羅德勇之前說話好像很硬氣,但是在主治醫師開口趕人以後,他自然只能把怒火往肚子裡面吞嚥,然後著急的看著對方,張嘴就向對方求起情來。

羅太太的狀態連聖母瑪麗醫院的人都下了病危通知了。

具體是什麼情況可想而知。

如果繼續在醫院治療的話,雖然說康復是妄想了,可憑藉醫院的手段和藥物,吊命還是能夠做到的。

但是羅德勇要是真的給自己老婆辦理了出院,怕是他馬上就要同步為自己老婆準備葬禮了。

在這種生死關頭,哪怕已經知道自己老婆救治無望,羅德勇還是不願意眼睜睜看著老伴死去。

所以他不得已,只能選擇向醫生低頭。

“羅先生,不是我們不願意,只是實在是無能為力了。”

主治醫師對於羅德勇的服軟不以為意,在聖母瑪麗醫院,來往的人中,比羅德勇有錢,比羅德勇有地位,比羅德勇武力值高,比羅德勇長得帥,甚至比羅德勇年紀大總之比羅德勇任何一方面強的都大有人在。

而這些人中,大部分人也都需要向主治醫師低頭。

所以主治醫師自然也已經習慣了。

正因為習慣了,所以主治醫師對於羅德勇的請求自然也就沒有鬆開。

聖母瑪麗醫生作為一家高檔的私立醫院,之所以能夠吸引意向客戶前來。

除了他們和世界各地的專家建立了合作關係,可以邀請對方來這邊會診,還有就是培養了一批高素質的護理團隊以外,還有就是他們客戶幾乎百分百沒有出現死亡率也同樣有關。

現在眼看著羅太太馬上要死了,主治醫師怎麼可能任由對方抬高自己醫院客戶的死亡率呢。

羅太太已經在聖母瑪麗醫院住了快兩年了,羅德勇的身份醫院自然也掌握得一清二楚的,所以醫院非常清楚,羅德勇並不值得醫院為此提升自己的死亡率。

所以他對於羅德勇的請求堅決不鬆口,甚至還安排了護理團隊,開始幫對方辦理起出院事宜。

最後羅德勇幾乎是被兩個保安架著出了醫院後門的。

而羅太太也被一個護士推著一起出了醫院後門。

之所以讓兩人從後門離開,自然是因為這樣的操作畢竟不是那麼體面,萬一讓醫院的其他客戶看到,可能會引起一定的負面影響。

因為從後門被趕了出去,所以陸志廉從再次進入聖母瑪麗醫院的時候,第一時間竟然沒有找到羅德勇。

“請問原本住在四樓看七號病房的羅太太和她愛人羅先生去哪裡了?”

沒有看到人,陸志廉自然只能向醫院的護士詢問。

“你們來找羅先生?”

護士聽到陸志廉的問話,臉上表情有幾分不自然。

“不好,快打電話,讓技術科的同事幫忙定位羅德勇的手機!”

看到護士不自然的表情,陸志廉心中立刻升起了不好的念頭,他一邊往外跑去,一邊吩咐跟來的調查員向其他人求助。

砰——

就在陸志廉跑出醫院住院大樓的時候,便聽到了後面山道位置,傳來了一聲槍響。

“艹——”

陸志廉心中暗罵一聲,便馬上朝著槍聲傳來的位置跑去。

“韋首席,關懷基金投入Z基金的事情,我們是簽署了合約的。

而且市民也正是因為關懷基金的投入,才追買我們的基金,現在你突然說要毀約,這可不僅僅是我們雙方的事情。

萬一市民向我們索要賠償的話,我不想雙方到時候在法院左右兩邊對峙。”

胡志勇此刻臉上一點笑容都擠不出來了,面對著韋首席,他說話也硬邦邦的。

“不不不,不是毀約,我沒有說要毀約,只是你也知道,這幾天輿情對於Z基金有很多不好的地方,所以我的建議是,推遲關懷基金的資金轉入,然後由我們再邀請第三方,來對於Z基金做一個基本的風險評估。”

“等到時候報告出來了,我們再安排資金轉入,那個時候,有了這份報告,我相信不管是哪方的人,都不能再說我們的程式有問題,這是一件對大家都好的事情。”

才和廉政公署幾個人開完會的韋首席,此時臉色也同樣有些難看。

以往作為督爺身邊的首席幕僚,他出門看到的都是笑臉,任何人都只能在他面前點頭哈腰。

但是這幾天情況卻變了。

不管是在廉政公署,還是在Z基金這邊,他都變成了看人臉色的那個。

這種突然之間地位上的轉變,韋首席明顯還並不適應。

但是世界就是這樣,並不會因為你不適應,便會幫你降低難度。

韋首席也清楚,自己這個請求,對於胡志勇來說肯定是難以接受的。

於是他便把目光看向了一旁的財政司前司長。

“徐司長,你也說一說,我們並不是要毀約,只是最近情況你也知道,所以我今天才會以私人身份來會見你,就是想著儘量能夠相互幫幫忙。”

“這個這個事情嘛,之前我們都是簽署了合約的我相信韋首席也好,督爺也好,肯定是不願意被媒體報道不遵守合約的。”

徐司長臉色也同樣不好看,其實這會會兒韋首席要是仔細觀察的話,甚至還可以看到對方身體此時正在暗暗發抖的。

但是韋首席這會兒心裡也很亂,自然也就沒有留意徐司長的情況。

“徐司長,話不能這麼說,當初是你大力推薦我”

眼看著徐司長拿合約的事情說事,韋首席臉色便更加難看了。

當初港島政、府之所以會把關懷基金交由Z基金來負責運營,最主要的一個原因,就是還是財政司司長的他大力推薦。

就是徐司長作為中間人,幫助胡志勇牽線搭橋,認識了韋首席。

接著胡志勇更是許諾每年會為關懷基金提供高額的利息。

韋首席在得知Z基金每年能夠為關懷集團提供8的利息時,再加上對方每次都為他提供一些好處,一旁又有著徐司長這麼一個擔保人。

於是便向督爺推薦了Z基金。

但是他完全沒想到,在合約簽署不久,Z基金的事情便被鬧大了。

沒辦法,現在正值迴歸的關鍵時刻,已經有某辦的人開始進駐港島,萬一被查出太過違規的訊息,難免會出現一些秋後算賬的情況。

當然,現在港島理論上畢竟還是屬於鬼佬英,這也是韋首席敢於把政府的關懷基金直接交由私募操盤的底氣。

可是這種底氣向來都講究一個心照不宣,事情不上臺面自然什麼事情都沒有,可現在顯然已經有兜不住的風險。

韋首席便找上門來,想要看看胡志勇等人有沒有能力再處理好這件事的手尾。

“大家都不想事情鬧得不可收拾的地步,所以我這不是私下裡來找你們商量,如果後續的評估沒有問題,那麼我們的合作還是正常進行,而且哪怕是現在,我們也不會明面上宣佈,只是關懷基金原本約定的大款期限往後面延遲一下而已。”

韋首席聽到徐司長提到法律,也不由得低下頭來。

關懷基金這件事原本就是他一力推行的。

畢竟眼看著港島要回歸,到時候督爺直接拍拍屁股,就可以回自己的國家瀟灑,甚至還可以繼續回去上班。

但是韋首席這種智囊團成員,倒也不是說不能去鬼佬英。

只是如果去鬼佬英的話,他們自然不可能再擁有在港島這樣的超然地位。

更別說後半生的職業規劃什麼的都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韋首席當初大力推進Z基金,未嘗不是在為自己找一個退路。

但是現在看起來,這個退路明顯有些不穩固和不牢靠。

韋首席現在非常擔心,以Z基金目前展露出來的情況,萬一不等港島迴歸,它們自己就暴雷了,那到時候他身為這個專案的主導人,很可能下半輩子會在赤柱度過。

“我覺得啊,外面對於Z基金的批評,完全是無的放矢,你又不是不知道,每次有什麼專案推行,都少不了唱反調的存在,政、府不能任由這些人幾句捕風捉影的話,就朝令夕改。”

“民眾都是沒有智慧的,更加沒有主見,身為智囊,你不能聽風就是雨,更加不能任由他們牽著鼻子走,相反,政、府必須維持自己的權威,面對這種情況,更加不能因此退縮。”

“因為只要退縮,政、府的公信力就會變成塔斯佗陷阱,說什麼都沒人相信了。”

“所以我們一定要依法辦事,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那就一定要如期入股Z基金,否則不管你做什麼,怎麼做,都只會給那些傳媒和唱反調的更多借口和攻擊的理由。”

徐司長說得大義凜然,一旁的胡志勇臉上也很快由陰轉晴,他心中很是滿意。

徐司長之所以如此堅定不移的站在Z基金這邊,自然是有原因的。

胡志勇比韋首席早一步來到這裡,他已經提前給徐司長看了一些對方之前在他那邊享受好處事,胡志勇特意為對方拍下做紀念的照片和影片。

如果這些東西發出去,徐司長下半輩子的仕途和名譽就全毀了。

所以現在為了保住自己的名譽和仕途,徐司長哪怕知道Z基金不靠譜,也只能站在對方這一邊,盡力幫忙遮掩。

徐司長說這些的時候,還特意安撫起韋首席。

“你放心,這件事我會一力承擔,到時候我會親自和督爺溝通。”

聽到徐司長的話,韋首席張了張嘴,卻並沒能說出反駁的話,他只能無言的點了點頭,然後不再出聲。

徐司長最後一句話打動了他,對方既然主動承擔起和督爺溝通的任務,那麼以後哪怕真的出現什麼問題,韋首席也有藉口想辦法脫身了。

“這樣就好了,徐先生在督爺面前說一句,勝過在外面對著普通人說一萬句呀。”

胡志勇一邊說話,一邊像是在自己家裡一樣,從徐司長的大別墅裡面拿出三支啤酒,然後擺在三人面前。

“來,為了Z基金的發展,和兩位的錢途,乾杯!”

面對胡志勇的舉動,韋首席詫異的看了一眼徐懷景。

卻發現對方臉上雖然有幾分情緒,卻還是訕訕的接過胡志勇遞過來的啤酒瓶。

於是他也只能表情複雜的接過酒瓶,心不甘情不願的,和兩人碰了一下。

胡志勇看到兩人碰杯,心中頓時放下一半,這一邊他已經搞定,現在就看羅德勇那邊能不能搞定了。

如果那邊搞定,那麼Z基金就可以完全不受影響,在幾天後如期進行敲鐘上市。

甚至哪怕那邊出了意外,有了徐懷景和韋首席的幫忙,胡志勇也有信心繼續推行Z基金上市。

畢竟徐懷景有句話說得對,民眾都是沒有主見的,只要在港島政、府方面不受影響,那麼剩下的事情都能夠得到解決。

“陸主任,快救救我老婆,她中槍了,還有,東西不在我家,在公司的垃圾桶裡面。”

陸志廉從聖母瑪麗醫院的後面跑出去的時候,正好看到羅德勇被人推搡到了一處山崖邊。

因為他一直都在掙扎,兩個控制他的槍手正在對他拳打腳踢。

此時看到陸志廉出現,羅德勇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力量,猛的掙脫了兩人的控制,然後向他大喊起來。

砰——

在羅德勇喊話的時候,一聲槍聲猛的響起。

砰砰砰砰——

接著是密集的槍聲連綿不絕。

陸志廉一口氣打空了子彈,然後又冷靜的換好彈夾,然後他嘆息一聲,低頭看向旁邊倒在地上的輪椅。

原本坐在輪椅上的羅太太,此時額頭中槍,眼神圓睜著,卻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神色。

陸志廉低頭幫對方閉上雙眼,然後才踏步朝著山崖走去。

山崖旁的空地上,兩個槍手和羅德勇同時倒在血泊之中。

在羅德勇朝著陸志廉喊話的時候,槍手便已經知道計劃出現了意外。

他們原本是想要把羅德勇推下山崖摔死,這樣可以偽裝成羅德勇在得知自己老婆必死無疑的時候,主動開槍殺死了自己老婆,然後又自殺了。

但是現在陸志廉的出現,自然代表著他們原本的計劃已經行不通了。

於是槍手根據行動之前的計劃,果斷開槍擊斃了羅德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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