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什麼意外,我親眼看到你的車從高架上下來的,吊車就是你開的吧。”

陳家駒聽到呂明哲還能中氣十足的喊話後,頓時就放下了心來。

然後在聽到陶成邦的狡辯後,他頓時沒好氣的走了上來。

陳sir可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在面對犯罪分子的時候,他往往喜歡以暴制暴。

而陶成邦剛開開車撞擊的時候,陳家駒雖然沒有趕過來,卻也是親眼目睹的。

以對方踩油門的速度,明顯是奔著想要直接撞死呂明哲去的。

只是呂明哲運氣好,再加上車子的防撞效能出色,從而保住了自己的小命。

對於這種傢伙,陳家駒自然不可能對他客氣。

而本來還老神在在的陶成邦,在聽到陳家駒說親眼看到自己從高架開車下來後,頓時臉色就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

“阿sir,話不能亂說啊,我只是經過而已,這裡又沒有錄影帶,你這是故意汙衊我吧。”

不過陶成邦也是見過大世面,甚至去赤柱接受過進修的,所以哪怕他知道陳家駒說得是事實,卻也直接矢口否認。

反正這個地方是他精心挑選,四周並沒有監控探頭,而且因為高架的原因,空中的視線也被擋住。

所以並不需要擔心被人拍下什麼畫面。

而只要沒有實質性的證據,港島可是一個講法律的地方。

陶成邦對此倒是信心十足。

“呵,錄影帶,你小子竟然還是一個土老帽啊。”

不過陳家駒聽到陶成邦的話,頓時有些好奇。

然後他仔細看了看對方,首先就是留意到了對方那標誌性的圓寸。

“噢,你這幾年不會是蹲赤柱去了,最近才被放出來吧。”

當警察久了,往往很容易就能從一些人身上嗅到罪犯的資訊。

陳家駒只是看了一幾眼陶成邦,就猜測到對方肯定是蹲過赤柱的,再看看對方的髮型,他便猜到了對方肯定是出獄不久。

“阿sir這是帶著有色眼鏡看人,難道人不小心犯過錯誤,就一輩子都是壞人了嗎?”

陶成邦對於陳家駒能夠看出自己是刑滿釋放人員也並不意外。

甚至他還故意和對方講起了人權來。

“不不不,不要誤會啊,我不是笑你蹲過赤柱,只是笑你落伍了,你進去赤柱幾年了呀,知不知道,現在很多汽車都已經配備行車記錄儀了啊。”

陳家駒的話一出,陶成邦臉色就變得慘白起來。

“看來你小子想到了,沒錯,阿sir的汽車裡面就有這個。”

陳家駒看到對方變臉,頓時得意的笑了起來。

他因為做事太過沖動,哪怕屢立奇功,可警銜卻總是坐不穩。

前段時間好不容易去棒子冒險回來,升任了警司,可隨後沒多久,就因為當眾毆打一個議員,又去交通組坐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冷板凳。

最後還是李文彬主動退了一步,選擇離開中區重案組,去往總部任職。

在李文彬調離以後,陳家駒總算不需要待在交通組。

在他回到重案組的時候,還特意邀請好友一起慶祝。

最後張品看他實在是爛泥扶不上牆,知道他那種嫉惡如仇的性子,於是特意花重金,找人在他車上裝了一臺錄影機,方便他在遇到一些事情的時候,能夠直接拍下來作為證據申訴。

一開始的時候,對於張品在自己車上裝攝像頭,陳家駒還是有一些意見的。

畢竟這樣一來,不就代表著他很多隱私變得不那麼隱私了嘛。

結果哪知道今天竟然遇到了陶成邦這件事。

陳家駒並沒有說謊,之前跟在呂明哲車子後面的時候,他們確實是看到了從高架下來的陶成邦。

也同樣看到了對方加速撞上呂明哲的一幕。

“記得多花點錢,請一個好一點的律師,像你這樣才剛出來的,在法官和陪審團面前可爭取不到什麼同情分啊,襲警的罪名,怕是很重哦,更別說你還有危險駕駛,律師要是不行的話,你下半輩子怕是就出不來了。”

陳家駒一邊說,一邊特意走到汽車旁邊,把固定在車子上的錄影機拿了下來,甚至還倒放出了他開車撞上呂明哲的畫面。

雖然畫面不是太清晰,可車牌卻拍得清清楚楚。

“說吧,你們想要我做什麼!”

陶成邦聽到陳家駒的話,又看到了鐵一般事實的錄影畫面,終於收起了偽裝,無力的向陳家駒詢問。

說話的同時,他心中還有一點茫然。

他這次進赤柱才待了一年多,外面連汽車都已經裝上攝像頭了。

陶成邦知道,隨著科技越來越發達,像他們這種只靠著蒙面打劫的生意,終有一天會進行不下去的。

而他卻偏偏只會搶劫,所以未來的日子已經可以預見了。

“你倒是很聰明,很簡單,幫我們抓住剛才逃跑的那些人,到時候我算立功,甚至可以轉你做汙點證人。”

陳家駒之所以和陶成邦說這麼多,目的還不就是希望對方反水。

經歷了連續起復,陳家駒也總算是開始學乖了。

尤其是李文彬的主動退讓,讓原本憤世嫉俗,總覺得正義和邪惡天生不兩立的陳家駒也開始反思,做事甚至也開始考慮方式方法來了。

就好比現在這個案子,曹楠等人一看就是悍匪,而且搶劫運鈔車的目的也還不明確。

萬一他們在事後繼續鬧事,對於警方來說不僅面子上不好看,對眾多警員的安全也同樣是一個威脅。

所以如果陶成邦能夠出面幫忙抓捕這些人的話,就能夠提前把危險扼殺在搖籃裡面。

“阿sir,你不是開玩笑吧,我和他們真不是一夥的。

我承認我是去了高架上面,不過是因為我才剛出來不久,對道路不熟悉,去了上面發現沒路後,我就退了下來。

不過恰好你們在開槍,我聽到槍聲害怕了,一著急就把油門當做了剎車,才不小心撞上那個阿sir的。”

陶成邦在聽到陳家駒要自己站出來幫他們打擊曹楠後,就立刻搖了搖頭,開始裝起傻來了。

“你考慮清楚點,像你這樣有案底的人,如果再被起訴,再進去的機會是很大的,你也不想才剛出來就又進去了吧。”

陳家駒看到陶成邦還要嘴硬,不由得有些氣餒,他本身就不擅長這種勸說人反水的事情。

這會兒好話壞話都已經說盡,顯然再也沒有辦法了。

“真的是意外而已,阿sir,你總不能公報私仇吧。”

陶成邦都已經去赤柱進修過,自然是老油條了。

別說陳家駒的勸說太過直白,哪怕是對方說得再好聽,陶成邦也不可能現場答應下來。

他可是比陳家駒等人更瞭解曹楠等人。

“先把他帶回去警署,再找幾個人好好的勸一勸他!”

陳家駒有心當場好好收拾收拾還敢嬉皮笑臉的陶成邦,但是這裡畢竟是交通要道,因為運鈔車被搶和槍戰的緣故,兩邊已經開始堵起車來,不少司機在槍戰結束後,更是圍堵過來看起了熱鬧。

陳家駒才剛剛復職沒多久,自然不願意再被人抓住把柄。

於是他只能把人帶到警署,再視情況給對方上點手段。

“陳sir,我們查到這夥悍匪的底細了。”

呂明哲出師未捷住了院,陳家駒又出現在現場,所以這個案子順理成章的被中區警署重案組接手了。

得益於陳家駒車上的行車記錄儀,當時不僅拍攝到了陶成邦開車撞擊呂明哲的畫面,隨後更是拍到了被呂明哲開槍打掉面具的盲龍。

有了清洗的照片,再利用資料庫來找人,自然就不存在什麼困難了。

所以中區警方只用了幾個小時,就查清楚了對方的底細。

“這個傢伙叫王龍,外號盲龍,是一個叫曹楠的手下,這夥人是從內地過來的,曹楠明面上是做運輸,但實際上卻頻做下搶劫案子,不算這次搶運鈔車,之前就有五起關於對方的指控。”

查到王龍以後,這個團伙的成員也都全部浮出了水面。

“這個曹楠看樣子還是一個知名人物,我怎麼看他的事蹟,有點熟悉呢。”

陳家駒拿起曹楠的資料看了起來。

在看到關於對方三次被警方指控,卻全身而退,反而反告警方得到賠償的時候,陳家駒莫名覺得有些熟悉。

“前些年港島有個綽號大富豪的賊王,也是這麼囂張,甚至還綁架了李家老大。”

旁邊有警員提醒起陳家駒。

“對喔,沒想到這個曹楠做事和那個賊王很像,看樣子也是一個悍匪啊。”

陳家駒嘴上說著對方厲害,心裡反而開始躍躍欲試起來。

他想到張子強好像還在蹲赤柱,而且還是張品抓進去的。

自己要是也抓了這個曹楠的,到時候肯定會讓人刮目相看。

“把這個曹楠的資料全部拿出來,然後聯絡交通部門和資訊部,我要知道曹楠等人的老巢在哪裡,到時候我親自去會會他。”

陳家駒並沒有把曹楠放在眼裡,在他看來,所謂的賊王也就是那回事。

只要找到對方的老巢,到時候抓捕對方也就是簡單的執行而已。

咚咚咚——

就在重案組警員把曹楠等人的資料全部佈置在會議室的時候,會議室門口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然後不等裡面的人開口說話,敲門的人就直接推開了大門。

“你好,我剛剛來中區做事,在街上撿到了這個東西,請問是你們哪位的呀?”

隨著大門開啟,會議室眾人注意力全部被吸引,所有人對著門口行注目禮。

推門而入的人長著一張國字臉,單純看長相的話,倒是一副大俠的樣子。

再配合著對方在路上撿到東西特意來警署歸還的舉動,更像是一個品格良好的熱心市民了。

不過這會兒重案組的警員,卻先是看了看門口的國字臉,然後又看了看剛剛眾多夥計整理出來的資料,尤其是資料最中央,代表著悍匪頭目的照片。

人群之中,還是陳家駒最先反應過來。

他一邊震驚於曹楠的大膽,一邊迫不及待幾步,走到門口準備抓捕對方。

但是等他走到門口才發現,曹楠並不是一個人來的,在他身邊,還有兩個穿西服打領帶,胸口還掛著律師證的律師。

同時他也看清楚了曹楠手裡的證件,赫然是自己的警官證。

至於什麼時候對方拿走的,陳家駒懷疑是自己撞車的時候,從車上滾下來那時候。

不過當時曹楠明明已經上車,卻不知道對方是故意撿走的,還是證件掉到了對方車上。

“多謝你了,我們是不是應該要給你申請一個好市民獎啊。”

陳家駒在看到曹楠身邊的律師後,就知道對方肯定是有備而來。

於是他拿回證件的時候,還不忘出聲諷刺對方一句。

“呵呵,那倒是不用了,舉手之勞而已。”

曹楠對於陳家駒的諷刺當做沒聽到。

然後他便注意到了會議室黑板上面的照片,尤其是最中間最大的那張。

“呵呵,沒想到我在你們這裡這麼出名啊。”

曹楠臉上笑得非常開心,可心中卻不免有些警惕。

他這會兒來中區警署,目的當然不僅僅只是為了歸還陳家駒的警官證。

其實歸還警官證只是一個由頭,他來這裡的目的,一是幫陶成邦找了兩個律師,二來就是前來打探情報的。

在運鈔車現場被埋伏後,曹楠把握不準到底是警方已經盯上了自己,還是僅僅是巧合。

他雖然喜歡刺激,卻也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是港島警方的對手。

現在看到中區重案組明顯已經掌握了自己的資料後,曹楠心中已經開始為自己謀劃退路了。

之前的幾次搶劫,已經讓他們賺夠普通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

現在繼續搶,更多的反而是因為刺激。

現在知道自己被盯上,曹楠自然也退得很果斷。

不過在退之前,還有最後一件事需要做,那就是和大夥兒分錢。

他們都是提著腦袋幹活的,而且港島人生地不熟。

所以搶來的錢需要透過其他渠道洗乾淨。

之前因為沒有散夥的意思,加上內地那邊對於不明資金查得嚴,所以大夥兒賺的錢都由曹楠在保管。

現在曹楠自己都要離開港島避風頭了,如果不分錢的話,他幾個手下怕是會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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