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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沒有理會赫坎加實,繼而表揚了枝枝回泰州照顧兩位母親的孝心,又表揚了師馱風華心繫暨州百姓的仁義。
倉沮和師馱兩位族長面上有光,這事兒便到此結束。
隨即又叫直道修建工程的幾個主要負責的官員上前。
囑咐他們一定要注意工人們的安全,也要互相監督,切勿徇私枉法、貪汙工程款。
幾位官員行禮領命退回原位。
就這樣,貫穿北涼六個大州和王城的直道工程開始了。
這是康兒登基後,做的一件對北涼來說功在千秋的大事。
由於有工錢,又管吃住,北涼的男子們很願意去做工。
各軍營的將士們也在辜渠真的安排下,替換著做工。
不久,女子們也去工地做工。
所用木材和石料土料就地取材,各地的施工如火如荼地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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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晚上。
良昭在老時間按時到了前廳,呈上了一份名單。
這宮裡從不吃魚的一共有四十七人。
除了述律珍珠殿裡的二十三人,內官和宮女包括御膳房的夥計一共十一人,還有侍衛十三人。
巧得很,這些人都是從琢州來的。
「做得好。」我合上名單問良昭,「確定沒有漏網的?」
良昭點頭:「並無。」
「那就行。」我放下名單對他說道,「盯緊琢州述律家的動向,有異動隨時回覆。」
「是。」
良昭行禮後抬頭看了我一眼,那雙眼裡有不能戳破的情愫。
只一眼,他便快速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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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覺前,我躺在床上,再次想起牧蒙謝讓。
大半年了,一點訊息都沒有。
真怕他已不在人世。
我能做的,就是幫他治理好這個國家。
若是哪天找到他,也好把一個欣欣向榮的北涼交到他手裡。
雖是夏季,我卻全身發冷。
走出臥室,想給自已燒壺熱水做個湯婆子,卻因為手抖個不停打翻了水壺。
雪芝聞聲趕來收拾,看見我一直髮抖,嚇得花容失色。
「娘娘!」
她趕緊扶我到軟榻上,自已去燒水做湯婆子。
我拿出一粒救心藥吞了下去,這時手才停止抖動。
這個身體越來越差,怕是撐不到康兒長大。
雖說做了救心的藥丸,每日也定時喝補湯,但是我能站著正常活動的時間越來越少了。
大多數時候能坐則坐,能躺則躺。
就怕哪天我突然沒了,留一堆爛攤子給康兒。
無論如何,我一定得在油盡燈枯之前,把能做的都做了。
特別是解決掉述律這一家子,為康兒掃清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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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朝前,雪芝領命將嬤嬤叫來。
我將良昭給我的名單遞給嬤嬤。
「嬤嬤,勞煩您看看這個名單裡有沒有紫微殿和留雲殿的人。若有,就找個藉口調到赫坎太妃的翡翠殿裡去。還有,今後紫微殿和留雲殿不能有琢州人。」
「是。」嬤嬤是宮中的老人,立刻明白我把這些人調到翡翠殿的用意。
紫微殿的內官抬著轎等在留雲殿門口,是康兒派來的人接我去上朝。
雪芝出門對他們說,太后身體抱恙,這幾日不去上朝了。
我在臥房裡好好睡了一覺。
朝會結束,我還在睡。
康兒帶著徐廉、透原、良昭和辜渠真來留雲殿看我。
我剛喝了一碗雪芝熬的藥,換好衣服,隨便梳了個髮髻,披上一件雪狐斗篷,便由雪芝扶到前廳去見他們。
踏入前廳,五雙眼睛齊刷刷地看著我。
「娘娘,您這是怎麼了?」徐廉見我一臉蒼白,擔心地問道。
「無事,只受了點涼。休息幾日就好了。」
我揮手讓他們坐下。
康兒坐我旁邊,一直擔心地盯著我。
我微笑安慰他:「娘沒事。」
康兒懂事地點頭。
徐廉呈上一個賬本,目前修路的工程已經展開。
只是工錢還沒有到位。
「再過三日錢應該就能到了。容城醫館的銀錢,應該是三日前送出的對嗎,良昭?」
我轉向良昭,發現他正擔心地盯著我。
良昭聽見我叫他,立刻低頭行禮道:
「是,三日前去容城取錢的騎兵已經出發,最多再過三日就能到王宮。」
徐廉自責道:
「本是一國修路,卻要用娘娘的銀錢,下官慚愧。下官已將修路事宜部署完成,接下來聯合六州州長擴大集市,增加國家收入。」
我擺擺手回應到:
「醫館是北涼的醫館,藥也是王城的後山裡種的,可不是我的私產。擴大集市可慢慢來,不可操之過急。眼下可以快速擴大的,是草藥的種植和容城醫館的藥材售賣。」
「娘娘說的是。」徐廉稱是,「若是娘娘的醫館有用到下官的地方,下官一定效勞。」
我點頭算是感謝他。
良昭上前道:「娘娘,若雨夫人已經到王城了。」
我深吸一口氣道:「好。繼續盯著。」
良昭道:「是!」
應付完今日所有要事,雪芝扶我回臥房,又給我灌了四五個湯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