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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事談得差不多了,牧蒙謝讓最後決定出兵八萬來幫燕王演這場戲。

呂二孃這時和兩個夥計送來一桌大菜。

今日在一間食肆從中午一直吃到晚上,再加上這問君酒樓滿室的血腥氣和薰香,我現在實在是什麼都不想吃,只是給初晴夾了些菜,喂她吃。

燕王看出來我不想吃菜,對呂二孃說:「拿些蔬果來。」

我點頭道謝:「多謝殿下。」

燕王笑得友善:「這幾日還要麻煩王后,幫在下配些藥來。」

我詫異:「不知燕王要什麼藥?」

燕王答道:「毒藥。」

我:?

燕王:「王后別誤會,在下需要一種吃了之後看起來中毒,大夫診斷也是中毒,但是又不會傷身的假毒藥。」

我明白燕王的意思,做戲要做足。想必皇帝沒少給他下毒,只有他真的中毒了,才能讓皇帝心安。

我從呂二孃那裡要來紙和筆,將假毒藥的方子寫好給他,並叮囑:「每個月只需服一次便可。是藥三分毒,喝多了也會傷身。」

燕王收起方子:「多謝王后。」

「爹爹,我要吃那個豬蹄。」腿上乖乖吃飯的初晴清脆的聲音響起。

大人微笑給她夾了一塊軟糯的豬蹄。

牧蒙謝讓和我都知道大人是有事要和我們商量,但是大人就是穩如泰山、絕不開口先說。

牧蒙謝讓很討厭大人這種「等對方先出招」的心機,他故作嫌棄地問:「今日言大人一言不發,是專門帶女兒來吃飯的嗎?」

大人放下筷子,正對著牧蒙謝讓和我拱手:「在下想請大王和王后幫忙照看小女幾年。」

幾年?

想是大人有什麼變動不方便帶初晴?

牧蒙謝讓看了我一眼,問道:「言大人是準備出家了,還是要遠走高飛了?」

大人表情全無:「在下已經準備迎娶夏國升寧公主為妻。初晴和我待在一起怕是會受委屈。」

此時不僅是我和牧蒙謝讓,包括燕王都放下筷子,問梅軒鴉雀無聲。

初晴雖然還小,也大概能聽懂——爹要娶後孃,她得回親孃這裡了。

初晴委屈巴巴地看著我,我站起來抱緊她拍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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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責備地埋怨大人:「何必當著孩子的面說!」

大人笑得悲傷:「怕她想爹的時候鬧你。」

牧蒙謝讓諷刺道:「早知如此,言大人何不早些去夏國娶妻,也不至於害得本王妻離子散!」

我瞪了牧蒙謝讓一眼——在這時候舊事重提,真是太謝謝他了!

要不是他一開始擄我走,哪有後面這麼多事!

有他在就不能好好說話。

我抱著初晴走到問梅軒的另一個房間,初晴哭了起來。

「初晴不哭,有娘在呢!你乖啊!你爹是怕你受委屈,他不能隨時隨地照看著你,所以才讓你來找孃的。」

哄了一刻鐘,初晴在我懷裡睡了。

燕王找了個去找酒的理由,離開問梅軒。

牧蒙謝讓伸著脖子看我一眼,咬著後槽牙也出去了,問梅軒的門是被他砸關上的。

我抱著熟睡的初晴坐回凳子上,大人坐在我對面靜靜地看著我們母女。

我找了個話頭:「今後初晴跟著我在北涼太子府住,大人不必太擔心。」

「我不擔心。」他搖搖頭,自嘲地笑:「雲姝,你為何不恨我?」

我有些奇怪:「我為何要恨你?」

大人表情慘淡:「我承諾過要把你搶回來,如今卻要另娶他人了。」

我看了眼初晴紅撲撲的小臉,想著過去幾年的種種,心中五味雜陳。

事世變化無常,總像海水一樣一波又一波向我拍來,我不能躲避,只能在海上顛沛流離。

誰又能掙扎得過命呢?

「大人,你十五歲中進士,十七歲官拜三品翰林學士,是大盛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十八歲因前朝黨爭所累,被貶至簌縣。勵精圖治近十載,簌縣變簌城,二十幾歲就成為百姓愛戴的好官。」

「天有不測風雲,為了保護簌城,不得不把我交出來。而你為一句承諾,拋棄自己的尊嚴,接近權力中心。表面上是一個奸臣,手握軍權,私下救助老臣遺孤,又設計將我帶回大盛。」

「可惜事與願違,隱姓埋名終究不是長久之道。大人,從我在皇宮裡救你那一刻開始,你內心一定是在煎熬中起了變化吧?或許是抱怨這世間不公平,或許是憎恨左右我們命運的人。」

「大人,你本就心有鴻鵠,怎會甘心一身才華無處施展?」

我頓了頓,溫柔地看著他:

「夏國已然是你的容身之所,既然你與公主兩情相悅,我高興都來不及,又怎會恨你另娶他人?」

「看到你有新的渴望,哪怕是對權力的渴望,我也感到無比安心。至少,你有活下來的精氣神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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