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也睡飽的容衍精神大振,用極高的效率完成公事後,又去了傷員處。這裡正瀰漫著濃濃的藥味,但與前些日子不同的是,痛呼聲少了許多,傷病士兵正按照傷情由重到輕排列,他們的臉色雖然依舊蒼白,神色卻充滿希望。

最前頭,公孫仲景帶著幾名同樣來自神醫谷的大夫,正對著床榻上的病患們比劃:“這手還能接回去,待會兒我來。”

“這腿也不是非鋸斷不可,若是能將裡頭的髒東西都清出來,再喝上幾天的湯藥,至少性命可保無憂,師侄,這個也交給我。”

公孫仲景點點頭,又走向下一個病患,這人傷得重些,最麻煩的是胸口留了枚倒勾箭頭,拔出來,胸口的大窟窿立馬就能讓他失血而亡,不拔,那破東西堵著血肉,導致病患胸口腫起老高,稍微劃開一點,立馬就流出腥臭難看的濃水。

公孫仲景白色的圍衣上已經遍佈各色痕跡,但他並不在意,仔細檢查過傷口後和其他人交換意見,最終決定:“這個人我來動刀,今晚就先專注於剛剛的十個人,藥童們先去熬藥,準備要用的東西,各位師叔師兄,我們去隔壁。”

軍醫原本就很感激這些遠道而來相助的大夫,知道他們來自神醫谷後就更加崇敬,但聽見這話還是忍不住出言提醒:“各位……前輩,晚上的話是不是急了點?即便把所有的蠟燭都點上,也很難達到白天的效果,最麻煩的是,蠟燭照下的影子著實麻煩……”

神醫谷諸人對視一眼,都露出個心照不宣的笑容,放在一個月之前,他們也同樣會為此擔心。

“這位大夫放心,這一點我們已經考慮到了,實在是這幾位傷勢嚴峻,拖延不得,早一個時辰治療,都能多一分痊癒的機會。”

軍醫們也能理解,畢竟方才神醫谷諸位選的那些病患,都是早已經被他們斷定活不下去之人。

他們也想救死扶傷,也不想看著鮮活的性命流逝,可現實殘酷,由不得他們選擇,罷了,若是神醫谷諸人真能無視燭火弊端將人救下,那更是天大的好事。

若是不行,大不了他們今晚就不睡了,用手託著蠟燭和油燈,哪裡需要光就往哪裡挪,同時絕不讓燈油什麼的滴在不該滴的地方。

雖然他們現在又累又困,眼皮更是直打架,分分鐘想合在一起,可神醫谷秘技百聞不如一見,他們哪裡捨得錯過這個機會?

容衍上前:“可有什麼需要我們準備的?”

公孫仲景從這人熟悉的面容上認出他,因為瀟瀟早就打過招呼,倒也沒覺得太驚訝,他將所需一一寫下遞給容衍,末了加了句:“另外再請瀟瀟姑娘幫忙,便足夠了。”

容衍一愣:“讓瀟瀟幫忙?”

公孫仲景忙著核對待會兒的事兒,頭也不回道:“對啊,在夕江縣的時候,她對我幫助良多,有她在,治癒的可能性都能增加至少兩成。”

容衍看向一旁不顯山不露水的瀟瀟,後者正托腮思考,而後用削尖了的炭筆在紙上寫寫畫畫,定下給傷員的藥膳食譜,他們這次來,還帶了好些藥材,於邊關諸人而言,這是及時雨,是雪中炭,於他們而言,路上的艱難,卻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今兒個白天來找過容衍的小兵在一旁感慨:“寧姑娘真是與眾不同啊。”

本來只是自己隨口一說,沒想到卻聽見三殿下介面:“的確,她獨一無二。”

邊關晝夜溫差大,白日有多酷熱,夜裡就有多寒涼,困頓的軍醫們給自己拍了滿臉涼水讓自個兒清醒,而後就雄赳赳氣昂昂但很有秩序地各自走進了神醫穀神醫們所在的房間。

緊跟著,被強行壓抑住的驚呼聲從各處傳來:“麻沸散?這是失傳已久的麻沸散?”

“無影燈?無影燈居然真的存在?”

“不愧是神醫谷!”

然而被誇讚的人只是謙遜地看向某個方向:“這兩樣東西,卻不是我們拿出來的。”瀟瀟姑娘實在難得,不但等於無償地將麻沸散和無影燈交於他們,還視名利為糞土,不讓他們說出她的名字。

好在軍醫們這會兒更關心麻沸散和無影燈本身,也未多做追問,很快就在讓他們眼花繚亂的針法和刀法下屏住了呼吸。

公孫仲景所在之處,瀟瀟正用開水煮過的布條幫著擦乾淨傷患刀口處溢位的血水,一旁學習的軍醫想吐硬憋著,對這小姑娘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瞧著年紀也不大,怎的這般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公孫仲景是個寡言之人,但這會兒一邊動作,一邊儘量提點觀摩之人,竟是半點藏私的想法都沒有。

瀟瀟確定自己沒看錯人,休息的間隙真心實意感慨:“有公孫大夫,是這些傷患的福氣。”

她以為公孫仲景不會回答,或者只會隨便嗯個一聲,卻見他轉頭認認真真看著自己:“不,有你,才是這天下更多人的福氣。”

他很少欽佩旁人,少年輕狂之時,就連谷中長輩的勸誡也聽不進去,可和瀟瀟相識得越久,卻越發覺得從前的自己幼稚而自大。

瀟瀟被誇得怪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紅了臉。

這畫面落在一旁觀摩的大夫眼中,頓時就引發強大的聯想。

於是兩日後當容衍來看望傷員,就聽到正給傷患換藥的大夫們一臉古怪笑意地聊著天。

“要說咱們公孫神醫,和那位寧姑娘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容衍:?

云爾:?????

軍醫們繼續道:“可不是,郎才女貌,又都心地善良,一位懸壺濟世,一位千里送糧,真正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吶!”

“我昨兒瞧著兩人配合默契,天衣無縫,想來應是好事將近了吧。”

咔的一聲,云爾擔心地看著主子,猶豫地提出建議:“要不,屬下去給他們好好解釋一下,免得大家瞎誤會?”

容衍表情淡淡的:“有那個必要嗎?不過都是隨口玩笑而已。”

云爾苦著臉,內心吶喊——主子您說這話自己信不?您要不要低頭看看,這碗都快碎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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