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這裡各有所思,老宅的已經跪了一地,沈縣令走到那“神醫”跟前:“是你要給我岳母看病?”

“神醫”哆哆嗦嗦緊張得咬到了舌頭,沈縣令繼續板著臉嚇唬他:“你可知道欺騙朝廷命宮的下場?”

“神醫”頓時痛哭流涕:“大人饒命!小人,小人根本就不是大夫,小人,小人就是……”

他剛抬頭要看寧二叔,後者就一拳揮上:“好你個騙子!”

寧二叔一個勁賣慘:“大人,小人也是被他矇蔽了呀,我家婆娘病得厲害,我一時著急才會著了道,求大人明鑑!”

這騙子惦記著說好的報酬,暫時也沒敢一拍兩散。

沈縣令也是沒想到自己出來蹭個飯還得加班,只能嘆口氣聽他先瞎扯幾句。

寧二叔聲情並茂說了一堆發現沒人理會,又想到大哥和縣令家的關係,忙又忍著疼對寧豐年討好:“大哥,大哥你要相信我,我就是被人騙了而已。”他緊緊拽住寧豐年的衣襬,裝得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大哥,我可算是你看著長大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寧豐年將他手指掰開抽回衣服:“你莫不是,把我當成傻子?”

沈縣令板著臉走到那騙子神醫跟前:“當真如寧豐才所說,今日之事都是你一人所為,他半點不知情?”

騙子眼神飄忽不定,沈縣令呵了聲:“若真是如此,那這欺上瞞下意圖不軌……”

雲亦適時將帶血的釘耙呈上:“縣令大人,這是從柴房找到的兇器,屋裡人那傷應是此物造成。”

沈縣令點點頭:“哦,那還要加一條蓄意傷人,本官方才聽說傷的很嚴重?那這差不多得算殺人未遂,這可是輕則入獄,重則流放乃至殺頭的大罪呢。”

騙子一聽不幹了,關幾天他都怕,打板子也能忍,可是流放和殺頭,那是能隨便背的鍋嗎?

“大人!大人明鑑!小人冤枉!小人哪兒來的膽子傷人,這婦人是被寧豐才自個兒釘傷的!我就是聽他的來撒個謊,演個神醫騙他大哥家掏銀子而已!”

寧二叔急了,抬手就要掐他脖子:“胡說!分明是你騙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性命當前,騙子哪裡還會乖乖當替罪羊:“你可拉倒吧,你婆娘要是我傷的,她能老老實實配合我?不早就抓花我的臉了?還不是你自己看上你大哥家的家業……”

二人狗咬狗一嘴毛,倒把事情說了個七七八八,這案子審得一點兒成就感都沒有,沈縣令都提不起勁兒。

他倆越說,寧豐年的表情就越難看,瀟瀟沒去打擾她爹,但她不打擾,不代表旁人也識趣。即便是寧老太那有限的智力儲備,她也意識到自家闖禍了,她是不敢去找縣令說情,只管跑來霍霍大兒子。

“豐年啊,你看這誤會一場,反正你們也沒什麼損失,倒是豐才被你揍得不成樣子,我也不與你計較,你看這事兒要不就這麼算了吧?”

說得竟像是她大度,自家才是那行事不講究的,瀟瀟是真佩服她的無恥和這般理不直氣也壯的氣勢,是當這世上沒人降得住她了?

瀟瀟問她:“奶,若有山匪為禍,欲殺人奪寶,是否人死定罪,不死,他們就無罪?”

寧老太被問住,她能感覺到瀟瀟在罵她,可她找不到詞兒反罵回去,又不敢當著縣令的面罵她賠錢貨小雜種,更不敢像往常那樣一言不合直接動手。

她乾脆不理瀟瀟,繼續找寧豐年說道:“老大,我看你和縣令相熟,要不你去說說情,讓他別計較唄?”

寧豐年被氣笑了:“娘搞錯了,我不過是個莊稼漢,今日之前我也根本不知道他是縣令大人,更沒有那面子摻和大人辦案。”

他說的是實話,但寧老太如何會信:“你可想清楚了,今日見死不救,日後就別指望你三弟飛黃騰達後提拔拉扯你!”

說的好像今兒幫了他們以後就會有不同似的,哦不對,說的好像寧家老三真能有出息似的!

寧豐年都覺得這話好笑,瀟瀟則翻著小白眼提醒:“奶放心,剛剛你說我們兩家一刀兩斷,我們都記著呢。”

寧老太咂嘴——那不是不知道他們竟和縣太爺家熟悉麼!

寧二叔和那騙子互相揭短半天,互相都把對方給坑了,寧二叔嚷嚷出這人是個招惹婦人的慣犯,原本是個戲子,是被人家夫家發現打出來走投無路才四處坑蒙拐騙,騙子也拆穿寧二叔眼紅大哥家錢財,與他一拍即合裝神弄鬼,甚至還竹筒倒豆子似的把旁的也說了——

“寧豐才說了,讓我和他配合將大房的人都留在這,他還讓旁人去大房那小院子闖空門,能找到多少好東西都與我分!”

瀟瀟就想起來方才寧二叔瞧見院子裡那些禮盒的眼神:“二叔好算計,這叫什麼,雙管齊下,左右開弓,聲東擊西,調虎離山,一石二鳥左右逢源?”

寧安生滿肚子火氣都被妹妹這串成語澆滅一半,他抬手揉揉妹妹的腦袋:“又亂用詞。”想了想又道:“不過倒也沒說錯,咱們二叔的貪心是越發大了,我原以為不過是想坑騙些診金,誰能想到,二叔胸中有丘壑,惦記著的,是搬空我們整個家。”

寧安回急壞了:“大哥妹妹,你們都知道了,怎麼還一點兒都不著急?萬一真讓他得逞了呢?”

瀟瀟看著容衍笑:“不怕,阿衍小哥哥留了人在家裡,這會兒那闖空門的應該已經落網。”

說曹操曹操到,云爾提著個人嗖嗖就從外頭躥了進來:“主子,寧姑娘,這人在寧家院子外頭探頭探腦,屬下親眼看到他偷拿院子裡的東西,現在還藏在衣襟裡呢。”

哦豁,這可是人贓並獲呢。

瀟瀟仔細打量這人的臉,發現不認識,倒是寧豐年和寧安生皺眉:“二狗子?”

來人正是挖河道時便陰陽怪氣的二狗子,他還不曉得在場的都是什麼人,掙扎著罵了幾句難聽話,寧安生忙捂住瀟瀟的耳朵,容衍還未有動作,云爾就已經一腳踩在他臉上:“嘴巴放乾淨點,你擅闖民宅偷雞摸狗被我抓個正著,哪兒來的底氣叫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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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石橄欖的張巧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