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個噩夢。

忘了告訴你們一聲,我是京兆蘇家的次女蘇茵茵。

在那個夢裡,我居然愛上了高河伯府的連縣公連揚。

他是我姐姐的未婚夫。

這也太荒謬了。

先不說高河伯府沒有什麼所謂的連縣公,就算有,我又怎麼能屢次三番的陷害姐姐,意圖搶她的男人呢?

夢裡的姐姐突然給自已改了名字,叫蘇夕舞,字凰月,她和我同一天嫁進高河伯府,她為正妻,我為平妻。

真是奇怪了,我的父母居然同意了。

不,她不是我姐姐!

她不是!

她不是呢!

蘇夕舞用自已的孩子來陷害我,那是一個已經成型的胎兒,她想讓我被那個連揚所厭棄。

她言之鑿鑿,“很多小說女主的第一個孩子都是保不住的,如此也算物盡其用。”

她說:“你姐姐不是喜歡做香掛嗎?我把你做成香掛去陪她。要怪就怪你自已叫蘇茵茵,名字叫疊字的女人都是嬌妻,丟人現眼的東西。”

姐姐是拿茵陳做過香掛,可這跟我的名字有什麼關係?

我被蘇夕舞吊在房樑上曬成了人幹,而在她的口中,美其名曰:“人肉香掛。”

一個冰冷的聲音告訴我,蘇夕舞和連揚過上了幸福的生活,一胎八寶。

我嚇醒了。

我吵醒了守夜的乳母,讓她帶著我去姐姐的房間。

我給姐姐講了這個夢,姐姐告訴我說,她不叫蘇夕舞,只是蘇靜好,也永遠不會像夢裡那樣對她。

我開心地抱著她入睡了。

茵茵的這個夢我也做過,我在醒來後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能分清夢境和現實。

在那之後,我就決定答應白司樂去考宮教坊,這是一條無數人孜孜以求的路,我不後悔。

當然,這樣的話,夢裡的事情也不會發生。

景和二十二年,史瑤章任宮教坊右典樂,和我成為朋友。

景和二十五年,白司樂因病致仕。

我給史瑤章留下一封信,準備到民間採風去。

“我大秦居浣楚之首,地廣物博,怎怕採不來民詩三千數,你我二人約五年之期,我執輿圖走遍我大秦九州,來日獻到陛下案,好請天下能者聚,來效當年刪詩舉,瑤卿既執無憂琴,不妨留在徐州。”

同年,史瑤章繼任正五品司樂。

景和三十年,我帶著在大秦各地收集的詩篇回到臨淮。

這些詩由皇后娘娘統率,宮教坊牽頭,各衙門配合,挑選出最合適的那一部分。

天下書局在大秦皇室的授意下發起了一項活動,召集浣楚大陸各國的子民們寫詩,為這一大曠世舉動添磚加瓦。

只是...師傅她終歸是沒能親眼見到《新詩集》面世的那天。

我那些手稿轉交給了中宮,我和瑤章又不想只給師傅一份印刷的詩冊,便在忙碌之餘擠出時間來抄詩。

我們燒給師傅的那本詩冊裡還有許多我們兩個這五年來互相來往時寫的詩。

我們在告訴師傅:浣楚地廣物博,大素國力昌盛,人民幸福安康,我們二人也是各有所託。

託人託物,不過都是有份依靠、有份支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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