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胭脂淚4
黑洞洞的槍口指著雲姜，男人摟著玉蘭，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
“你竟然敢殺人？不會是哪裡來的土匪吧？爺爺我得好好查查。”
男人說完這話後挑了挑眉，偏頭想給身後的人使個眼色，讓他們把雲姜控制住，而就是在他偏頭的這一瞬間，雲姜拔出剛才搶過的槍，先行給男人爆了頭。
這一槍正中眉心，人倒下的時候，臉上那抹得意的笑容還沒有消失。
“啊——”
玉蘭尖叫一聲，嚇的捂著耳朵蹲在了地上。
那男人旁邊的下屬也沒有反應過來，全都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頭頭癱在了地上。
雲姜也沒給他們反應的時間，一手姜紅袖護在懷裡，連開數槍，槍槍打中來人的眉心。
“別殺我，別殺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玉蘭一邊哀求一邊連滾帶爬的往角落裡跑，嚇的臉色慘白無比。
“你……你趕緊跑吧……趕緊跑吧……你開了槍，馬上……馬上就會有人來抓你的……”
玉蘭抱著頭，聲音顫抖，只想著趕緊把雲姜支走。
“你怎麼知道會有人來？難不成你不止向這一個人告過密？”
雲姜瞥了一眼旁邊的屍體，又轉頭看向了玉蘭。
“我……我……我不想死……”
看著玉蘭嚇得哆哆嗦嗦的模樣，雲姜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她能理解玉蘭的想法，剛來這裡的時候，她也曾想過要逃出去，但每次都會被抓回來，抓回來就是一通毒打，也曾親眼見過有人因為逃跑不成被抓回來活活打死。
“你想利用我跟他們邀功，對嗎？你覺得你告了密他們就能高看你一眼嗎？就能帶著你離開這吃人的地方嗎？”
雲姜的語氣聽不出情緒，但眼神中卻帶著一絲憐憫。
“我……我……”
玉蘭不知道該怎麼回覆雲姜，她撕扯著頭髮，顫抖得更厲害了。
“砰——”
槍裡的最後一顆子彈，雲姜給了玉蘭。
“你……你殺了她？你為什麼……為什麼要……”
紅袖不可思議地看著雲姜，心裡泛起一陣驚懼。
“因為他她出賣了我們，如果今天不是早有準備，那現在死在這裡的就是我們倆了，不僅要死，還要受辱，還可能生不如死。”
“……”
“她有她的苦衷，我們也該有我們的顧慮。”
雲姜說完後，拉著紅袖就要走，但走了兩步後頓了頓，還是回頭一起帶走了玉蘭的屍體。
因為小五的運作，房間裡的槍聲並沒有傳出門，外面外面還是一片安靜。
現下是中午太陽最毒的時候，這個點是樓裡的客人最稀少的時候，零零散散的幾個客人都已經被雲姜處理掉了，要等傍晚才會再上別的客。
雲姜拉著紅袖走到了後院，被困的女子們依舊呆在那處隱蔽的房間裡，不過與剛才不同的是，幾乎每個人的手上都沾了血。
一旁的老鴇現在已經是進氣多出氣少，身上多了密密麻麻的傷口。
“玉蘭？”
見雲姜走進來，玉香緊盯著她的身後看，卻只看到他身後跟著紅袖，又疑惑的看向了雲姜，這才發現她懷裡還抱著一個。
“節哀。”
雲姜將玉蘭的遺體遞到玉香懷裡，沒有再多言。
玉香看著妹妹的遺體，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失聲痛哭，旁邊的女孩見她哭得傷心也想到了自己的傷心事，跟著一塊流下了眼淚。
雲姜沒有制止她們，過了這麼多年的苦日子，眼淚總是要流一流的。
她走上前去開始收拾老鴇和小廝們的屍體，讓她意外的是，紅袖跟了上來，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只是低著頭幫雲姜一起處理。
“後面有條暗道，他們總是把死了的人從那裡運出去。”
紅袖輕聲說著，語氣裡聽不出什麼情緒，只有一種巨大的麻木和無力撲面而來。
雲姜點點頭，將那幾個人挨個拖了進去。
“剩下的我來就好，你去歇著吧，身上還有傷，休息好了才能離開這。”
紅袖應了一聲，離開暗道的時候，一步三回頭。
看著他離開，雲姜跟小五要了化石粉，一股腦的全倒在了老鴇和她的打手身上。
這化屍粉是給死人用的，老鴇他們雖然已經快斷氣，但畢竟還沒死，東西一倒在身上，全身上下都是火辣辣的灼燒感。
“救救我，救救我……”
暗道裡響起了哀嚎聲，老鴇一邊撕扯著自己的身體，一邊向雲姜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雲姜抬腳將她踹到了一旁，靜靜的看著她的身體一點點腐爛。
痛苦的哀嚎聲在暗道裡迴盪著，那些人掙扎的動作越來越輕，身上已經隱隱可見白骨，每個人的表情都因為劇痛而變得扭曲。
雲姜轉身離開了暗道，該死的人死了，但她心中卻並沒有很暢快。
“原主說他的願望是這世界上不再有像她這樣的人，我不知道……她的願望能不能實現……”
雲姜抬頭看了看天空，陽光很是刺眼，她下意識的偏頭，眼睛緊緊的閉上，眉頭也緊皺了起來。
「會的，會實現的，一定會迎來勝利的。」
雲姜沒有回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緒，開始盤算起怎樣安定這裡的女子。
外面兵荒馬亂，炮火連天，她還有更多想做的事情要做，不可能帶著她們一起走，可她們只是一群弱女子，若是隻將她們遣散，怕是日子也不會好過。
「這事倒也不難，你若真的想做點什麼，以你現在的身份肯定是不行的，從前是丫鬟，如今是青樓走出的女子，就算本事再大也很難被人看在眼裡。」
“……”
「所以當務之急是要給自己換個身份。」
“你的意思是？”
雲姜瞬間就明白了小五的想法，在心中盤算起了可能性。
「目標我已經給你選好了，城西的趙家，當地有名的財主，開著一座紡織廠，一座機械廠，從前西洋人來的時候還得仰仗著他給錢給糧，到現在也沒倒。」
“……”
「只是他那兒子是個不爭氣的，害死了他父親，做了西洋人的狗。」
“紡織廠……是個好去處。”
雲姜臉上終於有了點表情，心裡稍微輕鬆了些。
她從暗道出去，在不遠處的山頭上尋了個隱蔽的地方，拿炸藥炸了個山洞，帶著那群女子將能找到的水和食物全都透過暗道搬了出去。
“一定記著，無論聽到什麼動靜都不要出去，我會來接你們的，相信我，我一定會來的。”
她千叮嚀萬囑咐，又給她們留下了足夠的藥品後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