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清和森若雪走過的距離已經不算短,因此他們已經離開了烈焰豹的屬地。

然而眼前的一幕卻更讓他們感到震驚無比。

這是一個巨大的碎石坑,坑底長滿了高高的野草,因此遮掩住了兩人走出來的洞口。也正因為如此,這個隱秘的洞口才沒有被人發現,興許還讓他們逃過了一劫。

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血腥味,呈現在兩人面前的是一副極其慘烈的場景——十幾個人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或者說,是十幾張乾枯的人皮,他們無一例外被吸乾了全身的血,瞪著眼睛死不瞑目。

他們的傷大多數在頭頂、背後,而且全部是一擊致命,刀口極深。

朱清好不容易才平復心情,忍著強烈的不適感對森若雪說:“是天刀門的人。”

這些人身上所穿的衣服相差無幾,顯然是一個隊伍裡面的人,很可能就是進入無人澗完成懸賞的隊伍。而他們沒有死在無人澗各種危險之中,反而死在了一群喪心病狂、失去理智的惡鬼的刀下!

森若雪的表情從一見到這一幕時就徹底冷了下來。她緩緩邁開步子,走到離她最近的人身邊,悄無聲息地彎下了身。

“他們沒死多久。”森若雪察看了片刻,突然開口說:“還是溫熱的。”

朱清不是沒見過殺人的場面,他也曾經殺過人,但如此血腥暴虐的場面卻是第一次,不由得產生了一種深深的厭惡感。

可想而知,如果他們早一些從這裡出來,很可能會當場碰上天刀門屠戮這些無辜之人的場景,那樣的後果不堪設想。畢竟森若雪現在的情況,實在不允許發生任何戰鬥。

換句話說,如果朱清和森若雪沒有發生那場險些讓兩人決裂的爭吵,恐怕現在更加不可收場了。

森若雪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她看向朱清,低聲道:“竟然被你誤打誤撞,避開了。”

朱清苦笑一聲,這可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

這些人都是無辜的,卻因為那些人的瘋狂,而不明不白地成了對方的刀下亡魂,更可惡的是連鮮血都被盡數吸走,被對方用來修煉那種邪惡的功法,最後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沒落下!

朱清越想越感到一陣陣憤怒,這種情緒顯然也影響了他體內的靈力,朱清能感到身體裡有一股靈力在飛快地沿著經脈流轉,隱隱約約有失去控制的趨勢。

“朱清小子,快冷靜點!”關鍵時刻,松鼠跳出來大喊:“快把你那亡魂鍾祭出來,這裡怨氣太重,很容易侵蝕你的心智!”

所幸朱清已經學會了控制亡魂鍾帶來的影響,然而當著森若雪的面,他也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只是手指微動,小心地釋放出亡魂鐘的力量,便足以吸納這些剛逝去不久的亡魂爭先恐後地湧入其中。

突如其來的衝擊讓朱清感到一陣滯澀感,身體裡面彷彿被強行塞進了什麼,渾身上下都產生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痛感。朱清強忍著不適,將亡魂鍾收了回來,盡其所能地安撫著裡面亡魂的怨怒。

因為這些人剛死去不久,故而怨氣還不是十分強烈,所以朱清才能勉強承受。否則這麼多亡魂帶來的怨氣一齊入體,必然會將他撕扯得四分五裂,爆體而亡!

即使如此,朱清也覺得五臟六腑都傳來脹痛感,讓他瞬間慘白了臉色,豆大的汗珠沿著額頭滾落下來,砸碎在地上濺起一個小小的水花。

“你怎麼了?”森若雪發現了朱清難看的臉色,忍不住皺眉問道。

朱清好不容易才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順口說了一句謊話來掩飾自己的異狀:“我沒事……只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有些反胃罷了。”

幸運的是,朱清堅強的意志最終幫助他扛過了這一關。那種強烈的脹痛感也漸漸消失了。與此同時,朱清感到一股陰寒而強勁的靈力迅速注入了丹田,而引魂葬血珠裡的紅色液體也開始有規律地翻湧,源源不斷地將兇狠猛烈的力量注入朱清的血脈中。

朱清能感到,自己距離地仙的大門又進了,至少兩隻腳已經邁了進去,只差最後一點點了。

他需要一個足夠的契機,來幫助他徹底突破!

森若雪雖然還有幾分懷疑,畢竟朱清的反應實在太強烈,但隨著實力漸漸恢復,她那種讀心的能力也在漸漸衰退,雖然只是半天時間,但眼下她已經完全不能讀出朱清心中所想了。

所以,森若雪最終相信了朱清的話。她扭過頭,環顧了周圍一圈,最後慢慢地說:“那你可得儘快習慣這種場面——繼續往前走的話,說不定還會看見更多。”

“如果照這樣下去,天刀門豈不是在整個青葉城都無敵了?”朱清皺起眉。這麼多人死掉,難道就沒有人發現,傳訊息會青葉城?或者說,除了他們僥倖逃脫,其他人都已經死在了這群瘋子的刀下?

森若雪面色凝重,回答:“先前天刀門行事十分隱秘,雖然崛起速度很快,但沒有人知道他們究竟是如何做到的。我在青葉城蟄居如此之久,也沒聽說過有發生如此大規模的殺人。所以可以這麼想,天刀門本來並不打算如此快就暴露,只是他們遇上了什麼事情,所以不得不加快速度!”

“或者也可以說,他們想要做某件大事。”朱清補充了一句。

他認為,自己這個想法更接近事實——天刀門如今這麼狂烈地殺人,以如此瘋狂的速度修煉,說明他們需要足夠強大的人手!

被朱清這麼一說,森若雪臉上的神情更加嚴肅,彷彿想到一件極為不好的事情。

“他們會不會對千機閣動手?”這是朱清最擔心的問題。

森若雪沉默了片刻,才回答:“有這個可能……當年千機閣曾經出了一件大事,也許和這個有關係。”

“什麼大事?”

“那個時候我的父親還健在,還是千機閣的閣主。而我則是他名義上的弟子。當年,千機閣內有一名弟子被人揭發,說他豢養妖獸。”

“什麼?!”朱清大吃一驚:“那豈不是……”

森若雪點點頭,看了朱清一眼,復又一臉平靜地說:“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不是覺得這和如今千機閣內的妖獸有關係?起初我也是這麼想的,但仔細回憶,又覺得不對勁。”

“哪裡不對勁?”朱清覺得整件事情越發撲朔迷離了,真沒想到他居然被攪進了如此複雜的麻煩中。這其中的恩怨糾葛,恐怕並非他所能想象的。

“因為當年那個人已經死了。”森若雪回答。

“我記得很清楚,我父親知道這件事情後勃然大怒,立刻下令處決那個人。並將尚在幼年的妖獸處死。其實我當時覺得這種趕盡殺絕的做法未免有些殘忍,便向父親求情,誰知父親卻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他沒有說理由,因此我們倆還大吵了一架。後來仔細回想,其實很可能是因為我母親的緣故,所以我父親對妖獸的本性十分了解。不管幼年的時候多麼溫順,成年之後都會變得極其嗜血兇殘,更可怕的是,連帶著豢養人的心智也會被侵蝕,變得六親不認,冷血無情。”

朱清想起那條巨蛇充滿蠱惑意味的妖瞳,不禁心底一陣發冷。

“因為這件事,我父親當年徹底清掃了一遍千機閣,殺了不少人,說是屠殺也不為過。為此我很久都沒和他說一句話。”森若雪最後嘆了口氣,道:“但我覺得不對勁的是,那人當年明明已經死了,不可能會捲土重來,難道說這只是巧合?”

朱清突然問:“你親眼看到那人死了嗎?”

森若雪一愣,朱清又接著問:“或者說,你有沒有見過那妖獸的樣子?”

“這……”森若雪踟躕道:“那個時候我名義上是閣主的徒弟,也並不知道他就是我的親身父親,因此我在閣中的地位和資歷,是不允許我插手這些事務的。因為影響重大,所以一切都是父親處置的。”

“也就是說,你並不知道那妖獸的模樣,也並不清楚那人到底有沒有死。”朱清一針見血地指出。

森若雪立刻不說話了。但顯然,她也意識到了這件事情的漏洞。

“若當年那人真的沒死,復又捲土重來的話……畢竟他曾經是千機閣的弟子,對千機閣自然是十二分的瞭解,想要混入其中也不是什麼難事!”朱清眯了眯眼睛,背後突然感到一陣寒意。若真是如此,麻煩可大了。

森若雪顯然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皺起眉說:“我們得儘快找到黑翼蛛蝶卵。”現在只有她儘快恢復實力,否則僅憑他們這幾人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對付天刀門和千機閣的危機。

這時,天空中突然飄來一隻小小的冰鶴,森若雪一見立刻伸出手,冰鶴便慢悠悠地落在了她的掌心。

冰鶴只在森若雪手心中停留了片刻,便再次化成了片片碎雪。森若雪像是聽到一般點點頭,對朱清說:“陳四拳他們已經知道我們的訊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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