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真的好嗎,現在還能來得及阻止這一切……不,不,我在後悔什麼,平凡的人生終於要閃亮一回,得償所願的與過去作告別,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45秒、44秒、43秒……

不,不,不,殺死全部人算哪門子閃亮,我連一個人都拯救不了。

40秒、39秒、38秒……

或許我早就想這樣做,一個從小憎惡人類、厭惡世界的人,一定早就想這樣做——一直都想用一種特殊方式表達對世界的不滿。

35秒、34秒、33秒……

結束了,終於結束了,其實我十九歲高考失手那一年就已經死了,只是直到現在才埋葬。

30秒、29秒、28秒……

沒有值得訣別的過去,沒有值得盼望的未來,沒有波瀾壯闊的事蹟,真是失敗的人生!

20秒、19秒、18秒……

啊!突然好想吟詩一首:

徐徐已至三十載,

絮絮煩憂事事哀。

往昔少年今何在,

前程錦繡幾許來。

幽幽碧亮金光代,

滾滾濤花浪湧埋。

有道雲天生我才,

非也!非也!莫開懷!

15秒、14秒、13秒……

也許是對自已過高的期望將自已殘忍的理想化了,我早該接受自已的平凡。

10秒、9秒、8秒……

“你在笑什麼?”「物」問道。

我從自嘲中回過神來,仔細端詳起眼前的怪物,懶洋洋地回道:“你在氣魄上比信奉者的首領差太多了,我和「語」相處那麼久,從未見他膽怯過,想不到和他擁有同等地位的你會這般令我大跌眼鏡,又是搶東西,又是丟東西,滑稽極了。哈,哈哈……”

“盡情笑,”「物」收緊五根手指,“往後的日子裡你的笑容會變得奢侈。”

“無所謂,無所謂了。5……”

「物」露出疑惑的表情。

“4……”

「物」不安地瞟了一眼它扔掉的東西。

“3……”

“你在倒數什麼?”它問道。

“2……”

「物」加大指上的力度。

“1……”

再見了,世界!

…………

…………

咦?

怎麼回事?

沒有爆炸!!!

是儀器扔出去的距離不夠遠?還是說炸藥在黑山(大怪物)體內被分解了?或是黑山移動過位置將訊號覆蓋範圍改變了?亦或是炸藥爆炸了,但核彈沒能成功引爆,不,這樣的話應該能聽到爆炸聲才是……到底是哪一種?

如眼前所見、所知、所感受,核彈並未按預定中爆炸,連安置的炸藥也同樣未發生爆炸。而此時,七名女生已經挑選完畢,沒落人正準備退場了。

我心急如焚,心如刀絞,然而越是慌亂,心思越是容易被看穿,只見「物」一臉壞笑地看著我,像在密謀什麼。

“在自責和後悔中,”「物」一面說,一面扭動手腕將我的身體橫置過來,臂彎上下來回地擺動,“度過你的餘生。”

話的最後,第三次擺動中,抓住我的五根手指突然鬆開,我被拋到半空中,經歷短暫的失重後,身體墜落地面,像個皮球一樣向前翻滾,直撞到一飯後門前的臺階才停下。

我感覺胸腔裡的五臟六腑都攪碎了,全身每一根骨頭都疼,呻吟聲止不住地從喉嚨裡蹦出,身體扭得像條蛇。要不是多了這層淤泥地面,我怕是當場死去。

儘管如此,我還是咬著牙站了起來,就這樣結束,我不甘心。

這時,「物」已經帶著它的族人往它丟儀器的那個方向離開了,距我有個50來米。

此情此景,彷彿回到兩天前,過多的巧合似乎讓整件事變成一場帶著宿命感的考驗,我想世上沒什麼比重蹈覆轍更讓人不甘,於是我追上前去。

對二次失敗的恐懼令我暫時忘卻身上的疼痛,但身體總是很誠實,我好像突然間不會走路了,兩條腿時而前後邁進,時而打在一起。

“別追了。”周昌明在身後喊道,“你又要給他們再次到來的藉口嗎。”

周昌明的擔憂已經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了,我現在只有一個堅定的目的——拿到儀器,將它扔到更遠的地方。

隨著呼吸的急促,明顯地感覺到鼻腔深處有一股腥氣在上浮,不一會,口腔裡也嚐到了腥味。在下斜坡時,這股腥氣急速上湧,還沒來及捂住嘴巴,一口熱血就已經從嘴裡噴出,血濺當場。

這口血似是把我的精氣神都散盡了,雙腳一飄,整個人沿著斜坡滾了下去。倒也節省了時間。停下來後,我強撐起身體,眼睛努力地睜著,四處去尋掉落此地的儀器。

沒有!

沒有!

還是沒有!

是被「物」帶走了?

突然,遠處傳來一聲炸響,我急忙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正是黑山所在的方位。我喜出望外,心想這回終於可以結束這一切了。

然而,這聲爆炸帶來的不是希望,而是戲弄——核彈依然沒有爆炸。有很多種猜想劃過我的腦海,例如核彈無法被這種方式引爆、炸藥當量不夠等等,最後我懷疑是自已腦子摔壞出幻聽了。

但當看見已經離開的「物」風塵僕僕地折返回來,我知道剛才那一聲爆炸是真實的,只是命運又再一次拋棄了我。我救不了杜萊優,救不了漁子霏,救贖不了我自已。可笑的是,即使核彈當下爆炸,我依舊誰也救不了,真是一場毫無意義的鬧劇。

30米、20米……

「物」即使殘了一隻手,廢了一條腿,它的奔跑速度仍然快得驚人,那赫然的衝擊感同它當初第一次出現在我面前時一模一樣。恍惚間,我覺得「物」好像變成了一輛疾馳的火車,沙塵滾滾,噪聲震天,地面都好似在震動。

我會被撞死還是會被一拳打死?不管是哪一種,我都有種不情願的感覺——雖說沒人會心甘情願地接受死亡,我也說不清是什麼感覺,或許是不想死得太窩囊吧。

於是我再次咬著牙重新站起來,打算用這副破爛不堪的身軀截停這輛急速狂奔的火車,如同一個勇者,面對多強大的敵人也不退縮。

5米、4米、3米、2米、1米……

就當「物」快要和我面貼面之時,眼前的色彩突然被刺眼的白光淡去,幾乎同時,一聲巨響炸裂天空,空氣在震動,天地在動搖,在這零點零幾秒的間隙裡,我明白到一件事——

核爆了!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就一秒種,再次睜開眼時,最先映入眼簾的是左千子的臉。她披頭散髮,蹙著眉,一副我快要不行的表情看著我。

懸在她頭頂的是一面熟悉的天花板,這裡是一號飯堂的就餐大廳,我躺在一張透著涼意的不鏽鋼一體式餐桌上。

“……你醒啦!”

“杜萊優和漁子霏呢?”我艱難地從嘴裡吐出話,“她們已經被沒落人帶走了嗎?”

“你先別起來。”左千子按住我,“她們沒事,沒被帶走。”

“沒被帶走——”我呻吟一聲,頂著全身的劇痛繼續說,“怎麼回事?我是昏迷了嗎?昏迷多久了?期間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

“不要激動,你有兩條肋骨斷了,杜萊優才剛幫你包紮好。”

“她人哪?”我四處張望,發現這裡只有我和左千子兩人,於是又問道,“其他人呢?”

“大家都到外面觀察情況。”左千子回答說,“我們好像又進行了一次穿越。”

“穿越!那……那隻猩猩怪物有跟著一起穿越嗎?”

“……好像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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