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認為,”「物」繼續說,“人一旦遇到過不去的坎,遇到無法克服的困難,就會幻想著能有一些超越自身能力的東西存在,盼望這種存在能施與憐憫,本質其實是一種逃避和自我保護行為。”

“你是說神明是人造產物!”我吃驚道。

幾乎叫了出來。

我驚訝於「物」的哲學思維。

難道它真的比人類進化程度更高,人類真的到了該被自然淘汰的時候了嗎?

“上供者。”「物」說,上供者指我,“拋除多餘的雜念,在這片大地,你只需敬畏以及虔誠的地供奉我一位。我以這片大地上最虔誠的守護者的名義,給予你一次神明無法給予你的特殊機會——由你來選人,由你來決定選誰上供。”

“……我來選?”

這不失為一個好機會。主動權在我手的話,說不定可以保住杜萊優和漁子霏兩人,成功率極低的核彈威懾計劃也不用繼續進行下去。而且其他人都還未醒來,還可以趁此時機將呂美娟上供上去,永遠封住她的嘴,杜萊優的過去除我之外便再無人知。平日裡看誰不順眼,現在也是報仇的好機會。等等!要是能把醒著的這三人也送走,便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不會有人事後出來譴責我,揭發我。

「物」給的機會確實很誘人。

如何?

成果,做選擇吧!

你不是英雄,你平常也沒有那麼大義凜然,你只不過是一個卑賤的陰險小人。

未嘗不可!未嘗不可!未嘗不可!

“……這次我們要上供多少人?”我問「物」。

“逃回來三人,作為懲戒,需要再上供三人。加上之前約定的兩人,這次一共需要上供五人,也就是總共有八人要被帶走。”

看來黃世海和妙曾經回來一事暫時還沒有洩露出去,在保證杜萊優和漁子霏不被選中的前提下,女生人數是夠的,不過「物」的胃口是真夠大。

我指向漁子霏那邊,試探性地問道:“可以換人嗎?”

「物」不說話,連眼睛都不往我手指的方向瞟去。

我進一步說道:“用兩人換那邊其中一人。”

“可以。”「物」說,它腳上施加的力度減輕了,“但其中名叫‘鄭丹丹’的女性懷有身孕,你若是換她,需要再上供四人。”

“我不換她。”我沉吟一會,又問,“這次上供之後,還需要再上供嗎?”

這是一個很關鍵的問題,將會決定我接下來的一舉一動。

「物」邪笑道:“上供者不上供,上供者中斷上供,如何對得起‘上供者’之名。”

也是!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我大笑起來,為剛才心存些許希望的自已而笑,笑自已的幼稚,笑運氣極差的自已居然想著會有好運降臨,笑一直追崇品德高尚的自已竟會生出可怕的想法…………

“滾蛋。”我大聲罵道,“明明杜萊優已經把你分析透了,我卻還是想著相信你一回,真是太搞笑了。我說你呀,既然是強盜,就不要把自已包裝成講道理的樣子,既然是怪物,就別學人類那樣說話。還什麼‘世上沒有什麼能令我害怕的’,那是因為你從未跨越過斷面山,見識過北邊的世界,你只不過是一隻困在這片區域的井底之蛙,目光短淺,所以自以為是。”

「物」不說話,默默地加重了腳上的力度,我感覺肺部像被壓癟的氣球,空氣只出不進,非常難受。不過,它的這種反應不但沒有使我害怕,反倒令我興奮得繼續大笑,因為這是它被我說中後惱羞成怒的表現。

“一位叫‘妙’的女性是不是來過。”「物」神情嚴肅地問道,“她在哪裡?告訴我。”

“已經離開了。”我嘲笑道,“不是說人是你們的寶貴資源嗎,連看守住都做不到,還談什麼寶貴。”

“看來……”「物」露出猙獰的表情說,“你們沒有好好領悟頒佈的兩條規矩。”

“因為沒有遵守的必要。”我回答道,“你反覆強調人是寶貴的資源,是因為你很害怕吧,害怕人類的繁衍中斷,這樣一來,你便無法更換體內屬於人類的那部分,最終等待你的將會是死亡。你自稱這世上沒有什麼能令你害怕的,不不不,你也有東西怕,你怕死亡,你只不過是可憐的怕死鬼。”

“自作聰明的傢伙。”「物」再次加大腳上的力度,“這隻會將你逼上絕路。”

“你真是不懂得掩飾內心的情緒啊。”我艱難地喘過一口氣接著說,“之前關於你的推斷都是正確的,都是正確的。對你越瞭解,我反倒越不懼怕你,你太普通了。你知道我之前最怕你那一點嗎,是你那與常人無異的思想,但現在看來,你的思想也就常人水平,沒有質的躍升,普普通通。”

“是嗎。”「物」那寬大的大猩猩腳掌像手一樣擒住我的身體,“我會讓你在死亡面前屁滾尿流之前,先讓你體會到我的可怕。”

話畢,這隻強而有力的腳掌便像蠕動的蟒蛇,一點一點地纏繞我的軀幹,摧毀我的筋和骨。我在這股強大的力量面前脆弱得猶如一團棉花。

慢慢地,腦袋供氧不足,眼前一片漆黑,從一片雪白到五彩斑斕,再到落幕般的漆黑,簡單、短暫而無趣,宛如我這一生。

以為就要氣絕身亡時,忽聽有人衝這邊喊道…………

以為就要氣絕身亡時,忽聽有人衝這邊喊道:“等等。你頒佈的第二條規矩:禁止任何形式的反抗,反抗定義為死罪,對反抗者的懲戒將轉至他人承擔。你要是殺了他,等於是自已打破自已立下的規矩。”

是鄺秀婷在衝這邊講話。

「物」聽到此話可能也意識到殺了我會陷入自相矛盾,圓不了它的虛偽,所以腳上的力度稍微放鬆了。

這時,我終於等來了機會,我一直等待著「物」注意力放鬆的那一刻。

我伸手到旁邊那名同學的身下,將剛才藏起的尖刀重新握在手裡,以遊隼捕獵時衝刺般的速度,將刀刃刺進那隻正踩在我身上的毛茸茸的大腳裡。

將刀拔出後,我又快速刺了第二刀,這一刀刺在它毛茸茸的小腿上,順勢往下一劃,劃出二十公分,再橫向輕輕一挑,橡筋斷裂般的觸感隨即傳到手上,我知曉「物」的左腳跟腱已經被我挑斷了。

我一直都想這麼做,當「物」第一次將我踩在地上的時候,我就想著要把它的腿廢掉。

整個過程如同颶風般,來時快,去時也快,「物」完全反應不過來,等它反應過來時,它已經向後傾斜,呈傾倒之勢。

沒有一聲慘叫,我很好奇「物」到底有沒有痛覺感受,或許就是因為它缺少痛覺神經,才會使它這般無所畏懼。

“都叫你別靠我那麼近,”我一邊說,一邊站起來,“主動給我接觸你的機會,還是如此親密的機會,我很難控制自已不去做點什麼。”

伴隨著我的嘲笑聲,物向後倒下去了。上次覃達聰用炸藥都炸不死它,我當然知道這兩處刀傷對它而言微不足道,所以並無上前補刀的打算。而透過觀察周邊沒落人的表現——他們沒有上前攻擊我,只是默默地注視著這一切——也印證了我的想法。

那些蚯蚓似的電子細胞開始對「物」的傷口部位進行修復,不一會,「物」就重新站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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