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檬停住了步子。
賀昀也停了下來，他垂眸看著她微微發白的臉，嘆了口氣，“你想的不錯，這次所謂的召集玩家進入那個虛擬世界，不過是因為寧先生想物色一個合適的身體。”
“不對……”寧檬很快察覺到了漏洞，“如果這是我父親的目的，他不可能同意讓我也進入遊戲。”
“這就是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了，你會出現在這個遊戲裡，完全是因為亞當過於優秀的計算能力，你是你母親的女兒，顯然，亞當在分析過後的結果是，你身體的適配性與你母親的意識將是最高的。”
寧檬背後升起了一股冷意，“你的意思是說，他想拿我的身體做容器？”
“不錯。”
“所以……”寧檬的聲音乾巴巴的，“他想把我留在那個世界，僅僅只是因為他想把那個所謂的，模擬出來的意識植入我的身體？”
賀昀沉默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斟酌著，委婉的說道:“畢竟，亞當始終只是一個程式而已，他不可能有人類的情感。”
寧檬恍惚了好一會兒，最後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她異常冷靜，“那你所說的屠殺，又是什麼意思？”
“他既然找到了合適的身體，自然就要開始驅趕存在於虛擬世界裡的其他人。”賀昀目露歉意，“我很抱歉，雖然這個專案是你父親提出來的，然而對亞當下了執行計劃指令的人是我，事實上，當我看到你拿著門票與那些人站在了一起時，我也感到了意外，但那個時候我並沒有多想，更何況寧先生的行動也不允許我透露給任何人，他的想法過於瘋狂，所以那個時候我抱著僥倖的心理想，也許你在虛擬世界裡見到了他後，能改變他的想法。”
就算是所謂的“意識”模擬得再像又如何，那始終都是假的。
寧檬垂下了眼眸，她確實就在曾經以為，哪怕穆舟對她的好都是程式設定，應該也會存在一點點的真實，直到現在她才明白，所謂的程式不過是程式而已，指望一串程式碼會有人類的情感，是她過於愚昧。
她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情，又問他，“那個向陽而生是你嗎？”
“是我。”
“那你之前為什麼會說他有危險？”
“我在建立系統時，就已經植入了防毒程式，當後臺察覺到亞當失控時，防毒程式就會出來工作，把他格式化後，一切都將歸零。”
“可你又叫我保護好他？”
“他畢竟是我花了所有的心血才創造出來的成果，我無法就這麼看著他消失，事實上……我也沒有想到他成長的過於迅速，也太過危險，我留下的後臺對於他來說並不管用，所以，現在就是我把你帶來實驗室的原因。”
賀昀推開門，寧檬跟著他走進了一個白色的房間，房子中央只有一個白色的方形臺子，就在臺面上的玻璃櫃和，放著一小塊的，線路還在泛著藍色幽光的晶片。
賀昀的目光裡同樣染上了幽藍，他說:“這就是亞當。”
難以想象，那麼一個複雜龐大的虛擬世界，僅僅只是靠著這一塊才如指甲蓋大小的晶片支撐的。
寧檬看著玻璃櫃裡放著的東西，也聽到了賀昀的聲音。
“寧小姐，是否摧毀它，這個選擇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