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做了十七年孤兒的林如玉來說,幫廚發麵就是小菜一碟。

不過這些,卻不能跟母親講。林如玉一邊和麵,一邊小聲道,“女兒以前聽鵲兒說過,用在後院廚房找到的麵粉和糖後就試了試,沒想到真發起來了。”

鵲兒是林如玉的乳母趙奶孃的女兒,貼身伺候了林如玉多年。前幾日在馬頭山下,鵲兒母女為護主,都被山匪殺死了。

想到在馬頭山下被殺死的十名護院,八個婢僕和十六名鏢師,房氏挺直腰桿臉往下沉,目光堅定地望著灶中燃燒的火焰,當家主母的氣場全開,“待回到宣州,這筆血賬我定要與他們算得一清二楚。馬頭山的惡匪、房才旺、董文印、範根元、誰都休想逃過!”

林家是宣州大戶,房氏的孃家在沔州勢力更大,林如玉的舅舅也有官職在身,想要收拾一個不知道打哪爬上來的小小縣令,完全不在話下。

林如玉清脆應了,又叮囑道,“娘,董文印和範根元的事您先不要與任何人提起,畢竟咱們沒有真憑實證,也還在祁縣之內。”

安自遠與那兩人是同夥,若母親在安自遠面前提起,怕是會惹起安自遠的殺心。

房氏點頭,“娘明白。咱們出事兒的訊息這麼快送不到沔州,但宣州一定得了信,也不知你二叔派誰過來,千萬別是他自己趕來……”

聽到這裡,林如玉眼前便是一亮。

林如玉的祖父只得一嫡一庶兩個兒子。上一世,馬頭山出事的訊息傳回林家,便是二叔急吼吼地叫了兩艘大船前來搜救。

林如玉被安自遠帶回宣州後得知此事,立刻命人找二叔回家。二叔回到家的第二日,臥龍堤就決堤了。

按時間推算,這會兒二叔應已得到訊息,讓管家備船了。以林如玉對二叔的瞭解,便是遇著洪水,他也不會返回,而是會繼續西上找尋他們的下落。

也就是說未來半月內,二叔可能乘船經過郝連寨外!

林如玉眼裡有了光,精氣神更足了,安慰孃親道,“按照時間推算,二叔就算得到了訊息,也得準備一兩日才能啟程,現在應該還沒走出宣州,不會趕上這場洪水。娘先燒著火,女兒去後院菜園摘些茄子回來。”

“姐,我也去!”小阿衡拉著大福跑進來,聽到摘菜便兩眼亮晶晶。

大福也道,“我也……”

“大哥腳底和腿上都有傷,不能再沾水了。”林如玉讓大福坐在小木墩上,把藥罐子裡裡煮著的蒲公英倒進洗腳的木盆裡,“大哥在這兒陪著孃親,用盆裡冒出的熱氣蒸一蒸腳底的傷口,別燙著。我和阿衡去摘菜。”

“好耶——”小阿衡聽到自己能去,立刻抓起菜籃子,拉著姐姐的手就想往雨裡衝,“姐,走!”

時過晌午,雨小了許多,地面上的積水已褪去,露出來洗淨的石板小路。林如玉一手撐傘,一手拉著用力踩石板濺水花的弟弟,高高興興趕往後院菜園。

誰知剛過大殿,他們便遇到了端著飯菜的安佳春。

安佳春略躬身行禮,“林姑娘。小人奉我家少爺的吩咐,正要去給您和林夫人送飯。”

雖看不到他蓋著的飯菜是什麼,但林如玉還是含笑推辭了,“真是趕巧了,我娘正在院裡蒸饃饃,還說蒸好了給恩人送過去呢。”

安佳春……

到了後院菜園門口,看到裡邊被踩得東倒西歪的菜秧子,林如玉皺起了眉頭。讓小阿衡撐傘在石板路上等著,踩著大大的木屐林如玉,進入菜園摘了滿滿一竹籃茄子。

廟內小小的油罐裡只有不足半罐油,林如玉捨不得用來炒菜,便直接將茄子切了幾刀,與饃饃一起蒸進了大鍋內。

因知道安自遠自己做了飯,而沈戈也提起講過他們晌午會自己做飯,所以這鍋饃饃和蒸茄子,都是他們一家四口的。

待把蔬菜粥、涼拌蒸茄子和熱氣騰騰的蒸饃擺到堂屋飯桌上,幾經苦難的一家人終於能圍著一張桌子坐下,吃頓熱騰騰的飯菜了。

這頓飯,四人吃得無比滿足。

西院堂屋,安自遠陰沉沉看著桌上夾生的蒸飯,和碟子裡除了綠還是綠的菜,毫無胃口。

廚房內,守著一盆蒸飯、一大碗拍黃瓜大快朵頤的馬三叔見沈戈有點發蔫,問道,“戈兒啊,你這是咋了,咋吃得這麼少?”

沈戈搖了搖頭,臉上有些茫然,“許是喝得那兩碗粥還沒消化,不太想吃東西。”

“別是淋了雨,要鬧毛病吧?”方甲寅用手背捱了挨沈戈的額頭,“沒發燒,興許是累著了,後晌哪也別去,好好睡一覺再說。”

誰知沈戈這一覺睡下,竟起不來了。

傍晚時分,房氏領著三個孩子來西院送自己做的吃食道謝時,才知沈戈竟發起了燒。

天上還在下雨,此地無醫無藥,發燒退不下去,可是會出人命的。房氏跟著著上火,林如玉也心急如焚。

淚眼汪汪的生子見到林如玉,像是見到了救星,拉著她便往東廂房走,“二姐你快給我哥治一治吧,他都快燒迷糊了。”

生子拉著林如玉進屋時,用手偷偷撓了兩下林如玉的手心。正在焦急中的林如玉一愣,心卻安穩了下來。

生子這是有病亂投醫,女兒哪會治病啊。不過房氏也沒攔著,而是邀請臉色不太好看的安自遠一起,去東廂房探望沈戈。

房氏進屋一看,就知道沈戈這孩子在發燒,因為他的臉都燒紅了。

見到林夫人和林如玉來了,頭暈腦脹的沈戈連忙從床上坐起來,卻因起得猛了,差點栽到床下去,得虧馬三叔一把將他拉住,按回了床上。

“小恩公在病中,不必講究這些虛禮。”房氏抬手虛浮,看他這樣也跟著想主意,“我去給小恩公煮一碗薑糖水來。”

從小到大隻受傷沒生過病的沈戈,真沒覺得現在著狀況是大事兒,不過他一開口,聲音卻比平時啞得厲害,“我已經喝了薑糖水,發一發汗就能好,有勞伯母擔心了。”

站在旁邊的安自遠,看看滿臉擔憂的林夫人,又看看與林如玉年齡相仿,模樣又十分出挑的沈戈,握緊了袖中的拳頭。

此人,非除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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