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麼豪橫。
黑店不黑，能叫黑店嗎？
那六子和大眼在聽到茂哥的召喚後，也在第一時間衝了出來。
他倆也都紋著身，手上還都拿著砍刀。
其實看起來年紀都不大，也就二十郎當歲。
其中一個留著分頭，面板很白。
另一個人很精瘦，但眼睛卻比莫少聰還大，跟特麼裝了放大鏡似的。
這樣一來就很有辨識度了。
留分頭者為小六。
精瘦的高個兒，則是大眼了。
不過這倆人的出場服飾，卻很有特色。
一個衣衫不整，一個還光著背穿著一條寬鬆收口的花褲子。
倆人這是在房間裡幹嘛了？
直到一個年近四十濃妝豔抹的女人，也跟著慌慌張張地從裡面走了出來。
她一邊走一邊係扣子。
正是我剛來時，老闆強行給我安排的那個‘小姐’。
很顯然，六子和大眼剛才正與店裡這位駐店小姐，深入交流呢。
三個人……
那畫面簡直不敢想。
“茂哥，怎麼了？”
“是不是他？”
“就這小子一個人，哦，還帶個妞是吧，也特麼的敢來找不痛快？”
“交給我了，捅了他個狗日的……”
其中的大眼倒是個盡職的打手，他一出來就彰顯出了流氓本色，姿勢、語氣、動作，以及身上那股狠勁兒，拿捏的異常到位。
另個叫六子的，就顯然有些走神了。
人家茂哥叫他是出來打架的。
他呢？一出門就將目光定格在了心雨身上，震驚的嘴巴半天沒有合攏，甚至還如痴如醉地在那呢喃了起來：“我草，美女啊！太俊了！”
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局勢劍拔弩張。
我卻趁機叼上一支菸，不慌不忙。
“三……二……一！”
我在心裡數了一個倒計時後，馬上冷笑了一聲：“風氣漸變，人心浮躁，現在不滅了你們，更待何時？”
茂哥抻著脖子愣了一下：“咦，他在那嗶嗶啥呢？你們聽明白了沒有？”
他握著水果刀，一臉的求知慾。
臉上還帶有幾分嘲笑。
“茂哥，不好……媽呀！”六子突然驚呼了一聲。
“跑啊，快跑啊！”大眼經由六子這一驚呼，朝門口一瞧，臉色頓時也刷地變了，那雙原本就大如燈罩的眼球，差點兒都脹出來，眼眶中泛起一層魚肚白。
跑？
往哪裡跑？
就這小賓館，跑都來不及。
隨著屋裡狠狠地一暗，七八人已經從外面持械殺了進來。
那陣勢氣吞山河。
進門前，沒有絲毫徵兆。
只是有一股陰冷的氣息，率先襲入。
我家大亮子文武以全，打起架來也是衝在最前面。
除了有一點小癖好外，近乎完人。
智慧與武力的完美結合體。
現今這江湖上能夠號令他的，唯我一人耳。
“我草，哪來的……大哥們，你們是不是找錯地方了，哎呦……”茂哥嚇的渾身一陣哆嗦，見對方人多勢眾氣勢洶洶，哪還敢反抗？
他只能眼巴巴地望著眾人殺進來，一臉懵逼。
六子眼疾手快，想跑上樓。
但是我們的人都是訓練有素，直接衝過去倆人，將他一棍幹倒。
另外那個大眼，眼睛也瞪不起來了，本能地揮著砍刀照晃了幾下，卻被一腳踢飛。
“茂哥，你別害怕。”
“閉上眼睛，忍忍就過去了。”
“眼不見，心不痛。”
“這世界，原本就是一片虛無，都是幻覺。”
“那些屬於你的，不屬於你的……都將變成泡影。”
我晃著手上燃著的香菸，盯著眼前嚇呆了的茂哥，一陣安撫。
然後我又對關亮等人下達了進一步號令：“從樓下，到樓上，一個房間也不許落下，一件物品也不許完整，一個人也不許放走！”
“你不是黑店嗎？”
“你不是想黑我嗎？”
“好啊，咱們看誰黑過誰。”
我笑呵呵地說著，便走到了茂哥面前。
“你……你你你你你……你搖來的人？你……你也道上混的？我……”茂哥一臉不敢置信，說話間吞吞吐吐，估計腮幫子都被震驚的快要脫臼了。
片刻間，兄弟們都已經上了樓。
樓下只留下關亮和另外兩名弟兄，收拾茂哥以及他的那倆手下。
少頃工夫，一陣陣噼裡啪啦的聲音響起。
桌椅板凳，電視、窗戶……
全都相繼變成了廢品。
緊接著，還有幾個入住的客人的尖叫聲、逃竄聲。
雖然他們很無辜。
但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戰爭，就不可能不會傷及無辜。
店裡那幾個嬸嬸輩兒的小姐們，也都受到了驚嚇，四處逃竄。
關亮則對著茂哥臉上，一陣大耳貼子奉上：“瑪德，讓你開黑店！讓你開黑店！關鍵是你黑別人都沒關係，竟然黑到我們龍哥和大嫂頭上了……”
茂哥原想反抗，但是根本沒機會。
關亮這身手可不是吃素的。
我叼著煙走過去，從桌子上拿起那臺索尼磁帶機，看了看。
一時間又禁不住感慨良多。
上面仍舊播放著那曲鄧麗君的《小城故事》。
雖然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聲音仍舊那麼甜美幽婉，讓人聽了心曠神怡，但又有一種莫名的傷感。
歲月流逝，人心不古。
“這個索尼就不給你砸了，音質不錯。”
“就給你留下了。”
“但前提是，我借去聽聽。”
“緬懷一下，那些逝去的青春。”
“聽好了，是借，不是搶。你要把這層關係搞明白。”
“茂哥，你有意見？”
我揮舞了一下手上的索尼，往茂哥臉前一亮。
茂哥被關亮連續幾個耳光後，又羞又惱，像豬叫一般朝我悶哼一聲，以示抗議。
關亮又是一巴掌煽過去，強調道：“龍哥問你話呢，你啞巴了？”
“你們……你們……你們瘋了！”茂哥狠狠地朝旁邊吐出了一口鮮血，剎那間變得十分嘴硬：“知道嗎，你們敢砸我店，我會讓你們十倍百倍去償還！我孫茂敢這麼明目張膽的開黑店，背後能沒點兒背景？”
“我告訴你們，你們完了！”
“你們攤上大事兒了。”
茂哥一陣咬牙切齒。
但他臉上，義憤之中，卻似果真流露出一副有恃無恐的神韻。
“你什麼背景？”我順勢問了一句。
茂哥一揚嘴角：“黑道白道，我孫茂都能陪你玩玩兒。反正你今天砸了我的店，哼，想出縣城？難了！”
“正好，我店裡的裝置也舊了。”
“你得全賠新的！”
“外加……兩條肉腿！”
說著說著，他的氣焰像是漸漸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