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這一刻我確實動心了。
這車可是我多年的夢啊。
速度與激情。
我做夢都想擁有的,四個圈兒!
但我還是冷靜了下來。
人嘛,可以貪婪。
但是你不能毫無止境,毫無下限。
“亮子,你想害我?”
“琛哥現在才開啥車?我特麼弄輛四個圈兒回去顯擺!”
“靠,你這是想把我架到火上烤啊!”
我看著關亮,衝他問道。
關亮頓時有些緊張了。
“龍哥,我就隨口一說。”
“別當真。”
他趕快改了口。
“聽著!”
我當即扶著關亮的肩膀,給他安排了一項艱鉅的任務。
讓他忽悠琛哥,抓緊換臺車。
他這麼大一老闆,這麼大的腕兒,就開輛凱美瑞確實太低調了,太不符合身份了。
在此之前,其實我和阿彪都勸過。
琛哥也一直說換。
結果到現在都沒換。
他不換車,我作為小弟就沒法開好車。
我這也是在為自己日後有了錢,能開上四個圈兒做鋪墊。
關亮拍著胸脯說道:“包在我身上!”
不得不說。
穿貂的人就是有錢。
我還以為,這彬哥得四處借錢呢。
或者說是先跟我付一部分車款,剩下的打欠條。
這些其實我也能接受。
畢竟20萬,不是個小數目。
沒想到,這傢伙果真就提著一袋子現金出來了。
咱也不知道,他這是把錢都放哪兒了。
這是放站上了?
但其實吧,幹加油站確實賺錢。
早期幹上的,就更賺了。
後來我才瞭解到,這玩意兒利潤太特麼大了。
比如說當下汽油價格是五塊多一升,但加油站從石化那裡的進價,也就兩塊多,絕不會超過三塊。
如果選擇從其它渠道進油,就更便宜了。
因為這玩意兒本身就沒啥成本。
現成的地球資源。
人類只需要開採出來,稍微加工一下即可。
其真正成本,其實還比不上礦泉水呢。
在伊朗,成品油幾毛錢一升。
委內瑞拉更便宜,一兩分錢一升。
這都是摺合後的價。
“龍哥,正好二十萬。”
“您……您拿上。”
“我就當,花錢消災了……”
彬哥把錢遞給我時,臉上透露出些許不甘。
而且他已經把身上的貂也脫了。
換上了一件夾克外套。
我直接就火了:“你說什麼?花錢消災?”
關亮也跟著罵道:“草,這是你賠車的錢,我們這車原價三四十萬,我們還虧了呢!你消的你瑪了個B的災啊?”
彬哥趕快就改口了:“對,對對,我沾光了,我……我划算。”
“咱貂呢?”我上前摸了下他的衣領。
彬哥擦著汗說道:“熱,脫了。”
“挺酷的,幹嘛脫了?”
“彬哥啊,這次雖然我們吃了點兒虧。”
“但咱也不是小氣人。”
“咱穿不起貂,但就願跟穿貂的人打交道。”
“你放心,以後你這加油站我們肯定還會常來,給你捧場。”
“等我換了新車,也來你這加油。”
“噢對了,咱這油,是正經渠道來的吧?”
“不傷發動機吧?”
我摟過彬哥的肩膀,笑呵呵地衝他問道。
彬哥臉變豬肝色:“正經渠道,絕對正經渠道,石化的油嘛,用著絕對放心!來加就行啊,只要是龍哥您的朋友,不要錢。”
他嘴上這麼說。
但我哪能看出來?
這傢伙恨不得一輩子不見我們。
然後我走過去,對著那輛破三菱默哀了三秒鐘。
畢竟它已經陪我這些天了。
還是挺捨不得的。
再看它,最後一眼。
“車賣完了。”
“走人!”
我招呼起大家,離開了加油站。
臨走時,我還朝人家大狸貓屁股上踢了一腳。
這傢伙也是傻。
他明明有機會偷溜的。
還杵這幹嘛?
還指望著,我真能收編他們當小弟呢?
路邊上,我拿出三萬交給關亮,讓他回去給兄弟們分了。
然後我還單獨囑咐了關亮幾句。
“剛才你罵人家那老闆幹嘛?”
“還草B日蛋的。”
“亮子,你記住,你是我的軍師。”
“你身份不一樣。”
“你以後要多走文藝路線,懂了沒有?”
“……”
關亮點頭說,懂了。
其實他的本性,也不怎麼粗魯。
只是為了展示他已經融入了我們,故意讓自己變粗魯。
他跟我不一樣。
我原來也是個文藝青年。
我是在清河經歷了一番打打殺殺,受環境影響,才變粗魯的,才開始國粹不離口的。
所以,我這屬於正常發展,正常進化。
關亮這屬於強行進化。
我得給他糾正過來。
畢竟我也一直想改,但改不了。
隊伍裡那幫貨,也不知從哪學的,也都愛粗話連篇。
我希望關亮能夠保持本心,保持文雅。
留股清流在江湖。
然後。
我正準備打輛車,繼續趕往望京。
那火麒麟跟個大姑娘似的,朝我走了過來。
“龍哥,再給點兒生活費唄?”
“光吃泡麵了。”
他撓著頭皮,嘿嘿笑著。
我朝他反問:“前些天不是剛給你打了兩千嗎?這回又能分你些!”
是啊,這次出活,原本沒有他的。
這傢伙是在家待著蛋疼,就私自去基地找我,找阿彪。
沒想到正好遇到這件事。
他算是額外弄了外快。
還不知足呢?
“龍哥,你是知道的。”
“咱以前就是混夜場的,玩野了。”
“業餘生活豐富,弄個妞啊,打打牌啊啥的,都不少用錢。”
“為這,我天天吃泡麵省著。”
“你看我身子都虛了。”
“幹仗都沒勁了,都掉好幾斤肉了……”
火麒麟朝我一陣爭取。
這副模樣真可憐。
其實全是裝的,就是貪婪,想錢花。
“你特麼……你讓我怎麼說你?”
“還尼瑪三里屯戰神呢!”
“現在混成了泡麵將軍了!”
“再特麼弄下去,是不是就混成要飯的了?”
“說多少遍了,讓你省著點花!”
“你的崗位,我會安排。”
“我現在去望京,就是弄會所那件事兒。”
“到時候,讓你當經理,只要你把會所給我經營好了,還尼瑪愁沒錢?”
“長點兒出息吧,別光顧眼前。”
“要往長遠看,懂了?”
我朝著火麒麟批判一番,開導一番。
順便把大餅,再給他畫了畫。
就不能慣他這臭毛病。
三天兩頭找我要錢,我可不當這冤大頭。
火麒麟被我罵的沒脾氣了,只能嘆氣道:“那我再忍忍,再多吃幾天泡麵。”
“對了,你現在在哪住了?”我朝他問道。
“清河啊。”火麒麟說道。
我皺眉問:“你特麼怎麼跑那去了?”
火麒麟苦笑道:“你建議我住那的,你忘了?說是有事方便叫我。”
我這才想了起來。
沒錯,我好像確實說過。
那時我剛遇到那夥人打著龍哥旗號搞搶動。
而且方世龍還告訴我,說是清河出現了好幾夥‘龍哥’。
我一怒之下,就決定成立‘打假隊’嘛。
就藉著這事兒,讓火麒麟搬去了清河。
這樣方便我們過去打假時,隨時招呼上他。
“對了,我給你個電話。”
“清河小盈那裡,有個小屁孩兒叫楊光。”
“你多關照關照他。”
“那傢伙挺可憐的,還是我粉絲。”
“以後會所幹起來,就讓他跟著你一塊弄。”
“告訴你,你別欺負人家!”
我順便就把那小楊光託付給麒麟了。
並囑咐他,要拿出老大哥樣子來,搞好關係,多善待一下他。
“行啊,太沒問題了。”
“我一向最疼小弟了。”
“那個,龍哥,嘿嘿,給點兒費用唄。”
“我回去就買點兒水果,點心啥的,過去看看他。”
“順便帶他去泡泡妞,唱個歌,讓他先長長世面……你覺得我這想法怎麼樣?”
“嗯?龍哥,你咋了?”
“是我做的不對……”
“你不認可?”
火麒麟又藉機朝我伸了手。
他發現我臉色不對,趕快問了一句。
“滾犢子!”
“就沒見過你這種厚顏無恥之人!”
“光特麼認錢了!”
我朝他劈頭蓋臉罵了一頓,進一步將他的貪婪扼殺在搖籃之中。
還想趁火打劫?
我信你個鬼!
與此同時,我再一次深刻地理解了光頭剛。
養小弟,真特麼費錢啊。
但我還比不上人家光頭剛呢。
人家在清河那邊,有好幾個場子撐著。
還老接些私活。
我呢?
我就一個基地總教官。
我和阿彪揩來的那仨場子,也才剛起步,還沒見到錢。
跟心雨那會所,連場地問題都還沒解決。
我特麼往哪弄錢去啊?
但是小弟也得養啊。
後期都還得指望著他們,一塊弄大事呢。
罵走了火麒麟後,我在路邊等半天,才好不容易打上了一輛黑車。
那黑出租司機長的挺兇的,還紋著身,一看就不是啥好人。
要擱以前,我肯定不敢坐他車。
我這剛坐上副駕駛,剛一系上安全帶。
心雨那邊就又來電話了。
“龍哥,到哪了?”
“你那車還沒賣完啊?”
“我都不知道,你啥時候弄的車,啥車啊?”
“……”
心雨在電話裡,一陣問東問西。
真夠猴急的!
我這不不來了嗎?
火急火燎、風塵僕僕地趕來了!
“車賣了。”
“20萬現金。”
“一會兒擱你那,就當咱合夥錢。”
“不夠的,我後期再補給你。”
“合夥幹生意,我肯定不能讓你一個女人把錢全掏了。”
“這軟飯,咱不吃。”
“噢對了,你先洗個澡等我。”
“再開個紅酒啥的。”
“我這嗖嗖的,很快就到了……”
我跟心雨聊著聊著,不知不覺間就又燃起小火苗了。
我明顯感覺到,身體有了奇妙變化。
思念如水。
青春如火。
愛與浪漫交織在我心。
今晚,我不會再讓我的女人,孤枕難眠。
瑪德!說什麼也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