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已經積攢了很多菸頭。
我和阿彪眼睛都瞪累了。
但是那壞三兒劉光武,還沒有出來的跡象。
我有些不耐煩了。
於是想安排個人,進去看看情況。
想來想去,我想給地包天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叫他過來,千叮嚀,萬囑咐。
這回是讓你去當間諜,去探查情報。
當間諜的意思是,只有你自己知道自己是間諜,別人都看不出來。
你特麼的,別給我去表演間諜。
弄的別人一看就知道,你很像是間諜。
就像剛才讓你當賊一樣。
是當!不是演!
明白了?
地包天欣然領命。
他拍著自己胸口來了句: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我直接又給他一腳。
裝尼瑪什麼犢子!快去!
但這時候,那個秦老虎突然驚撥出一句‘臥槽’!
緊接著,其它幾人也看了過去。
又有人喊臥槽。
“好帶勁的小護士!”
“這屁股扭的,好騷啊。”
“要是給我幹一炮,我特麼的明天被人嘎腰子也值了!”
“嗯,值了……”
魏豹子更是直接看直了。
阿彪也被吸引著,朝那邊看去。
也頓時被驚出一句:大爺的,這妞正點!咋看著有點兒眼熟呢?
“彪哥,你們都看傻眼了吧?”
“告訴你們,那是龍哥的馬子!”
“嘿嘿,開飯店的!”
地包天直接道破了天機。
眾人一齊看向我。
我也正朝那邊看去,果然是辛蘭。
但她哪是我的馬子?
這地包天淨特麼瞎說。
不過辛蘭今天穿的裝束,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樣。
同樣是護士裝,但款式不同。
顏色好像也略深了些。
更好看了。
也更修身了。
辛蘭這小身材,被修飾的賊完美。
莫非是醫院給他們醫護人員,都換裝了?
怪不得這醫院比原先病人多了。
原因在這呢。
這會兒,辛蘭已經走到了大門崗樓處。
我趕快迎了過去。
“草,說錯話了……”那魏豹子自覺剛才失言,趕快自罰了一個耳光。
他知道我脾氣,所以選擇了自懲。
其實我根本沒放心上。
辛蘭見到我後,一臉驚喜。
“趙大哥?”
“咦,你怎麼在這兒?”
她馬上停下腳步,眼睛瞪的大大的。
我藉口說,自己正好路過。
然後問她這是去哪兒?
誰知辛蘭直接一陣臉紅,說是請假回家。
回家你臉紅什麼呀?
我很疑惑。
然後辛蘭拉著我,到了門崗後面,跟我聊了幾句。
我其實起初是萌生出一個壞心思的。
就是想讓辛蘭回去,幫我當一回臥底,偵察一下壞三兒和劉光武的情況。
她是護士,最適合了。
肯定要比讓地包天進去偵察強。
但是沒忍心。
我不想把辛蘭牽扯進來。
萬一被識破了,咋辦?
然後辛蘭就跟我講了講,她在這裡上班的情況。
她剛來時,原本以值夜班為主。
但是這幾天,護士長突然給她委以重任了。
她成了手術間護士。
就是給主刀醫生打下手嘛。
可今天,那醫生讓她給一個男病人做術前準備,她直接被噁心到了!
儘管她一再提醒自己,這是自己本職。
但還是忍不住吐了。
所以就乾脆請了假,逃避這次任務。
我聽的是雲裡霧裡的,給病人做術前準備,咋還噁心上了?
莫非是……痔瘡手術?
那也不對。
這是常見病,你連這都克服不了,還幹啥護士啊?
於是好奇之下,我就問她,是啥術前準備。
她衝我喊了一句‘北鼻’。
我差點兒回她一句‘寶貝兒’。
這哪跟哪啊?
然後她再一解釋,我才聽明白了。
原來人家說的是:備皮。
但還我不懂。
辛蘭的臉就更紅了。
她朝我東一句,西一句比劃半天,我才聽明白。
備皮就是指在術前,醫護人員對患者進行一系列的面板清潔,剃除手術部位毛髮等準備工作。
這原本也沒什麼。
關鍵是,那位患者要做的是包皮兒手術。
然後我就明白了。
反正換作是我,我也噁心,我也吐。
但辛蘭卻在不斷自責,說她白上了三年護校了,連這點兒心理反應都克服不了。
在醫護人員眼裡,就不該有性別觀念。
要不是一個老護士及時替她解圍,她恐怕要被醫院記大過的。
還要被扣工資的。
甚至是,開除的可能性都有。
可能辛蘭也是無意。
她在陳述時,就還提到了這名患者的一些長相,特徵。
身材中等,留分頭。
手臂上紋了一圈兒字母。
脖子上戴了一個貔貅吊墜,玉的。
臥槽……
那不就是劉光武嗎?
劉光武當過我們隊長,所以我對他的這些穿戴習慣、身體特徵,還是比較清楚的。
我頓時激動的不行,一時沒忍住。
我就直接把人辛蘭給抱住了。
沒有任何邪念的那種擁抱,就是驚喜、感謝之類的情愫。
這回不用再派人偵察了。
很顯然,這狗日的劉光武正準備做手術呢。
做的還是那種羞於見光的手術。
一會兒等他出來,就更沒力氣跟我們幹架了。
這算是意外驚喜了吧?
“辛蘭啊,知道嗎?”
“你立大功了!”
“正好,你回家讓辛老倔好好準備準備。”
“我們一幫人晚上去給你家飯店捧場,大約20來個人吧。”
“弄點兒硬菜,記住了?”
我扶著辛蘭的肩膀,衝她交代道。
這回輪到辛蘭雲裡霧裡了。
“啥情況啊?”
“真去嗎?”
“那……那我真回去讓我爸準備了……”
辛蘭狐疑地看著我,一步三回頭去離開了。
她是坐公交車回去的。
我原本想叫人送送她的。
但我們帶來的這幫人,哪特麼有個好人啊,都是紋龍畫虎的混子。
那輛金盃的司機,長的更猙獰。
就小胖和地包天還稍有親和力,但他們不會開車。
這倆貨,只會特麼的調戲人家站街女。
壞了。
忘了問辛蘭了。
劉光武那手術,需要多長時間?
我們好有個準備嘛。
回到大門外,我將劉光武的事情,跟阿彪他們一說。
這幫傢伙全特麼笑了,一陣幸災樂禍。
有個曾經做過這種手術的痞貨,就跟我們分享了一段他的親身經歷。
他也做過這手術。
深受其害。
那些醫院也太會做宣傳。
到處發彩頁,貼廣告,並且承諾保護患者隱私。
彩頁上,還弄幾個美女護士配圖。
而且,他們留下的聯絡方式,聯絡人也全是小護士。
這樣一來,那些原本不是太長,不想做這手術的,也都給忽悠過去了。
開始覺得挺好。
確實是年輕漂亮的小護士,給你悉心照顧著,做備皮啥的。
但是做完手術後,就不好了。
被小護士一陣術後護理。
線撐開了。
於是又做第二遍手術。
線接著被撐開,再做第三遍,第N遍。
直到患者實在是受不了了,點名換男護士。
最後,結賬時全是眼淚。
手術費比預期翻了好幾番,甚至十幾番。
其實我也經常看到過這種廣告,確實是弄的花裡胡哨的。
那哪像醫院的廣告?
會所的廣告都沒他們香豔。
反正為了賺錢,醫院是啥招都敢用。
估計劉光武這狗日的,也是當初看到這種廣告,被吸引過來的吧?
這話題,熱度是真特麼高啊。
聊著聊著,就又引申出好多個葷段子。
這些人也不知從哪裡聽來的,一套一套的,還玩上接力了。
阿彪都忍不住講了一個。
很快,一個多小時就這麼過去了。
“出來了,出來了。”
“他們出來了。”
還是小胖眼睛最亮,第一時間發現了目標。
我們朝那看去,果不其然。
那壞三兒正攙扶著劉光武,小心翼翼地下臺階呢!
劉光武一步一步,走的很小心,很小心。
生怕扯了蛋。
對於劉光武和壞三兒來說,我和阿彪都是老面孔。
所以我們提前安排了幾個生面孔。
秦老虎和魏豹子。
讓他倆帶了另外兩個人,嚴陣以待,伺機出擊。
那壞三兒把劉光武扶到副駕駛位置,自己則坐在了駕駛座上,啟動了車子。
這貨顯然還沒意識到潛在的危險。
還一陣搖頭晃腦,哼小調。
車子剛駛出幾步後,壞三兒意識到哪裡不對。
他第一個下車來察看。
嘴裡罵罵咧咧的。
緊接著,劉光武也躡手躡腳地下來了。
“草尼瑪的,輪胎沒氣兒了。”
“是不是扎釘子了?”
“有可能!草,你那有修車工的號嗎?”
“後面有備胎,換上備胎就行。”
“備個雞毛啊!這逼車都特麼三四手了,手續都沒有,哪來的備胎?”
“掀開看看唄,萬一有呢,哎呦……別特麼讓我說話了,我這一說話震的下面疼。”
“……”
倆人在那商量對策。
秦老虎等四人,已經悄悄地迂迴了過去。
緊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匕首抵在了他們腰上。
“瑪的,跟我走!”
“敢喊一聲,捅死你!”
“草,走!”
在這四人突然間的威逼下,壞三兒和劉光武被押著走了出來。
他們六人往外一走,表面上根本看不出什麼。
一點也不違和。
甚至還以為都是好朋友呢。
綁架,能夠絲滑到這種境界,確實厲害。
我原本心裡還有一點擔心,害怕會驚動其他人,造成恐慌。
現在看來,是我多慮了。
阿彪還叼著煙,跟我鄭重地介紹一番。
他說這秦老虎和魏豹子,之前乾的就是綁票生意。
迄今為止幹了十幾單了,還從未失手過。
我心想,你特麼的都結交了一些什麼貨色啊?
全是危害社會的一幫毒瘤。
但你還別說,關鍵時候他們還真不含糊。
這幫人都有各自的看家本領,有打架厲害的,有打牌厲害的,有綁票厲害的,有會望風的,有會拉皮條的,有會出千的,有會忽悠的……
反正各種人才都有。
就是特麼的沒一個走正道的。
很快,劉光武和壞三兒就被帶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