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有些渾渾噩噩的，整個人似乎有些不太清醒的樣子，連宛兒不見了都沒發現。
“宛兒呢？”終於在第二天傍晚，賢妃才想起宛兒不在這件事。
“宛兒姐姐離宮了。”
“是嗎？”她喃喃道，“她原來已經到離宮的日子了。”
“娘娘早些睡下吧。”我關上房門，退了出去。
偌大的賢蘭宮，竟讓人悶得喘不過來氣。
……
“阿葉，待會扶我出去走走吧。”賢妃有了些精神，喚我過去為她梳洗。
我簡單地為她梳洗完畢，又給她披上狐裘披風，才扶著她走出門去。
“好久沒出門了。”她攏了攏披風，“今天天氣不太好呀。”
“那娘娘就在院中走走吧。”是的，今天天氣不太好，不僅天陰沉得厲害，還寒風刺骨。
“我想到賢蘭宮外走走。”她堅持。
我小心翼翼地扶著她，繞著宮牆慢慢踱步，她將手放在肚子上慢慢撫摸，我的目光則放在她的身上。
突然，有一隻黑貓不知從何處出現，向賢妃撲來，賢妃娘娘受到驚嚇，一時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賢妃娘娘驚恐萬分，慌亂之中，她雙手緊緊捂住肚子，疼痛鑽心。我見狀，急忙上前扶起賢妃娘娘，焦急地詢問她的身體狀況。
然而，不幸的是，賢妃娘娘腹中的胎兒已經無法保住。不需要她的回答，我也知道了。因為鮮血正從她的腿間流出，染紅了她的衣裙。賢妃娘娘的眼神漸漸失去光澤，她捂著肚子，淚水滑落在臉頰上。
我叫住從旁邊經過的宮女，讓她去幫賢蘭宮請下太醫。她也許是看到賢妃流血嚇壞了，慌慌張張地跑開。
我將賢妃扶回賢蘭宮，給她擦拭了血跡，她就怔怔地看著肚子發呆，一言不發。
太醫診看過後，搖了搖頭，嘆息一聲，“賢妃娘娘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賢妃的眼神已經變得空洞，彷彿失去了生命中的支撐。
直到我伺候賢妃睡下，皇上也沒有過來，即使睡著了，賢妃的眉頭也沒有舒展開，她時不時地說一兩句夢話，我聽不清說了什麼，又見她在夢中哭出了聲。
皇上一直沒出現在賢蘭宮。
那隻黑貓始終是賢妃娘娘心中的陰影，她不止一次，在夢中揮舞著雙臂，大喊著“走開！不要過來！”
賢蘭宮如同冷宮。已經沒有宮人送補給過來了。
“阿葉。”
“賢妃娘娘。”
賢妃像一隻受驚的小獸，縮成一團，明明是她把人喚過來，自己卻又閉上了眼睛。
她整個人瘦的厲害，頭髮蓬亂枯槁，臉頰凹陷，眼睛無神，竟半點也看不出當初的光華風采。
每次我要給她梳洗，她總是不讓我碰，也不吃東西，就硬生生地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你快要離宮了吧。”
“是，娘娘，還有三天。”
她竟然還記得這件事。
“幫我沐浴更衣吧。”
“是，我去燒水。”
一切準備就緒，我伺候賢妃沐浴，待她洗乾淨後，整個人也清醒了不少。
“把屋子收拾乾淨後，出宮幫我給喬府送封信吧。”她遞過來一封信。
什麼時候寫的？
“是。娘娘。”
“那個盒子是留給你的。”她指了指桌上的木盒，“待你回來再開啟看吧。”
木盒很精美，我記得好像是她之前裝首飾用的盒子。
打掃完畢。
“娘娘，阿葉去了。”
“去吧。”她靠在門邊，目送我離開。走之前，我不忘帶上之前宛兒讓我處理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