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燃因推開我的房門，又悄無聲息地關上。“好了，都說了不必如此謹慎，我早吩咐過不讓人伺候。查得怎麼樣了？”
“回娘娘，不，回小姐，齊嫣與陸行止去了雲都，齊家夫人出家當了尼姑，齊震還在暗中籠絡勢力，他的兩個兒子雖不贊同，倒是一直跟著他行動。”
“朝中有人與他聯絡嗎？”
“這暫時還沒查到。”
“行吧，你繼續注意他的動向，我們時間不多了。”
“是。”
他又悄悄出了房門。
賀君衍之前就派人盯著齊震，對他的所做所為掌握得應該比我這邊更多。齊震啊齊震，就讓我看看你能掀起什麼風浪，最好是能淹死人的大浪。
又過了三日，準備妥當，便動身出發。
“秦鈺，記得給我寫信。”
我點點頭，應付下來，上了馬車。距離有些遠，不知賀君衍對文莫白交代了些什麼，兩人的神情都很嚴肅。
車行了三日，第四日晌午才到達延城。延城明顯冷了不少，而且有些荒涼。
洛因在城門處迎接我，他似乎比之前黑了一些。他吩咐身旁的人去接收物資，文莫白跟了過去。
“一起去吃飯吧，都準備好了。”
“好，正好餓了。”
我隨洛因向城內走去，街巷人煙稀少，完全不復往日的熱鬧繁華。
被戰火摧殘的房屋建築基本上都得到了恢復，無法恢復的，是被奪走的生命。
菜還算豐盛，不過和京城比起來自然是遜色了不少，可以想象洛因過了不少清苦日子。
我們都沒怎麼說話，吃完飯之後，我主動提出讓洛因帶我四處轉轉。
“你打算何時回去？”洛因問。
“先不回去了。”就算是無所事事，被困在這裡，我也不想再待在宮裡了。
“好了，不說這些了，有什麼活是我能幹的嗎？總不能吃閒飯吧。”
“都過了好幾年了，延城現在的人口不足以前的十分之一。本來延城的人口都是從各處遷過來的，慢慢地在此地安居樂業。可出了那樣的事……”洛因嘆了一口氣，手不自覺地撫上額頭。
“洛因，你好像長大了。”更加有責任心了。
“廢話。”他說完，我倆相視一笑。
……
洛因的日常便是操練護城軍，巡視，跟進重建，安排落戶，開通商道，組織農耕。細小之事也不少，跟著他跑東跑西幾天，我便累得再也不想跟著去了。
操練護城軍不行，跟進重建不會，安排落戶和開通商道不懂，組織農耕嫌累，挑來挑去只剩下巡視了。“要不我和燃因去巡視？”我小心翼翼地問。
他眉毛上挑，彷彿在說，看你這次又能堅持幾天。
……
寒風呼嘯，夜幕降臨。
天黑後，街上便鮮少有人，尤其是入冬之後，更顯得冷清無比。
今天的天格外的黑，街道上空無一人，只有幾隻烏鴉在樹枝間盤旋，發出淒厲的叫聲。
從開始巡視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唯有今天的巡視讓我心慌不已。
我緊緊跟在燃因身後，按理來說他該在我身後的，但我有點害怕，便堅持讓他走在前面。
“誰？”前面發出異響，燃因大喝一聲。
“我去前面檢視一下，小姐就留在此地等我回來。”
“那要是調虎離山怎麼辦？”
“這……那要不小姐還是跟我一起去吧，保持三步的距離，我也好做反應。”
“好。”
我估算著距離，跟在他的身後。
“只是一隻野貓。”
我鬆了口氣，原來是虛驚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