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莉說車內十八人,不是十五人。

檢視車內監控,他們只是將重點放在了靠近大橋的站臺上的乘客。

而忽略了從起始站到中途各個站上下車的人們。

“我們經過一一對比上下車人數,發現少了三人!”

回到圓頂大廳,朱莉拿出三張七寸照片還有他們的檔案,兩男一女。

他們並不是學生。

是大河村的村民。

“他們消失了,應該說死亡了,死在了規則怪談當中!”

“這怎麼可能?”

“是啊,我們沒收到訊息。”朱莉道,“但是,也在網路某個平臺直播了,觀看的人不過百。”

“他們的規則呢?”

“讓司機停車,讓眾人下車。他們掙扎了三站,被警察帶走了,然後出現了神秘死亡。屍體現在還在殯儀館。”

梁玉沉吟道,“我記得宋高雲在規則中死的時候,是直接消失了,被他的影子抓入了地下。”

朱莉問道,“難道有什麼問題?”

“可能規則不同吧?”梁玉搖搖頭,覺得想多了。

既然死於規則怪談,那沒什麼好調查的。

朱莉說起了關於司機的檔案資料。

司機老喬,他原本也是大河村的村民。

也是當大車司機在村裡第一個富裕起來的人。

然後他將房子賣了,搬入了城裡。

他從大車司機變成了客車司機,福利待遇豐厚。

時光變遷,他見證了村裡人從一窮二白到包工程發財,而他一成不變。

原本村民坐他的車,他都有說有笑,後來越發沉默了。

再後來,有村民說他大家一個村兒的人,停車也不等等,這點燃了老喬的怒火,和村民大吵一架,最後成了陌路。

最近,因為房地產興起,大河村被一家大公司看中。

他曾回村想要回自己的房子,但沒能如願。

至此,他徹底心態失衡。

再加上離了婚,兒子也跟了前妻,徹底孤身一人,變得更是敵視眾人,特別是原來的村民。

這大概是老喬要與眾人一起死的原因。

另外一名天選者是黑幫成員,根據直播時老喬的表現,很可能許諾了他什麼,才讓他做出瞭如此瘋狂的舉動。

但具體是什麼,黑幫成員死亡、老喬死亡,已經成了謎。

梁玉只是聽了聽,並沒有太多關注,畢竟這不是他的事。

他更樂意關注那隻黑貓,那是一隻有了智慧和人性的貓,最後葬身火海,大概和老婦人在一起了吧?

黑貓也是主角,就算死大概也拿到了它的獎勵吧?

它的獎勵是什麼?

梁玉準備回學校,朱莉打算開車送他。

梁玉拒絕了,他自己騎了車。

走到半道上,他被一輛黑色轎車逼停,車上下來四個彪形大漢,戴著墨鏡穿著西裝,像極了黑幫大哥。

前前後後,堵住了他的去路。

雙手交叉放在前面,不言不語。

梁玉打算繞開,那些人再次用身體擋住。

“你們找我什麼事?”

梁玉的手已經摸住了手機,準備打電話報警。

這時候,從車上走下一名中年人,頭髮半白,面色柔和,臉上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笑意。

西裝皮鞋一塵不染。

就像一塊乾淨的地面出現在你一雙泥腿前。

“梁玉同學,我們沒有惡意,只是想邀請您談一談。”

“哦,對了,我是大宙集團的一名小經理,我叫範盛。”

說著伸出了手,只是梁玉並沒有回應。

大宙集團,他聽說過。

他們大老闆姓賈,叫賈文星,曾在他們學校做過講座。

講述他從小創業的經歷,激勵年輕人。

還出了一本書——《我的成功能複製》。

非常暢銷。

集團也有在他們學校設立獎學金。

對於他們來說,大宙集團非常陽光正面,任何畢業的學子都希望進去工作。

“找我什麼事?”

梁玉不由地帶著一絲尊敬,畢竟是大宙集團的。

範盛卻覺得被輕視了。

他已經記不起有多少人當面敢拒絕他的手了,美女都不敢。

毫無一點點防備。

範盛感到了久違的尷尬,將手收回。

“就是想和梁同學認識一下。

我們集團為了表彰梁同學對整個社會做出的貢獻。

願意獎勵你一百萬,再加上一套別墅還有一輛高階轎車。”

梁玉有點發愣,“我什麼時候對社會作出貢獻了,我怎麼不知道?”

範盛也有點發愣,你不應該激動或者假裝激動地表示感謝嗎?他感覺和梁玉根本不是一個世界上的人。

“你不是在怪談世界中救過同學們,剛剛又不是救了一車人嗎?”

梁玉恍然,“你說這個?”聳聳肩,“你想多了,我只救了我自己,大家都是合作,出了力。”

“沒事,我走了!”梁玉說。

錢財很豐富耀眼,也許他一輩子都奮鬥不出來,但他更不想被道德綁架住。

在規則世界裡,沒什麼道德,只有規則。

這一次,範盛沒有阻攔,這樣的人他也不敢阻攔,你永遠不知道阻攔一個被詭異選中的人會發生什麼事。

梁玉回到公寓睡了一覺,醒來洗了個澡到晚上了,坐在落地窗前,拿出那張紙牌紅桃A看,它看著普通,然而無論質感還是韌性,都是一般紙牌無法比擬的。

柔柔的就像一張皮。

梁玉從書包中拿出小蝶曾寫過的那條規則紙。

一對比,梁玉發現,兩者一樣的材質。

不屬於世人的東西。

當把撲克牌放到規則紙上,兩者融合了,紅桃A縮小貼在了紙上,很像幼兒園老師給小朋友臉蛋上貼的小紅心。

在規則紙最下方,他寫的字,【規則9:永遠在一起】

他曾經嘗試過,上面再無法寫一個字。

筆跡無法在上面留下痕跡,筆刀也不行。

“真是神奇。”

第二天是星期六,梁玉去上自習。

甲樓更荒蕪了,自從發生過規則怪談,基本沒人敢來上自習了。反倒是,引起了一些網紅常來這裡打卡。

學校已經將其列入了拆遷範圍。

還是那個教室,梁玉推開門進去,裡面沒有一個人,前排就坐,取出一個橙子,放在右邊的桌上,然後開始上自習。

中午,吃了一個麵包和一個橙子,一直上到晚上。

今晚,宋佳有首秀。

梁玉打車來到了市體育場。

有些事情,就像花出去的錢,細思極恐。

明明缺少了三天的時間,然而每個人都覺得正常的。如果錯了,那也是弄錯了。至今,宋佳他們依舊覺得自己在公交車上只坐了一站。

哪怕梁玉說他們已經失蹤了三天,他們也將信將疑。

體育場羽毛球館人不多,看臺上三三兩兩。梁玉戴著口罩坐下了。

宋佳已經開始比賽了。

梁玉不太懂,但他能明顯看出宋佳的水平直線提高了,無論反應還是球速。

他假想自己面對宋佳,恐怕連兩個回合都過不了就輸了。

最終,她贏了,汗水在她潔白的臉上晶瑩剔透,閃著亮光。

有電視臺上去採訪她,梁玉站起身離開了。

曾經喜歡過的女孩,過得很幸福。

這就夠了,不必去打擾。

只是,被詭異選中的人,出現在下次規則怪談世界中的機率比普通人更高。

就像賭場一樣,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沒人能贏一次,而脫離賭場。

永遠!

梁玉剛回到學校,朱莉就打來了電話讓他去圓頂大廳。

“梁同學,規則怪談又開始了!”

然而,他卻沒有收到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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