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昭走了。

失魂落魄地帶著葉希賢走了。

蘇陽見狀並沒有出言挽留。

他之所以說出這番話來,就是希望暴昭能夠“迷途知返”。

跟著建文帝朱允炆這種書生皇帝,一意孤行地繼續削藩下去,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可暴昭只是朱棣與朱允炆鬥爭中被迫捲入的一顆棋子罷了。

類似暴昭這等憂國憂民、恪守己身的純臣良臣,不應該淪為這場鬥爭的可憐犧牲品。

至於暴昭會做出什麼選擇,是否能夠逃過一劫,蘇陽並不知曉。

他只求問心無愧,償還暴昭的善意幫助。

暴昭和葉希賢一走,小院氣氛頓時融洽了不少。

畢竟現在這小院裡面的人,那可都是“自家人”啊!

朱棣深深地看了蘇陽一眼,絲毫不掩飾自己的熾熱眼神。

“賢婿啊,這些朝政大局,你都是從何處得知的?”

其實朱棣一直都很納悶,這蘇陽究竟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如此敏銳、如此清晰地剖析出金陵朝堂的局勢,以及朱允炆削藩的真正原因!

如果說蘇陽是郭資這等老謀深算的封疆大吏,能夠剖析出來,朱棣倒真不覺得有什麼。

可問題在於,蘇陽這小子年紀不過十七八歲,又沒有在朝中任職,甚至都沒有經歷朝堂種種歷練,那他是怎麼看透朱允炆那個秀才朝廷的?

智計過人?

絕世大才?

朱棣難以理解。

蘇陽聞言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並沒有多說什麼。

反倒是他對朱棣這個“便宜岳丈”頗為不滿,或者說因為這岳丈先前的所作所為。

“岳丈大人!”

“小婿沒有記錯的話,我與大堂兄有一個約定!”

“你們拿走礦鹽提煉工藝,小婉從此與你們再無瓜葛,不知這約定還作數嗎?”

此話一出,朱棣和朱高煦頓時就變了臉色,神色不善地盯著蘇陽。

就連朱婉秋也有些慌了手腳,下意識地扯了扯蘇陽的衣袖。

小丫頭即便再傲嬌,朱棣親自過來看望她,她心裡還是很高興的。

只是聽自家相公這話裡的意思,是要她和王府斷絕來往啊!

“相公,我……”

“小婉,你不要說話!”

蘇陽罕見地沉聲道,臉色漸漸變得凝重了起來。

見此情形,小丫頭也有些嚇到了,眼眶頓時紅了起來。

朱棣眼睛瞪得滾圓,怒視著蘇陽。

“蘇小子,你什麼意思?”

“小婉是某家的女兒,難道你要我父女斷絕關係不成?”

“岳父大人!”蘇陽臉色一冷,“如果小婿沒有猜錯的話,岳父大人應該是那燕王朱棣……”

嗯,猜出本王的身份了嗎?

朱棣神色一動,臉上浮現出了傲然神色。

他就等著蘇陽猜出自己燕王殿下的身份,然後納頭拜倒乖乖認錯!

“燕王朱棣的……家將吧?”

朱棣:“???”

家將?

我是我的家將?

你他娘地擱這兒侮辱誰呢?

本王這般英明神武,氣質過人,哪個家將有本王這等風采?

朱棣鬍子都快氣歪了,惡狠狠地盯著蘇陽!

一旁朱高煦和朱婉秋滿臉無奈,嘴角止不住地抽搐,都快憋不住笑了。

他們還以為蘇陽是發現了父王的身份,結果沒成想是真的發現了,但是沒有完全發現!

自家父王難不成真有家將風采?

“家將也好,心腹也罷,這都與我們夫妻二人無關!”

“燕王朱棣謀逆在即,岳父大人想必心知肚明,既然如此又何必來打擾我們夫妻二人的平靜生活?”

“倘若燕王謀逆失敗,岳父大人也難逃一死,何苦牽連我們夫妻二人?”

蘇陽苦口婆心地解釋道,他是真的有些怕了。

早就知道燕王朱棣準備起兵造反,他一門心思地想要躲開這場禍事。

結果不成想小媳婦兒和家人,一個比一個頭鐵!

一個是燕王朱棣的小迷妹,一個是燕王朱棣的心腹,一個是燕王朱棣的家將,還有一個是燕王次子朱高煦的小迷弟!

這他娘地是什麼鬼展開啊?

如果燕王朱棣造反失敗,他們全都得被一鍋端,全軍覆沒,無一例外!

聽到蘇陽說的這些話,朱棣眉毛微微一挑。

有意思!

這小子真有意思!

趨利避害乃是人之常情,朱棣倒真不至於因此發怒。

他驚訝的是,蘇陽這小子的選擇。

“蘇陽小子,以你的才華學識,稱一聲‘奇才’也毫不為過!”

“要不然這樣,某家這個‘家將’在燕王殿下面前還是說得上幾句話的,某家舉薦你入燕王府任職,為燕王殿下出謀劃策如何?”

蘇陽一聽這話,頓時把頭都搖成了撥浪鼓。

你娘咧!

你是真想被一鍋端,全軍覆沒啊!

“岳父大人說笑了,燕王府如今已是眾矢之的,小婿可不敢捲入其中!”

“怎麼?你認為燕王殿下會失敗?”朱棣眉頭一皺,“還是說你壓根看不上燕王殿下?”

“我可告訴你啊蘇陽小子,燕王殿下英明神武且威震四海,一旦他起兵成功了,那我們可就是從龍之臣了……”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蘇陽心中也生出了些許火氣,源自房山縣那艱苦求生的三個月!

“呵,從龍之臣?”

“岳父大人還是少做些白日夢吧!”

“那燕王朱棣確實有功於大明,但他本質還是個肉食者,成功也好失敗也罷,對大明百姓而言都沒有什麼影響!”

“反倒是他燕王朱棣如果當真起兵造反,掀起一場席捲天下的戰爭,不知多少無辜百姓會因他朱棣一人而慘死!”

朱棣表面上波瀾不驚,心中卻是生出了火氣。

他現在除了起兵造反這一條路可走,早已沒了其他選擇!

可打仗是要死人的,不管是老百姓,還是軍中將士,肯定避免不了傷亡。

“那你說燕王殿下該怎麼辦?”

“難不成等著朝廷擒拿,引頸受戮?”

“要不是朝廷一再逼迫,燕王會決心起兵造反嗎?”

“真正的罪魁禍首不是燕王殿下,而是那新帝朱允炆,和他的秀才朝廷!”

朱棣目光死死盯著蘇陽,目光越來越鋒利,彷彿想要洞穿蘇陽的靈魂,始終沒有移開視線。

迎著朱棣那飽含質疑與憤怒的目光,蘇陽淡然開口。

“遠的不提,小婿就想問岳父大人一句話!”

“燕王府是否為了準備起兵,暗中囤積糧草?”

聽到蘇陽這個問題,朱棣緊緊地皺起了眉頭。

“沒錯,是由如何?”

“那你們想過沒有,寒冬將至,北平府的百姓該怎麼活?”

蘇陽語氣越發嚴厲,目光也漸漸地變得銳利了起來。

“燕王朱棣暗中囤積糧草,新帝朱允炆切斷北平府的糧草供應!”

“他朱棣和朱允炆爭相出招鬥法,都有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

“可是北平府這數萬萬百姓呢?難道就活該餓死凍死,活該淪為他們爭鬥的犧牲品?”

“北平百姓就活該嗎?這算哪門子的道理?這又是什麼狗屁世道?”

朱棣臉色陡然變得蒼白了起來,怔在了原地!

這一點,他確實沒有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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