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最後的希望
轟！
——
是絕望！
——
轟！
——
是欺騙！
——
轟！
——
是背叛！
……
那一刻，看到眼前這一幕的關聖，內心崩塌了。
就像森林被沙漠埋葬，山海被隕石填平，像雄鷹被折斷了翅膀……也像剛出生的嬰兒被精神病活生生摔死！
十幾年前害死師兄們的敵人，此刻卻對養育了自己十幾年的師傅，鞠躬了。
（從今日起，你叫關聖，每日揮刀五千下，你才能吃飯。）
（師傅，我什麼時候才能揮出那一刀？）
（師傅，我什麼時候才能變得像您一樣強？）
（師傅，我可以執行任務了嗎？）
（師傅……師傅……師傅……）
（師傅，謝謝您養育我長大，您是我的恩人！）
（……）
是恩不是恩，是劫不是劫！
一切的疑問。
一切的命運。
一切的經歷！
隨著這個畫面出現在關聖視線中後，好像得到了答案。
這是一場算計，一場……跨越了時間長河的謀算！
閻王將裝著精血的瓶子收進了懷裡，眼神冷漠到了極點。
而李雨煙也似乎是看出了什麼，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她忍著劇痛顫顫巍巍地站起來。
她指著閻王胸前的口袋：“把精血還給我……”
她胸口一邊流著鮮血，一邊走向閻王。
只是！
當她的手快要觸碰到閻王的西裝時。
閻王動手了！
“啪！”
是一道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李雨煙的臉上。
伴隨著一聲重響，李雨煙飛了出去，身子重重地砸在‘雨煙江南’大廈的大門上。
可這一耳光，並沒有徹底讓李雨煙倒下去。
她的意志力，空前的強大……是對童年遺憾的虧欠……是對愛人活著的執念……是對……
一直以來懦弱，不堪，只會說大話的自己的拯救！
她不是廢物！
她不是一個弱女人！
她也不是一個，好欺負的女人！
她叫李雨煙！
她是關聖的老婆！
她要，保護自己的愛人。
空蕩的心房裡裝滿了她的執念，李雨煙再一次地爬起來了。
她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呼吸夾帶著濃郁的血腥味，她一步一顫抖，指著閻王！
“那是小酒哥的藥……”
她再次走到閻王面前。
困難的。
艱難的。
心酸的。
“啪！”
又是一耳光。
這次，閻王將她抽得更遠了，他沉默不語，只是原地看著兩個人。
但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李雨煙又一次地站起來了。
她好像打不死的小強，雖然這樣的形容有點牽強，但……這足夠顯出她的頑強！
如果生命一定要有定義，那麼，這份定義也許只是兩個字：犧牲！
生命一開始，終點就意味著結束。
而死亡如果能讓生命延續，那麼結束，也意味著新的開始！
為新生而犧牲！
李雨煙覺得：她就算要死，也要在死之前，讓關聖活下來。
“那是我的藥！”李雨煙虛弱地嘶吼著。
“那是我小酒哥的藥……”
“還給我！”
“還給我……”
“還給我！！！！！！”
“……”
夠了！
關聖瘋狂地搖頭：“夠了……雨煙……夠了……”
“雨煙……”
他的聲音沒能阻止李雨煙。
心房流出的鮮血染紅了她整條白裙子。
這條裙子，是她早上得知關聖回來時精心挑選穿上的裙子，可現在，全都紅了！
她繼續朝著閻王而去。
“啪！”
又是一耳光。
不斷地被抽飛！
“啪！”
又不斷地爬起來。
……
她被抽得越來越遠。
而她爬起來的速度，也越來越慢了。
她的手臂沾滿了泥濘。
她的白裙子也被扯破了。
地上漸漸被鮮血所染紅。
大廈的玻璃窗上也佈滿了裂痕與李雨煙的鮮血。
烏雲間不斷掠過的雷電，彷彿是對此間的憤怒。
很快，李雨煙的鮮血就快要流乾了。
她的速度……很慢很慢……
“夠了！”
“夠了！”
“夠了！！！！！”
“雨煙，對不起……對不起……”關聖在這一刻終於體會到了心碎。
他後悔了！
如果這個世界上有後悔藥，他願意用自己十世的性命來換。
而這一次，李雨煙終於停下了腳步，停在了關聖身邊。
她用了很久很久的步伐才走到這裡，只差最後兩三步就能碰到閻王。
但……
她沒再前進了。
不是因為她不想去拿那瓶精血！
而是因為，她想要在自己生命最後一點時光裡，去看看關聖的面龐。
她扭過頭，那一雙黑得發亮的雙眼裡，滿是關聖的面龐，這好似星辰大海，璀璨而明媚！
（小酒哥，大哥哥們都死了。）
（你放心，我會照顧你的，我一定保護你，用我的命，守護你的命！）
（就像他們保護我一樣保護你。）
“再見了……關聖……”
“撲通！”
李雨煙向後一倒，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雨中，也傳來了一聲咆哮！！！！！
“雨煙！！！！！！！”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關聖仰天嘶吼，殺意在這一刻，達到了巔峰。
閻王收起笑容，掃了一眼他胸前的虎紋，那眼眶深處閃過一抹愧疚，卻還是走到了他面前。
關聖死死盯著他：“為什麼？”
他質問道！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騙我！”
“為什麼騙她！”
他本以為師傅過分得最多隻是取了李雨煙的心。
可他沒想到，自己最信任的人，卻在最後時刻，背叛了他！
閻王冷冷道：“你忘記了，我教過你的一課。”
“身為一名殺手，從來不要隨意相信任何人！”
“包括我！”
“可惜，你沒記住。”
關聖滿頭突出青筋，猙獰得可怕，彷彿有什麼東西要從他的體內衝出來。
“所以，你養育我，是為了今天嗎？”
閻王沉聲道：“可以這麼理解！”
“所有的安排，都是為了七竅玲瓏心的精血。”
“另外，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你目前所知道的有關於七竅玲瓏心的秘密都是錯的。”
“七竅玲瓏心是能解除你身上的禁咒，但獲取方法，並不是要李雨煙愛的那個男人親手挖，而是要李雨煙自己，親手挖出自己的心！”
“從我知道那群孩子救了她的訊息時，我就安排了！”
“你，只是我的利用品！”
“讓你愛上她，讓她愛上你，讓你離開她，拋棄她，最後讓她心甘情願，挖出自己的心！”
“你畜生！”話音落下，關聖那斷掉的手臂突然動彈了一下。
而他胸前的那黑金色虎紋，也漸漸變成了金紅色！！！！
旁邊，清風子臉色一變：“大人，情況有變化，還是趕緊殺了他吧！”
閻王不屑道：“無礙，他只是個廢人。”
說罷，閻王又對關聖說道：“看在你我師徒情分十幾年的份上，我再送你一份禮物吧！”
說罷，閻王走到屍體已然冰冷的李雨煙的身邊，而後他將手中那還有最後一絲跳動的七竅玲瓏心塞回了李雨煙的心房中。
他起身，說道：“你現在，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沐王館的張聖，曾是武界一代名醫之後，他能給李雨煙的心續命！”
“不過，就算續命之後，也只有兩天時間可以活。”
“當然，前提是，你能站起來！”
“最後提醒你一下，你的禁咒，正在失去控制，一旦你為了救她選擇瘋魔，你就算能站起來了，救了她，你自己，也會只剩兩天時間！”
說完，閻王轉過身：“關聖！”
“你會怎麼選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