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晦祭拜的動作頓了頓,無言地將香插在牌位前的香爐裡。

“不是說和清遊就這麼過一輩子嗎?”

“此一時彼一時啊。”雲玄嘆了口氣,“這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我不像你和大哥,自己有本事,若是沒有妻族幫襯,我怕我連自己的棺材錢都攢不出來。”

“當著長輩的面,少說這種胡話。”

雲晦伸手將雲浩的牌位挪了挪,讓它能曬到窗外面照進來的太陽。

“弟弟我要是再這麼混下去,可就不是胡話了。”雲玄委屈道,“這事我跟清遊商量好了,她也是同意的。這事本來也不應該麻煩你,實在是郡裡這幾家都沒有合適的姑娘。”

雲玄說了一通,也沒見雲晦言語,只好接著道:“你就比如說文家,文家現在最大的丫頭才九歲,就比夢闌大兩年,我要是娶她那是娶媳婦還是認女兒啊。”

雲晦不緊不慢地轉過身盯著自己的堂弟。

雲玄被他盯得有些心虛,但還是硬著頭皮道:“雖說世家聯姻,只看家勢,年齡是其次,但我怎麼也要娶一個能跟清遊作伴的……”

這就是胡說八道了。

雲玄剛說出口就後悔地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清遊只是當年跟著流民的隊伍逃難來海洲的孤兒,莫說身份戶籍,就自己的姓都不記得了。

碰上性子好的正妻,能以禮相待就不錯了。若是有那心氣兒高的,非要他將清遊攆出去,也不是不可能。

雲玄想了這一圈,又醞釀出一肚子苦水,正要往外吐,卻看到雲晦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便回過頭去盯著父親的牌位了。

雲玄頂不住了,自己那點花花腸子,怕是都被雲晦看了個一清二楚。

“三哥,我和您說實話,您就幫我一把吧。”雲玄壓低聲音,似是生怕被外面的人聽到。

“你看不上文家。”雲晦一句話戳破了雲玄之前的粉飾藉口。

“道不同不相為謀啊,文家在商路上走得太遠了。我這不是還想做官嘛,再說文興巖那小子還讓他兒子住咱們家呢,不都還是想做官……”

雲玄說著說著,索性破罐子破摔。

“我不像你也不像大哥,你們都有本事。我要是沒有岳家撈一把,什麼時候能輪到我。”

“雲家想進京做官,怕是還要在等幾年。”雲晦說道,“你現在就是娶一個京官家的女兒,趙光霖說不用你就是不用你。”

“哎呀,他們趙家的皇帝就沒有活過三十歲的,我看他也快了。”雲玄心直口快,心虛地看了一眼列祖列宗的牌位,又用更小的聲音接著說:“趙光霖嘴上說不用雲家,可咱們家那幾位做外官的叔伯兄長還不是混得風生水起,他想動都動不了。”

他說著舉起三根手指。

“列祖列宗面前,我也不說漂亮話。我沒出息,不想去外地受苦,要麼進京要麼留在郡裡,我就想有個好岳家幫襯著,我過我的舒服日子。”

雲晦被雲玄的厚臉皮氣笑,道:“我服了。”

“三哥願意幫我,我謝謝三哥了。”雲玄笑出一朵花。

“這事你要是急,就給大哥去封信……”

“不急不急不急,這事別跟大哥說。”雲玄連忙擺手,“要是大哥知道,他肯定要罵我沒出息。”

“那你就等著吧,等我回京,至少也是三年以後。”

“知道知道,三哥我都聽你的。”

雲晦將落在香爐外的灰清理乾淨。

“出去吧,我還要帶孩子們去老爺子那兒看看。”

“大伯的身後事都依他的了。”雲玄關切道:“你現在上山去,下山恐怕天就要黑了,侄女們怕是不敢走夜路,還是明天吧。”

“不妨事,帶夠人就行。”

那廂雲桐一行人跟著清游來到雲府最大的院落裡。

門口早有穿著精緻襖裙的侍女等在那裡。

“三少夫人,小小姐。老太君這些天就唸叨,如今總算把你們盼回來了。”

她讓到一邊,扶住文落寒的胳膊。

“知雨姐姐,多年不見,怎麼生分了?”文落寒嘴角帶笑,輕聲問道。

“這是禮數。”知雨柔聲解釋道。

眾人走到院中時,從屋內出了另一個與知雨衣裝相似的侍女。

只見她急匆匆跑下來,朝文落寒行了一禮。

“老太君聽聞三少爺歸家,歡喜地掉了幾滴淚,好容易勸住了,老太君也乏了。”

她沒有抬頭繼續說道:“老太君的意思是,今日先不見了,等明日休息好了,再說不遲。”

三言兩語,雲桐連老太君院子裡栽了幾株花都沒數清楚,就被請出去了。

她聽到文子月小聲與文落寒道:“是不是還生我氣呢?”

“要是還生你的氣,早把你叫進去罵了。”文落寒安慰道。

接著又對女兒們說:“既如此,我們就先回住處看看。”

“早就收拾好了。”一邊的清遊熱絡地說道,“沒斷過人打理,老太君特意囑咐的。”

“去看看三爺到哪兒了。”文落寒吩咐身邊的侍女,接著又對文子月道:“那就先帶著孩子,去住處看看。”

走到半路就碰上了雲晦。

文落寒與他說了老太君院子裡的事。

雲桐本以為父親會多問兩句,沒想到雲晦卻點點頭:“這樣也好,咱們從外面回來,身上難免有些寒氣病氣。就先住幾天,再去問安也不遲。”

“聽你的。”文落寒沒有多問。

“我帶丫頭們去跟老爺子說說話,你們呢?”雲晦接著問。

“我們倆自己去,”文落寒乾脆地答道,“你帶著孩子記得多讓人跟著。”

雲桐原本以為祖父的墓就在郊外雲家的祖墳裡。

沒想到馬車一直行駛到山腳下。

雲晦將兩個女兒抱下車,又帶著她們走了很長一段山路。

雲桐暗自慶幸自己這段時間經常跟著妹妹出去玩耍,不然這段山路她真不一定能頂得住。

雲晦帶著她們來到一處向陽的緩坡。

沒有立碑連墳頭都找不見,雲桐只能辨認出這裡的泥土是剛剛翻過的。

雲晦跪下,朝坡上磕了三個頭。

“過來,給你們祖父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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