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在這兒?”

雲桐擦乾眼淚問,隨即她就意識到自己這話問的不對,忙道:“你也是被他們抓到這兒來的?”

“……嗯。”季鳴鴻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臉已經漲紅了,“是我大意了……”

喲,還覺得丟人呢。

重逢的百感交集,被新鮮與反差感衝散。

雲桐把自己上輩子在冷宮裡的事想了三遍,才勉強憋住自己的笑容。

原來臉皮厚的能當城牆使的攝政王還有覺得自己丟臉的時候呢。

她現在好希望上輩子的攝政王站在這兒,讓她指著這個包子臉的季鳴鴻好好笑話他一回,也算是扳回一城。

雲桐用衣袖擦乾眼淚,順便藉著遮擋調整好自己的表情。

“我叫雲桐,海洲雲家的雲,你呢?”

面前這孩子止住了哭,讓季鳴鴻悄悄鬆了口氣。眼下他也沒有反抗的能力,根本無法安慰她。

“我叫季鳴鴻,是季將軍的兒子。”季鳴鴻頓了一下,接著道:“我知道你,令尊是翰林院的雲先生。”

提她的父親雲晦卻不提官職更高且是御前寵臣的伯父雲晏。

看來季家的男丁雖遠在邊境,但對京城的大事小事並非兩眼一抹黑。

季家一定有一個很完備的情報網,並且留在京城統籌一切的也一定是一位非常有能力的人。

要不怎麼人家家險些造反成功了呢。

雲桐不禁感嘆雲家真是人才凋敝,號稱賢臣良相的雲權也不過是個要送女兒討好皇帝的廢物。

“我也認識你。”雲桐朗聲道,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此刻她臉上的笑容多麼美麗。好像冬日晴朗的藍天中,從薄薄的雲層後散發出光芒的暖陽。

我認識你很久很久了。

“我們一家人離開京城的時候,遇到了令堂。”

上輩子我們相互鬥了許多年,也相互幫襯了許多年。

“何夫人的身體康健,就是很想念季將軍與幾位公子。她是個很和藹的人,對我和我妹妹很和善。”

上輩子我欠了你一條命,只是對不住,你的犧牲並沒有讓我多活幾年,那杯鴆酒還不如讓我幹了。

“我是被這幫逃兵拐上山的,我家的車隊就在山下。”

季鳴鴻平生第一次覺得一個人很奇妙,站在他面前的這個孩子,看起來比他要小。

可聽她用溫和平靜的語氣將自己的事情娓娓道來,就好像他們並非身處陰冷黑暗的柴房,而是從一場無聊宴會上偷偷溜出來玩的兩個人在明月與宮燈下相逢,坐下僻靜無人的地方,一面看水池裡的錦鯉對著月亮吐泡泡,一面小聲閒聊。

這讓季鳴鴻剛剛搜腸刮肚憋出來的幾句安慰,瞬間都失去了作用。

雲桐分明是在安慰他,雲家的人馬上就能找上山來救他們。

“……你別站在門口,那兒有風。”季鳴鴻側身將雲桐讓進裡面,自己和她交換了個位置。

他一個堂堂男兒,怎麼能讓一個姑娘家受罪。

雲桐見他過了半晌救憋出來這麼一句話,心裡已經笑得直不起腰。

她還以為季鳴鴻小時候是個嘴甜又活潑,特別會討長輩喜愛的開心果。

想不到竟然是這麼個沉默寡言不會說話的性格。

他上輩子是怎麼變成那副吊兒郎當,言語輕浮的樣子的?

他受了什麼刺激啊?

雲桐有一百個問題。

攝政王那張嘴裡蹦出來的全是胡話,讓人根本分不清哪句是真的。現在這個季鳴鴻可比上輩子那個攝政王好交流多了。

“我已經說完我自己的事了,你呢?”

“是我功夫沒練到家,也沒有思考周全,迷了路才被這幫山匪抓起來的。”季鳴鴻老老實實地自我檢討道。

稀奇稀奇真稀奇,季鳴鴻小時候也是個會反省的好孩子。

“呵呵。”

雲桐突然聽到身後有人笑出了聲。

“是誰?”她嚇了一跳,隨手抓起一根木柴就往笑聲的方向扔。

木柴丟出去砸中了人,只聽那人說了一串雲桐聽不懂的話。僅從語氣和語速來判斷,應該是一些汙言穢語。

季鳴鴻用相同的語言朝著那人說了一句話,那人嘟嘟囔囔的沒了聲音。

“他是狄族的探馬。”季鳴鴻向雲桐解釋道,“是我的俘虜。”

雲桐終於從季鳴鴻在那一瞬間流露出的驕傲神色看到了一些那位攝政王的影子。

然而這種驕傲一眨眼就消失了。

只聽季鳴鴻沮喪地說:“我就是因為只顧著追他沒有看路,才被他們抓住的。他們拿走了我的馬和武器。”

“難怪那匹馬這麼快,我家高價請的護衛都追不上。”雲桐恍然大悟,想來剛剛那個一直說要剁她手指頭的人也分到了好東西,他手裡那把寒星奪目的匕首一看就不是凡品。

“你若是表明身份,他們會因為忌憚季家軍而放了你才是?”她疑惑道,“難道那個狄族的探馬在這附近有內應,你怕會打草驚蛇?”

季鳴鴻很是驚訝,這麼一個女娃娃在思索問題時竟如此有章法,不禁坦誠問道:“敢問姑娘幾歲,你能想到這麼多,平時一定讀了許多書吧,不愧是雲家的子弟,果然聰慧過人。敢問雲家的書庫可以讓外人進去嗎?有什麼條件?”

你這不是話挺多的嗎?

剛剛和我裝什麼大頭蒜!

雲桐腹誹道。

“我比你小兩歲,是何夫人告訴我的。”

糟糕,雲桐心道不好,她上輩子為了不讓季鳴鴻覺得她傻,早已習慣把自己的思路和盤托出。

這一說,就不小心說多了。

“你打算怎麼辦,若是我沒被抓進來的話?”她連忙轉移話題。

季鳴鴻艱難地開口:“我一個人可以逃出去的,”他看了看柴堆裡的那人,斟酌著用詞,“如果我放棄將他押回軍營的話。”

那就是在這裡將他滅口了,原來如此。

“但是抓到這麼一個探馬很不容易吧 ?”雲桐問。

季鳴鴻點點頭。

“那就再坐下想想辦法吧。”雲桐在地上摸到一個木墩,擦也不擦就坐下,裙子髒了就髒了,在冷宮那會兒又不是沒穿過髒衣服。

“反正他們現在不會拿我怎麼樣,他們這樣關著你關了幾天了?”

“三天。”

“那他們應該也不敢把你怎麼樣了,你這三天吃什麼呀?”雲桐拍拍她身邊的木墩,示意季鳴鴻也坐下。

“他們中那個老么,會送水和吃的進來。就是把你扔進來的那個人。”

“咕嚕……”

雲桐的肚子在兩人聊天時叫了一聲,聲音不小,似是在抗議這一整天什麼正經玩意兒都沒有往裡進過。

“那個……”雲桐尷尬地試圖轉移話題,“那個,我聽說戰馬都是認主的,怎麼會這麼容易被騎走?”

“那樣的戰馬是要自己訓出來的,我騎得是馴馬人訓練出來的普通戰馬。”

現在尷尬的人變成季鳴鴻了。

“原來如此。”

“那是因為我還小。”季鳴鴻到底不是那個厚臉皮的攝政王,連忙給自己找補道,“將來我一定會訓練出最好最忠誠的戰馬。”

“吱呀——”

柴房的門突然開啟發出的聲音,讓兩個人都嚇了一跳。

雲桐定睛一看,又是那假書生,帶著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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