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外面給假書生放風的人,敲了敲柴房的門。

假書生連忙擦乾眼淚,從季鳴鴻手裡奪過碗。

臨走還不忘安慰雲桐:“你就在這裡不要害怕,明天我跟他們好好說說,把你送回去。”

“你能不能再給我們一盞燈,這裡好黑,我害怕……”雲桐問。

假書生面露難色。

外頭的人又急促地敲了敲門。

“我、我再想想辦法。”

假書生扔下這麼句話,慌慌張張地就逃一樣的出去了。

外面傳來一陣誇張的咳嗽聲,不知是哪個人起夜。

只聽那人罵罵咧咧地出來,又罵罵咧咧地回去,他關上自己的房門,整個山寨再度陷入一片死寂。

雲桐指揮梨果重新把鋪蓋鋪在柴堆後面。這樣一來,他們進門以後就無法在第一時間找到她們,她們說不定能伺機逃出去。

這招數若是面對兩個人就會自動失效,但是做了也能圖個心理安慰。

季鳴鴻聽了假書生的話,一直心事重重。

他看著雲桐忙碌的背影,這孩子比他年紀小,但是極為聰慧,又鎮定。在這種環境下,還能冷靜地套那些人的話,問的話也極有分寸,在不刺激對方的前提下,儘可能問出了最多的事情。

他在觀察雲桐,雲桐也在觀察他。

現在的季鳴鴻不是那個老奸巨猾的攝政王,很容易看透,但云桐覺得這種時候要是攝政王在就好了。

至少以攝政王的身手,閉著眼都能把山寨裡這八個人幹翻。她也就不用跟著沒頭蒼蠅一樣,冥思苦想怎麼逃出去。

“季公子想到了什麼?”雲桐坐在鋪蓋上,和季鳴鴻面對面。

“河西的守軍姓高。”

“這我就不知道了。”雲桐搖搖頭,她也很奇怪自己怎麼會對河西的事情一點印象都沒有。

“你不知道也正常。高家尚主,才被封的將軍,現在的高將軍是皇帝他姐姐的嫡子。”

“難怪我不知道。”雲桐瞭然,趙光霖登基以後,把他的姐妹兄弟流放的流放、殺頭的殺頭。搞得現在皇室裡除了他這一脈,剩下那些姓趙的幾乎都在三服開外。

“這位公主因為嫁了將軍逃過一劫?”

“對,”季鳴鴻點點頭,“不過這不是重點,前幾年蕭家往高家送了兩個女兒,是蕭貴妃的兩個妹妹。”

“而蕭家又把蕭琦安插進京畿的駐軍裡做領兵,這倒是方便了他們將河西的流民送到京畿來。可是高將軍就這麼甘心給蕭家送好處?”

“高家的日子不好過。”季鳴鴻簡潔的回答。

原理如此,難怪她對高家沒有什麼印象。

雲桐恍然想起,上輩子她開始接觸這些事情的時候,河西已經姓季了。

季家的大半軍力都帶去了河西,只在邊關留了季鳴鴻。

“蕭、蕭夫人的孃家竟然敢私自募兵。”好容易理清楚來龍去脈的梨果,不禁驚呼,“大姑娘,若是被皇上知道了,會不會連累咱們啊。”

“放心,沒事的。”雲桐拍了拍梨果的胳膊安撫道。

上輩子,一直到她嫁給趙明珹,趙光霖依然很信任蕭家。

“難道蕭傢俬自徵募的事情是皇上默許的?”雲桐只想到這種可能。

現在京畿軍說話算話的,除了王家的王厚昌就是趙光霖的親信常侍李橫。

蕭琦又不是運一兩個人,聽假書生的意思,送來京畿當兵的很多。這個陣仗不可能瞞過上頭的人,這麼多人每天可是要吃飯的。

“皇上是不知道的。”季鳴鴻篤定道,“這些年撥給京畿的錢糧沒變過,甚至還少了,這不是要擴軍的樣子。”

“若、若是皇上偷偷給呢?”梨果好奇地問,隨即她又覺得自己插話不合適,連忙捂住嘴求助地看向雲桐。

“每天往兵營裡運的糧草可不會騙人。”季鳴鴻耐心解釋道。

雲桐安撫道:“沒事,你正好問了我想問的。”

她又看向季鳴鴻:“我有個猜測,不知道對不對。”

“願聞其詳。”

“山下村裡的里正說,這幾年一直有逃兵逃進山裡,而這些逃兵往往呆不了多久就消失了。”

雲桐下意識挺直腰背,上輩子與季鳴鴻討論國事的時候,她總忍不住緊張,生怕說出什麼愚蠢的話來,丟人。

“我在想該不會那蕭家藉著募兵,不花自家一釐一毫就將河西的壯丁運到京畿來。接著用嚴苛的軍令迫使他們做逃兵,最後再由蕭家出手將這些逃兵變成自己的家丁?”

“請雲姑娘繼續說。”

他們想到一處去了,雲桐鬆了口氣:“走投無路的逃兵,一來缺衣少食受盡蹂躪,二來害怕連累家中親人同袍兄弟。若是這個時候蕭家給了他們一碗飯,和他們新的身份。他們自然會對蕭家感恩戴德,並且蕭家還握有他們從軍又出逃的罪證。”

“這可比派人去河西賣奴婢要划算的多。”季鳴鴻接著雲桐的話道。

“我想他們中那個老四,就是蕭家的內應。他這一路上引導他們這些人出逃進山,綁架你……”季鳴鴻說到這裡頓了一下,“請恕我失禮,敢問雲姑娘,蕭家想讓你做三皇子的正妃這事可是真的?”

“是真的。”雲桐點點頭,“不過我不樂意,我的父母也不樂意。”

“可是蕭家志在必得。”季鳴鴻起身,“你被綁上來大半天,你的家人卻沒有找上來。這不是天黑找不到上山的路這麼簡單。”

“你是說?”雲桐瞪大眼睛,“難道蕭琦帶著人追上來了?這下糟了,我不在車隊裡,他們就不用擔心傷到我。”

“你別慌,我們想辦法下山。”季鳴鴻伸手將雲桐拉起來。

“可是他怎麼辦?”雲桐指了指躺在那裡的狄族探馬,“若是北地京畿有狄族的內應,豈不是……”

“先把他放在這裡也可以,”季鳴鴻猶豫再三,還是沒捨得讓這個探馬徹底閉嘴,“我是跟著我大哥回來的,我因為追他脫離了軍隊。軍隊應該就在這附近,我與大哥匯合以後,回來找他也是一樣的,他又動不了。”

“再說抓到一個探馬,就說明已經進來了好幾個探馬,他們這些先頭兵,都是死士,就算是交給我大哥親自拷問,問出情報的可能性也甚微。”

季鳴鴻朝雲桐笑了,雲桐很熟悉這個笑容,每當看到它,就說明攝政王已經想到了好辦法解決他們眼前的困難。

“我弄丟一個探馬,回軍營大不了挨大哥一頓打,多大點事。”

山下。

小小的村落,深夜燈火通明。

村口的平地上,雲晦與蕭琦在兩邊護衛舉著的火把下對峙。

“祖父特意交代過,蕭雲兩家是姻親,能幫忙的地方自然要幫忙。此地往海洲還有很長一段路,雲二哥就不要推辭,小弟我護送哥哥一家回海洲也正好給文老太君磕個頭。”

蕭琦臉上的笑容在火把的映襯下,顯得有些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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