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糊成黑炭
鹿雲華開啟桌案上的櫃子，扭頭看向身後，臉上洋溢著微笑，“這裡面有攻城十二法、兵器圖、還有陣法圖。”
當她目光觸及到桌面上的精緻小木箱時，當即拿出一顆黑不溜秋的東西塞到鹿翥手裡：“三哥，這可是好東西。”
鹿翥不解，“這是什麼？”不等鹿雲華回話，他又調侃道：“糖豆嗎？”
鹿雲華白了他一眼，“是雷火彈。”
“雷火彈？有何用？”鹿翥問。
鹿雲華也不知該怎麼跟他講這事，這其中過程甚是複雜，一時半會也沒法說明白。
鹿雲華特意加重語氣，臉色也嚴肅了起來，“只一顆就可撂倒十幾人，如果敵人扎堆攻之，可傷五十人。”
“你唬我呢吧？”鹿翥自是不信。
鹿雲華沒回話，心裡只想喝口熱茶暖暖身。
當她再回頭時，剛好看到鹿翥將雷火彈給拋了出去。
她呼吸一窒，險些失聲尖叫。
鹿翥眉頭緊著被自已炸掉的院子，轉頭看了一眼鹿雲華，“這是你給父親的驚喜？是給我的驚嚇吧！”
當顧庭羽查閱完摺子，已是天黑。
他伸伸胳膊來緩解手部的不適感，抬眸問墨燃：“近段時間她在忙什麼？”
墨燃搖頭：“屬下不知，但聽國公爺說，她天天往外跑，神神叨叨的。”
“是嗎？”顧庭羽看向他，“備車，去國公府。”
當顧庭羽一行人踏進大門一瞬間，就聽見悶響裡夾雜著破空刺耳聲，連同大地都在晃動著，隨即空氣中瀰漫著令人窒息刺鼻的味道。
瀰漫的團團黑煙裡，竄出兩個掩鼻抹淚的護衛，還沒開口問話，就有一團火球直奔他們而來，幸好墨燃反應快，飛身一踢，那火球飛昇上空，變成碎屑，飄落下來。
那黑漆漆的碎屑毫不吝嗇將他們變成了四尊黑雕像。
“什麼鬼東西？”顧庭羽瞳孔震動，他往後倒退兩步，“來人！”
“你沒事吧？”鹿雲華眼中閃過擔憂之色，她往前走了幾步，一把扶住他，當她開口說話時，卻冷不丁的被顧庭羽護在了身後，“別動，有刺客。”
起先看到顧庭羽黑炭似的臉，她竟然有點想笑的感覺，可當自已被他護在身後時，心裡似乎多了些許不明的思緒。
“沒有刺客。”鹿雲華老實說：“是我自制的雷火彈。”
顧庭羽臉色一變：“什麼？”
爆炸聲驚動了其他下人，眾人尋聲而來，當他們看到狼藉一片的院子，就知道定是哪位主子的傑作了。
他們誰也不敢多待一會兒，也沒多一句嘴，便各自忙活了起來。
當然，此事也驚動了國公爺——鹿隱。
幸好是休息時間，巡視的護衛又剛好在北院，只有前門的兩名門衛受了點輕傷。
太子和墨燃洗了個熱水澡，又換了身衣服，這才感覺自已有點人樣。
他們被侍女領到了前廳，剛好撞見並跪的兩人。
鹿雲華看著跪在旁邊的鹿翥，小聲嘀咕著：“都怨你，連累我被父親罰。”
鹿翥眼下有些烏青，矢口否認：“你是主謀。”他話鋒一轉又道：“你沒事做這麼危險玩意幹嗎？”
鹿雲華側頭掃他一眼：“雷火彈受到擠壓或者重撞就會爆炸，誰能想到你給扔了出去。”
鹿翥無語了片刻：“那你不早說。”
“那會兒我正喝茶來著，沒想到你就這麼……”
“憨”字還沒說出口，鹿隱倒是聽出了個大概，他凌厲的目光落在鹿雲華身上，“雲華，你來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聽到身後多出的腳步聲，鹿雲華輕輕勾了勾唇。她扭頭望去，撇撇嘴，遞過去一個求救的眼神：“阿羽……”
顧庭羽無聲笑了下，微一抬頭，“鹿伯伯，天冷，你看……”
鹿隱擺擺手，“罷了，都起來吧！”
“好了！”
鹿雲華輕輕吐了一口氣，又催促著太子坐下。
她腳步輕快地跑向書房，沒一會兒功夫就帶著幾名侍女出現在他們面前。
那些侍女拿著文盤，鹿雲華從第一位侍女開始，她挪動著步伐，依依介紹著。
“攻城十二法，包括穴、堙、蟻附、臨車、鉤、水、轒轀、軒車等。就如堙來說，這種武器是構築土坡，而讓已方士兵，登上城牆，攻破城池。但此法弊端就是佔用大量士兵。而軒車一種戰車，用於觀察敵方動向，還可以投射武器。至於其他方法，我都詳細寫在圖紙上面，你們看過就能知曉。”
前廳一時寂靜。
旁人不知道這些，但鹿隱，鹿翥父子卻聽出了一二，他們雖沒聽過，看過這些攻城法，但經過鹿雲華一番講解，便已知曉其真正的用途。
鹿隱頓時明白過來，他連忙走了過去，從文盤中取出圖紙，細細看來，難以置信地看向鹿雲華，“這些都是你畫的？”
鹿雲華點頭，“是。”說罷，她徑直走向第二位侍女，繼續說道：“這些都是兵器圖，至於都有什麼作用，我也詳細記載並畫了出來。”
“還有，這裡的是陣法圖，這陣法可就不一樣了，有鋒矢陣、魚鱗陣、鶴翼陣、雁形陣等。”
說到這裡，聲音戛然而止，她從侍女文盤處找了一圈，拿出其中一張圖紙，指了指裡面的繪圖：“你們看看這是什麼？”
聞言，在場幾人都湊了過去，定睛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氣，“牛？”
鹿雲華隨手撿了一塊點心送入口中，“正是！你們有沒有聽說過把牛當做前鋒？”
四人齊刷刷搖頭。
鹿雲華看了他們一眼，嚼著點心說：“此為火牛陣，集結千餘頭牛，給牛披上各種猛獸外衣，牛角綁上利器，牛尾抹上油，當天色黑透後，點燃牛尾，牛因為吃痛向前發起衝鋒。群牛身後跟隨幾千士兵，這種陣型出其不意，敵人看到冒火的怪物襲來，頓時驚慌失措，丟盔棄甲，潰不成軍。”
顧庭羽目光不移，看得鹿雲華一陣發怵，“別這樣看著我，我也覺此陣頗為血腥，對牛很不公平，如若迫不得已，此陣慎用。”
“你莫不是……”顧庭羽圍著她轉了一圈，“莫不是神仙轉世？”
聞言，鹿雲華來了精神，“那以後，你可就要喊我神仙姐姐嘍！”
顧庭羽一臉無語：“……”
鹿翥眼中露出一絲詫異，原本浪蕩的表情一收，“這些陣法，如是放在戰場上，定會殺出一條血路來。”說完又大笑起來，“我璟國將士有福了。”
此時，鹿隱不知何時移步到窗前，正背對著他們，只見他抬手撥弄著窗臺上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