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洛亦塵想得比秋弦還多,憂思也更加沉重。倘若秦天霖知道了父王如今的身體狀況,恐怕一場暴動一觸即發,圖靈恐將面臨滅頂之災。

原本只想將太子扶上正軌,就攜手風吟遁入江湖,可親眼見到了這一幕,他似乎聽到希望破滅的聲音。不扳倒秦天霖,圖靈必遭大劫!

洛亦塵不再尋找證據了。原本以為秦天霖只是個鉅貪,找到可以坐實鉅貪的證據便可一舉拉下他,現在這堆滿地庫的兵器就是鐵證,私藏數額巨大的兵器就是蓄意謀反誅滅九族的死罪!

“走吧。不用再找了。”洛亦塵不想再細看下去,越看越驚心,他只要回去帶兵來抄了秦天霖的府邸,就可以直接將之誅殺,甚至不用稟明父王。

“你,打算原路返回?”秋弦一臉為難,想起那通道里散發的腐臭,肚子裡又是一陣作嘔。

“……”

“我覺得,這裡一定有其它出口。你想想回去一路通向秦天霖的書房,他怎麼可能將這麼大規模的兵器從書房裡藏進來的!一定還有通往外界的其它通道。”

“有道理。”

說罷,二人繼續往前走,分頭從兩側牆壁走去,尋找可疑的機關暗道。洛亦塵一手揹負身後,一手用破冰的劍柄一路敲擊牆面。哪怕是身著一身漆黑的夜行衣,也是肩背筆挺不疾不徐頗有仙氣,真是不管何時都不墜風流。

突然牆壁傳來咚咚聲響,洛亦塵再敲了兩下,牆上回應了兩下,那聲音分明是從牆內傳來的。洛亦塵喊了一聲:“秋弦……”停頓了一下,似乎這是他第一次這麼稱呼秋弦,以往他都是喊他“秋公子”或是“大鑄劍師”

秋弦回頭:“我在。”

洛亦塵冷淡的語氣:“這牆內有回聲。”用破冰指著發出回聲的位置。秋弦一手推了一把跟前的幾框箭鏃,騰起身子翻了兩個跟頭,躍到洛亦塵身邊。他用青芒敲了三聲牆壁,果然牆壁內也傳出輕重不一的聲響。

“裡面有人。”秋弦盯著洛亦塵道,“這裡還有一間密室,快找找。”秋弦心裡一動,莫不是他一直在找的地牢!二人迅速把兵器庫的四面牆都搜遍了,並無機關。然而那牆裡還在咚咚,咚咚咚地傳來敲擊聲音,那聲音時急時緩,有強有弱毫無規律。

突然,洛亦塵道:“雕像!”

秋弦也想起,他們從寶庫進入兵器庫是透過銅像開啟的,難道這裡的機關也是設定在雕像身上的。二人換了目的,又在兵器庫四處尋找雕像,然而還是失望了,兵器庫裡全是冷冰冰的武器,並無雕像。

“那佛像恍一看上去像金子做的,放在寶庫裡能魚龍混珠叫人難以發現,莫非這兵器庫裡的機關也設定在兵器上?”秋弦分析道,“咱們且看看此地有何看上去類似兵器但又不便移動的陳設。”

洛亦塵不言,他贊同秋弦的分析,只悶聲做事,四處尋找。他來到一對石獅跟前,那對石獅瞪著渾圓的眼珠子,張開大嘴,霍霍森森的牙齒上架著一柄玄鐵寶刀。他伸手握住刀柄,並未移動分毫,柄玄鐵寶刀十分沉重,刀身一半黝黑一半雪亮。他暗自運了力,方取下那柄幾十斤重的大刀。

秋弦見了,也取下了另一隻石獅口中的大刀。然而兩把刀取下,並無半點動靜。秋弦看見那石獅子瞪著兩個渾圓的眼珠子,有些氣餒,伸手就是一掌,頓時兩個眼珠子化作齏粉。

石獅子眼珠被毀,眼皮合攏,一聲轟隆,那牆壁處升起了一道千金閘,只開了半人高。

“又是眼睛?這麼弱智的嗎?”秋弦歪打正著,立刻揮起乾坤手化去了另一個石獅的眼球,果然那千金閘又往上升起半人高。

二人立刻尋至那千金閘口處,不約而同停下腳步。前車之鑑,恐裡面又有巨蟒蛇蟲的,二人均暗自運了靈力,警覺之心提起。然而他們多慮了,這道門後連個通道也沒有,他們一腳就跨了進去。剛進去就聞到了濃重的血腥氣息。

果然是地牢。這囚室雖然陰暗,但是點著火把,許是有人的緣故。一進去就看見到處擺滿了刑具:刀具、竹籤、鐵鏈、沾滿血的長鞭、烙鐵、老虎凳、人行鐵籠子、鐵鋸……數不勝數應有盡有。秋弦四處打量,尋找發出聲音的人,突然腳下被絆了一下,低頭一看是一隻看上去才被砍了不久還在流血的手臂。

洛亦塵繞過那隻手臂,避免踩到。穿過裝滿刑具的囚室,便看見一個極小的洞窟一樣的窟窿。牆上燃著豆子一般的油燈,微光照著那洞窟。那地上彷彿有個小動物一樣的東西蠕動了一下,又聽見了低沉的咚咚聲。

“這裡。”洛亦塵喊道,立刻奔過去,洞窟門口被鐵門鎖了起來。他握住那鐵欄,一念之間鐵欄成冰,變得焦脆,他手掌一沉,鐵門咔嚓斷裂。

秋弦跑過去,身體微微發抖,心中期盼是紅綃,又害怕是紅綃。洛亦塵側過身體,秋弦才看見蜷縮成一團,頭埋在蓬亂結節的頭髮裡瑟瑟發抖的紅綃。雖然看不見臉,可是那破碎不堪的紅衫已經告訴了他,他的貼身侍衛被折磨得不成人樣了。

洛亦塵見秋弦渾身發抖,臉色黑成隕鐵,問道:“她是誰?”

秋弦的聲音也在顫抖,嘶啞道:“我的一個丫頭。”

洛亦塵忍不住伸出手在他右側肩背上輕輕拍了一拍。

秋弦蹲下去,伸出手停頓在那一團紅衣上,不忍揭開她的蓬髮。那團成一坨的人似乎沒有感覺到有人來了,還在咚咚地敲打著牆壁,秋弦這才發現,那敲打牆壁的是捆在她手腕上的鐵鎖。

秋弦明白,紅綃已經失去意識了,全憑本能地敲打著牆壁,期盼能給外界傳遞一點微弱的資訊。他終於輕輕拂去紅綃的蓬髮,看到那滿臉傷痕的臉。他輕輕扳過紅綃的身體,發現她衣衫散亂,破爛不堪,軟弱無力的雙手垂了下來。衣衫破爛,露出雪白的手臂,那手臂上盈盈姿態的秋水紋彷彿一把尖刀捅進秋弦的腹中。

“她的手臂斷了。”洛亦塵低低道。

秋弦一手托住紅綃的右臂,一手捏著她的臂骨,審著骨骼肌理判斷紅綃的傷勢。摸到了骨折的位置,他運氣託了乾坤掌,將紅綃的骨頭歸位。

“洛兄,麻煩你給我找幾根棍子來。”

洛亦塵已經找好了,那鎖門的鐵欄被他震碎了,正好做成託骨的支架。秋弦扯下發帶綁在紅綃的手臂上。秋弦烏亮的長髮散落下來,一半披在後背,一半遮住了他的臉頰。昏黃幽幽的油燈照著那頎長的身影,散發著一層淡淡的溫柔。洛亦塵在狂野無羈的秋弦身上看到聖人一般的光環,

這一刻,他似乎明白那日秋弦對他說的那通亂七八糟的話,“主人和丫頭、哥哥和妹妹、母雞和小雞……”秋弦待丫頭的情誼,便在此刻流露無疑,他待風吟更有勝之。

“走吧。”洛亦塵道。

秋弦一手託著紅綃的肩,一手攔住她的腿彎,將她環抱了起來。被折磨這些日子,紅綃竟瘦似七八歲孩童一般輕重,秋弦毫不費力地將她抱著懷中。

“等等。”洛亦塵拉住秋弦,拉過紅綃的雙手,握住那鎖住她的鐵鎖將之化為齏粉,又如此解開紅綃的腳鐐,方放開秋弦。

“謝謝。”

秋弦略微抬頭,長髮間露出一雙深沉而閃亮的雙眸。秋弦帶著紅綃出了那洞窟,洛亦塵則四下尋找囚室的出口。門是找到了,可是一名渾身散發著強大氣場的武士堵在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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