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放一個?

時攸隰也反應過來,他牙關緊咬,“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大人和小孩,只能走一個。”啟潘接上話,他也有點惡趣味,一看時籩紀前面那樣對這個女人,猜一猜就知道是什麼用意。

人可以放。

但不能這麼輕鬆。

離開前噁心時攸隰一把也不錯。

啟潘指了指木臻桐頭上纏繞的機器,“時少爺應該清楚吧,要放一個下來,另一個就得下去,選一個吧。”

這根本不用選,但是...

但是!時攸隰看著穆以姌緊緊拉住木臻桐的手,他看見穆以姌眼裡滿是洞悉他心思之後,那瞬間湧起的難過和失望,她都知道了...

不僅是程袁和陳弋婷,還知道他騙了她。

就這一霎那,那句“他選姐姐”突然就硬生生卡在嘴邊。

“有意思。”啟潘詭異地笑起來,他的目光快速在兩人身上來回轉,瞥了一眼一直裝死的木臻桐,啟攀計從心起,立刻拿出一把左輪槍說道:“很難選嗎,那我來幫時少爺選吧。”

他轉出幾顆子彈,甩上彈夾,“我左右各開一槍,看子彈選擇讓誰下去,嗯?讓老天來選,公平吧哈哈哈!”

啟攀戲謔又猖狂地笑起來,他剛抬手對準被吊住的穆以姌手上的吊環。

幾乎同一時刻!

“砰——”的兩聲。

啟潘執槍的手腕被子彈瞬間貫穿,他手上的左輪手槍緊接激射而出的子彈偏離了原本的彈線,擊斷了木臻桐手上的吊環。

“啊啊啊啊!”

“先生!”

這還沒完,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的瞬間,時攸隰瞬間又朝偷摸到吊臺邊上的時籩紀開了一槍。

一槍打在時籩紀的左後背。

時籩紀低叫一聲。他的身體被時攸隰折磨許久已是強弩之末,這一槍讓他痛苦無力倒在地上抽搐幾下很快就暈死過去。

沒人看見時攸隰是什麼時候出的手,在 Bily幾人忙著護啟潘的時候,時攸隰抓住一個人做盾牌,接連開槍朝啟潘壓過去,他趁機擋住 Bily 幾人對準吊臺的視線,將所有人留在面前,拉出一個微型手雷塞到肉盾的身上,狠狠將人朝啟潘推過去。

“小心!”Bily 尖叫地撲倒啟潘,火光炸響,室內陡然黑暗一片,只餘淺淺透進來的外光依稀可見室內攢動的陰影。

“該死的,你敢開槍!”啟潘推開身上的人,捂著手腕瘋狂叫起來,“md 給我殺了那個女人!”

他大不了抓了時攸隰跟時言交換,但這個女人必須得死!

離穆以姌近的兩人避開手雷後,也意識到誰才是該禽住的“王。”

有一人率先動了手,他快速朝穆以姌抓去,但下一瞬,他探出去的手直直僵在穆以姌的面前。

“啊!”

穆以姌看著被子彈擊中頭顱的男人對她噴出幾口鮮血,下滑倒地。

旁邊接連好幾個人影向她的方向衝來,角落裡時攸隰突然喊了一聲:“啟潘你的東西!”

手機亮著光朝啟潘方向砸。

啟潘看見了,又立即大喊“接住!快接住給我!”

他身邊僅剩的三人朝光源處伸手,時攸隰在黑暗中瞄準,毫不猶豫地三槍,手機細微的光亮照出從頭顱裡迸出的血液。

黑暗裡所有感官被放大,黑暗中槍聲哀嚎不斷,穆以姌甚至都不知道下一秒會不會有子彈朝她射過來。

這是穆以姌第一次真真正正踏入時攸隰的世界。

被血浸染的黑暗,每一秒都面臨著絕命的窒息。

剛剛就差一點死的不是那個男人就是她,穆以姌看不清時攸隰在哪,她怕暴露時攸隰的位置不敢說話,腦門大汗狂冒,人死在她面前她怎麼會不怕,可是穆以姌不敢叫,她死死咬牙,把全身的力氣集中到手上。

那裡抓著一個瘦骨如柴的手腕。

一切就發生在一瞬間,穆以姌快了,拉住了掉下去的木臻桐,可她也慢了...

木臻桐的半截腿已經卷到粉碎機裡,他搖搖欲墜,被穆以姌緊緊抓著。

“你別動,別怕!我很快就拉你上來!很快...”穆以姌滿臉通紅,卻還是擠牙膏一樣用氣聲安慰木臻桐,粉碎機的運轉聲和混亂得腳步聲蓋過了她的聲音。

木臻桐恍恍惚惚,他混沌如死水的雙眼轉了轉看向她,失了血色的臉蒼白,他嘴唇發抖卻什麼都沒說,就只是看著穆以姌的臉。

許久才彷彿自言自語道:

“……你不是我阿姐吧。”

穆以姌聽見了,她心裡一驚,“我是你阿姐!你別鬆手!”

“你不是……你不是她,她從來不會叫我的名字,也不會說我們……她討厭我。”

木臻桐一直都知道木旖冉討厭他,從出生開始就討厭他,因為他是父親跟 j 女生下的孩子,父親逼死了阿姐的母親去賭博,後來為了躲債拋下他們兩個,是他一直死皮賴臉地跟著木旖冉。

她一直都沒叫過他名字,從來都是“喂”

“喂,你為什麼要跟著我!滾遠點!在跟我就把你賣給那些債主!”

“喂!如果不是你,我早就自由了!都因為你!我為什麼要照顧你!你又不是我孩子!”

“喂,你要是被抓了,就立刻自殺,千萬不要供出我來,我要是被抓你就趕緊跑,他們沒抓到你就不會殺了我。”

可後來他被抓住的時候,阿姐卻死死拉著他,沒按照說好的自已跑。

兩個人被債主賣給啟潘,他被抓去關在地下試du,而阿姐則被放到外面做那些可怕的任務。

其實每一次木臻桐都希望木旖冉跑了算了,離開這裡,離開他這個拖油瓶,阿姐會過得稍微好一點。

但他不懂為什麼阿姐每一次都回來了。

啟潘說這是最後一次任務,所以當被圍堵毆打甚至被qj 的時候木臻桐並沒有反抗,他沒做好,阿姐就得受苦。

與其這樣倒不如他更慘一點。

阿姐那麼討厭他,卻從來沒拋棄他,這是木臻桐欠她的。

來的時候那個銀髮男人告訴他是帶他見木旖冉,可第一眼木臻桐就知道,這人不是他的阿姐。

他的阿姐好像死了。

意識到這點的時候木臻桐滿腦子空白,阿姐好像沒告訴他要是她先死的話,他該怎麼辦。

半截身子被攪碎的時候,木臻桐突然就知道了。

阿姐死了的話……那他好像,也沒有繼續活著的必要。

穆以姌渾身發顫,被吊住右手已經沒有知覺,手腕詭異地扭曲著,她的左手也快拉不住木臻桐。

啟潘已經失去理智,他還知道穆以姌的位置,他的下半身被手雷的餘震波及,只能跪趴著撿槍撿子彈,胡亂朝那個方向連續開槍。

被怒氣支配的他已經不管傷到時攸隰或者自已手下會怎麼樣。

他要徹底魚死網破!

“死死都死!我活不了!也要拉著你時攸隰墊背!”

“我要你女人給我陪葬!”

時攸隰貓腰快速朝穆以姌的方向衝過去,他一門心思只有懸在那裡的女人,絲毫不顧忌自已敞露的後背。

流彈又一次從肩胛骨擦過,時攸隰死死嚥著喉嚨的血,他看著半空中那抹瑩白的小臂,算著距離朝電源處跑去,準備關掉粉碎機的瞬間打斷穆以姌手上的吊環。

但是猛然間!

餘光邊上突然衝進來一道人影,時攸隰只看見槍口朝著穆以姌的方向,“砰———”

“——時攸隰!”

穆以姌眼睜睜看著幾步距離外那個清瘦的人影狠狠一顫!硬生生擋住襲來的一槍,整個人踉蹌了下單膝跪在地上!

“呵呵,小隰,你想救她?”不知道什麼時候醒過來的時籩紀靠在電源操作檯上,他看了一眼壓彎了背的少年,

“既然想救她,就應該好好跟我說話,怎麼能開槍呢!”陰狠地笑了幾聲,隨意對著穆以姌的方向接連開了兩槍,沒子彈了,他掃了一眼趴在控制檯邊緣,彆扭著身子去拉程姌的時攸隰,冷笑一聲,猛地按下吊繩的開關。

“唔——”穆以姌狠狠往下墜,又猛地停住!抵死的尖叫狠狠抿在唇間,她滿眼淚水。

“時攸隰……”

時攸隰只來得及拉住轉動的鐵鏈,他手上青筋暴起,乾淨的指尖全是血汙,清俊的臉依舊繃著,注視著穆以姌的眼裡浮上滿滿的心慌和從未有過的歉疚。

“對不起……”

對不起讓你經歷這樣的事。

是因為我才讓你經歷了這種事。

他關住她,說是保護,卻給她帶了災難。

“時攸隰……”穆以姌顫聲著,他看見身後的時籩紀又摸到了一把槍,像是在欣賞話劇一般,哼著曲調朝時攸隰走近。

上膛的槍聲,打在地上的子彈,逼近時攸隰的腳步聲,朝這裡摸過來的啟潘癲狂的喘息。

每一個聲音,都極盡壓迫著穆以姌的神經。

又幾槍擦著她的衣角過去,時攸隰抬手去擋,子彈貫穿而過,他全身的力氣都只夠拉住鎖鏈,任憑身後龜速的腳步聲慢慢挪過來,時攸隰面不改色,還笑著安慰穆以姌。

“姐姐閉眼。”

時籩紀聽到了,他哼笑著敲著槍把,“小隰,現在還沒做好選誰嗎,選下面的還是上面的?”

“我知道你想選小程總,你只要鬆手就好。”時籩紀給出最優解:“人的骨頭是很堅硬的,尤其是頭骨,機器會被卡住,她降下來不會有事的。”

“這樣也很麻煩。”

“不然還是小程總你自已下來吧,不要麻煩小隰。”時籩紀彈了下舌,“你只要鬆開手——”

時籩紀淡笑著說著駭人的話,頭上的鐵鏈吱吱的響,穆以姌突然就知道了。

選誰。

不是時攸隰來選。

是要她來選。

她是要為了救木臻桐而眼睜睜看著時攸隰被折磨,還是為了讓時攸隰鬆手...讓木臻桐在自已眼前粉身碎骨!

穆以姌心臟緊縮,眼前暈花,怎麼辦啊...

怎麼辦……

她有什麼資格來決定別人的生死?!

她想說時攸隰你走。她想讓時攸隰鬆手。

可有人先她一步說了。

木臻桐的手指在她手心裡蜷了一下,他看著她說:“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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