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棋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有說話，卻都知道，餘更說的對。
在當年，餘更不過是公司的無名小卒，雖然是財務總監，但主要工作向樂水彙報，就經常被樂水呵斥。因為人人都知道餘更就是方山木特意招來用來制衡樂水的人。
而三個棋子其中的兩個當年在公司是舉足輕重的副總，曹啟飛更不用說，在自家公司說一不二，現在讓他們承認當年都被樂水矇騙，而且還是由余更揭露出來，他們三人多少有幾分尷尬。
主要是三人都不願意承認當年被樂水所騙，儘管實際上幾人都已經認識到確實被騙了。
餘更將她和從馬思思身上得到的訊息和三個人分享：“馬思思拿到了槍販子的聯絡方式，給了樂水，然後她就辭職了，後面樂水又給了誰，她就不知道了，我想，你們三個人中，肯定會有一個人知道，我猜應該是你——方山林。”
方山林點頭，老實地承認了：“是，我知道，樂水拿到聯絡方式後，就給了我，讓我轉交給一個人……”
“誰？”鄭金龍和曹啟飛異口同聲。
“莊能。”方山林說出了答案，彷彿放下了心口的一塊巨石，“我當時並不知道樂水給我的聯絡方式是誰，又是幹什麼的，她只說讓我給了莊能，我也沒有多想。”
“莊能已經死了，線索不就又斷了？”鄭金龍一臉無奈。
“不，線索還在。”曹啟飛揉了揉額頭，“莊能又把聯絡方式給了我，讓我轉給許全得。”
“啊，繞了一圈到你手裡了？許全得，帝王的老闆？他不是在帝王殺人案後就失蹤了嗎？”方山林震驚了，“他的兒子許十五後來還被你收養了。”
曹啟飛陷入了回憶之中：“帝王殺人案後，許全得配合警方調查，一段時間後證實他本人是沒事，但生意卻黃了。他沒失蹤，他懷疑殺人案的背後有滾石為了打擊他的生意而做的局，就一直躲在暗處。我幫莊能把聯絡方式給他後，就發生了滾石槍擊案，然後他就徹底失蹤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餘更說道：“當年的帝王殺人案很轟動，我也關注了很長時間。出事後，有人說帝王的老闆潛逃了，有人說被抓了，死在獄裡，也有人說他被人暗中弄死了……反正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一個明確的說法。”
“槍是許全得提供的？”鄭金龍低頭想了一想，“照這麼說，肯定是他了。他本來就和莊能是競爭關係，懷疑莊能想毀了他的帝王，買槍行兇也在情理之中。”
方山林搖頭嘆息：“可是說到底，帝王殺人案只是一起意外引發的血案，並沒有預謀，也沒有陰謀，不是莊能設的局。許全得真是槍擊案兇手的話，他殺錯人了。而且也不應該是莊能讓老曹把槍販子的訊息給許全得，他不是嫌自己命長嗎？”
“莊能未必知道許全得買槍是為了殺他，甚至未必知道聯絡方式是什麼人的。”曹啟飛一陣冷笑：“殺錯人？當年這幫人誰的手上乾淨？就算沒有命案，幹過的走私生意還有壞事，都夠槍斃了。要我說，許全得和莊能，直接槍斃不用審，絕對不冤。”
“你收養了他們兩個人的兒子，還這麼說他們，良心不會痛嗎？”鄭金龍斜了曹啟飛一眼。
“兒子是兒子，他們是他們，不能說老子是壞人，孩子就不是好人。我替他們養育後代，是做好事。”曹啟飛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行，現在可以確定許全得是兇手了，排除了樂水，我們幾個老傢伙的面子上多少好看幾分。當年，我們確實被樂水迷惑了，她人漂亮，又聰明，手腕還高，在她身上栽個跟頭，不丟人。”
“就這？”樂水聽完餘更講的故事，不由冷笑，“什麼有用的線索都沒有，給你100萬真是便宜你了，還想要錢？沒門！”
餘更語氣很是平靜：“以上，只是告訴你們他們三個真的聯手了，在對付你的問題上達成了一致。主要原因是方山木在背後的策劃，他遠在上海，卻遙控指揮，穿針引線，最終促成了他們三個人放下以前的成見，坐在了一起。還得是方山木，有這號召力。”
“說正經的，別提他了。”樂水的不耐煩指數在迅速上升，“你不是說有他們三個人的把柄嗎？”
“方山林的把柄是，他當年走過私，有過黑歷史，我有確鑿的證據。他至少走私了幾船油和汽車，雖然不是他親自出面，也是他指使的。
“鄭金龍的把柄就不用說了吧？黑惡勢力團伙，被打掉後，他又因為涉嫌帝王殺人案件被通緝。他一身黑，不用再潑髒水都洗不乾淨了。如果你覺得還不夠，他還開車撞死過人，算不算？
“至於曹啟飛，他的把柄就更大了，許全得沒死，被他藏了起來，我嚴重懷疑當年指使許全得開槍槍殺莊能的人，就是他。”
“……”樂水沉默了，不得不說餘更的話確實在她心中引發了軒然大波，得承認如果真的拿到了上述證據，三個人全部得進去，還想聯手對付她？
“另外，再免費奉送你一個好訊息……”餘更加重了語氣，“鄭金龍提議，得到了方山林和曹啟飛的一致響應，他們決定聯手強行併購了你的公司，然後交給方流。所以，打亂他們的部署，打敗他們的計劃，才能保住你的公司。
“別說他們清楚你的公司資不抵債，已經在破產倒閉的邊緣，我都能看出來現在你是強弩之末，樂總，當年靠運氣、精明賺的錢，現在得靠本事還回去。聽我一句話，退下來吧，把公司交給年輕人，交給新時代，別再守著過去的模式不放，你已經沒有未來了。”
樂水生氣了，哼哼兩聲：“本來我還想著再給你100萬，就衝你剛才的一番話，不給了。”
“不急，不用多久，你就會求我收你的錢，哈哈。”餘更狂放地大笑，然後結束通話了電話。
樂水怒不可遏地摔了手機。
下樓，樓下樂洋還在努力學習，絲毫沒有聽到上面的聲音。樂水抓起車鑰匙：“樂洋，跟我走。”
“幹啥？去哪裡？”
“去見方流，我要和他談一筆生意。”
“可是，方流已經和元阿姨合作了？”
樂水驀然站住：“元小芳？她也想打方流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