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船員
在波士頓——大西洋——巴拿馬運河——太平洋這條航線上，一艘遊輪安靜地排開海水，駛向遠方。
這艘遊輪近看很是宏偉，名字取自神話傳說——“海德拉”。
海德拉號高高的瞭望臺上，響起來了一連串的腳步聲，前來換班的員工笑著朝大衛·史密斯打招呼。
“哦，我親愛的夥計，現在你可以下去享受一下美麗的夜晚了.”
大衛也露出來了一個笑容，伸出手和換班船員擊了個掌，最後一次看了眼瞭望臺，以及那漆黑如墨的夜色，天上沒有星星，甚至連月亮也沒有，是如此的令人不安。
天氣寒冷刺骨，下面的船上雖然熱鬧，但瞭望臺卻沒有孤寂冷清。
他已經在瞭望臺上守了一天了，是該下去休息一下了。
換班船員順嘴問了一句：“沒發生什麼事吧.”
“當然沒有.”
大衛隨意地說道，“除了下午水面上像是跳上了兩條大魚之外，就沒有什麼事情了.”
這艘航線是已經探明的安全航線，沒有多少礁石，他們也不是朝著北方行駛，不會遭遇到泰坦尼克號當初的悲劇。
不過瞭望手的崗位還是必須的，以隨時觀察海面上的突發情況。
大衛就是其中的一員。
“海面之下似乎有些動靜.”
這位換班的瞭望手是個經驗不算是豐富的新手，他有些不安地看向和漆黑的夜色融為一片的海面。
“不用理會.”
大衛隨口說道，“海下的魚群被船的動機所吸引，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是嗎？”換班的瞭望手點了點頭，他們又隨意地閒聊了幾句，然後大衛便走下了瞭望臺。
在路過頭等艙餐廳的時候，那裡燈火通明，大衛不經意間瞥了一眼。
發現有幾個探險家模樣的人聚在一起，似乎在討論著什麼事情。
其中，他看見到了船員口中津津樂道的那位紅髮大小姐。
那其他人應該就是大小姐邀請前來船上的密斯卡託尼克大學的探險隊了。
出於好奇，大衛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他是一名在海上漂泊多年的老水手，剛剛入職幾年的時候就曾經有位經驗豐富的老水手警告過他，在海上遇見考古學家，探險隊……尤其是密斯卡託尼克這所大學的，一定要多避開點，不然就會厄運纏身。
大衛還沒有遇見過這類人，所以他並不怎麼相信。
在海面上總有些奇奇怪怪的傳聞，但大部分只是沒來由的謠傳罷了。
說不定只是當初有哪個水手看密大不順眼，然後瞎編出來的傳聞。
大衛打量了兩眼就離開了，畢竟那些人看上去和普通人也沒啥不一樣。
他很快就來到了下面一層餐廳。
這裡圍坐著幾位海德拉號的乘務人員，現在是深夜，用餐的客人早就已經離開，除了這幾個人之外，餐廳裡空空蕩蕩。
這些乘務人員正是正餐時分服務客人們的侍者，有人正興致勃勃地討論著船上乘客們的軼事，正談論起那位逮住了小偷的，探險隊裡的學者霍華德·威爾遜。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那邊的威爾遜先生就啪地一下，把小偷摁那了，船上的保安都不一定有這個身手，我看啊，完全不像是一個學者.”
侍者興致勃勃地討論著白天發生的事情。
“穿著也不像，哪有教授穿得那麼寒顫，吃起飯來就像是餓了三天三夜一樣，說話的感覺也有點奇怪，如果不是跟著艾利斯小姐一起來，我還以為是混上船來的小偷呢.”
“也許厲害的學者都這麼古怪.”
旁邊的人附和道。
“對了，船上除了小偷之外還似乎混入了其他危險分子，怎麼樣了？”這是因為之前一直在忙著其他事情的船員，他錯過了下午的大搜查，所以有些憂心忡忡。
“我們很快就把炸彈給找到了，只不過那可疑分子倒一直沒找到.”
另外一個參與進來的人隨口一說，“應該掀不起什麼風浪.”
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發現了剛剛進來的大衛，很熱情地歡迎了他。
“嗨，下班啦，我的朋友！”
“當然，”大衛笑著和船員打招呼。
他在船上的人緣很好，大家都很樂意和他相處。
正當他坐下來吃飯聊天時，一陣碰撞，像是某種帶著甲殼或者是鱗片的東西撞到了柱子上的震動似乎從輪船的深處傳來。
震動不算是太過於嚴重，但是足以打斷船員們的對話。
甚至就連桌子上擺放著的裝飾用的花瓶都被震得微微發抖。
“今天撞上來的魚怎麼那麼多？”大衛嚥下了嘴裡的最後一塊麵包，疑惑地嘟囔道。
“這好像不是外面的動靜.”
一邊的侍者小聲地提出來了質疑。
“是船艙內部……似乎在最低下的倉庫裡.”
其他人也插了一句。
“難道是貨物出了什麼問題？”大衛晃了晃腦袋，反正管理倉庫的又不是他，這件事情理應來說和他沒有關係。
但是他吃飽喝足忽然就來了興致，那正好他和貨倉管理員也認識，就順便去幫他看一下倉庫。
他隨手拿了個手電筒，就這麼徑直的朝著黑暗深處的船艙裡走去。
四周不知道在哪裡傳來了一陣滴答聲，像是有哪裡在滴水。
可這密閉的船艙裡不應該有滴水的漏洞啊。
安靜，除了滴水聲就不再有任何聲音的安靜。
沙啞的刮蹭聲在地下傳來，如果不是這裡過於安靜，幾乎都不可能夠察覺。
某種異樣的東西在地板上劃過……
或者是……
爬過？
僅僅從聲音來看，像是某種超乎預料般的龐然大物。
一種難以言喻的驚悚觸電般襲擊了大衛。
這不可能是某種魚類！
魚是不可能在甲板上爬的！
魚也根本就不可能這麼大！
那他聽到的到底是什麼？
他已經離貨倉不遠了，下個臺階推開門就是，一陣魚腥味，似乎也漸漸地在黑暗之中瀰漫開來。
手電筒的光芒也被這黑暗擠壓的只剩一條光柱。
大衛踉蹌著想要後退，他下意識地掉頭打算逃跑。
猩紅的月牙高懸於黑暗之中，照亮了他因恐懼而扭曲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