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就是完形填空嗎？如果連這個都答不出來，老子九年義務制教育豈不是白上了？”
第一座聖碑上，赫然是“關關雎鳩”。
這是詩經上的內容，作為另一個世界的現代社會人，即便沒有完整看過詩經，恐怕也知道這是什麼，至少也會背誦這一短篇。
而聖碑上，除了這四個字，其他部分一片空白，很顯然，白祈需要做的僅僅只是補全這首詩的其他部分而已。
“請問有筆墨嗎？”
白祈突然開口道，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聖碑。
“！！！”
此言一出，旁邊奉茶的年輕儒士大為震動。
白祈他真的能夠解開聖碑之謎？
文聖殿石室中的這幾座聖碑，包括朱子在內，有許多宗師大儒都皓首窮經地參研過，他也曾經偷偷瞄過一眼，卻始終不得要領，白祈不過才剛看一眼就已經領悟了？
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另一側，朱子的臉上沒有太多波瀾，看起來一片平靜，但他的眼眸深處卻明顯透出一抹喜色：
“拿筆墨來。”
轟！
只是須臾，白祈要給儒道古蹟聖碑題字的訊息幾乎傳遍了整個文聖殿，頓時引發了極大的轟動。
剎那間，許多宗師大儒紛紛在朱子的首肯下，匯聚到了石室之中。
不止如此，這則訊息還傳到了京師儒林，引發了極大關注。
“什麼？有人能夠參悟聖碑？快準備馬車，老夫即刻就要去看！”
剎那間，群儒震動，許許多多的大儒宗師朝著文聖殿而去。
石室中，聚集的儒道宗師大儒越來越多，白祈卻是毫不在意。
這都是小場面，太始殿中更大的陣仗他都經歷過。
筆墨紙硯早已準備妥當，都是儒道的上好寶物，不過白祈還是更喜歡自己在太始殿中得到的那支白玉蟒龍筆。
這支筆沾染了靈氣，已經聖化。
白祈不知道這幾座聖碑為什麼矗立於此，有什麼作用，不過這並不妨礙他接下來的舉動。
白祈沉吟片刻，雙眸微閉，醞釀得差不多了，便徑直上前，就在眾人的目光中，提著白玉蟒龍筆在第一行石刻之後寫下了這首《關雎》後面的詩文內容。
“……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轟！
白祈的詩文剛剛落下，就聽到一陣驚天巨響，地動山搖，千百年來沒有絲毫動靜的幾座聖碑同時震動，簌簌的灰塵抖落下來。
同一時間，一股浩蕩的精氣筆直如柱，從這座聖碑之中沖霄而起。
這突如其來的異象讓石室內的大儒宗師們受到了極大的震撼，而更震撼的還是白祈在聖碑上寫下的詩文。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這不是男女情愛之詩嗎？這真的是我們儒道的詩嗎？”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這這不是豔詞嗎？簡直是對君子最大的羞辱！”
“這真是何其大膽！怎麼可能是我們儒道的詩！”
“放肆！這是什麼詩？簡直看不過去了！”
“不對，你們快看，聖碑精氣沖霄，猶如螢火皓月，他寫的是對的，這真的是上古詩篇！”
“天吶，你們快看，孔聖先師的雕像也在震動，他寫的是正論，他真的破解了聖碑千百年的上古之謎！”
……
白祈在聖碑上洋洋灑灑寫了三段十二個字，但對石室內大儒宗師們造成的衝擊卻是地震般巨大，所有人看得目瞪口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簡直和儒道守舊傳統的思想背道而馳。
君子、女子，什麼時候能夠並列放在一起，更何況還是如此熱情奔放的求愛詩。
一些面容古板，一絲不苟的老儒已經背過臉去，沒眼看了，讓他們看這種詩簡直是折煞人了。
但並非所有人都是如此，一些造詣高超的鴻儒宗師卻是神色嚴肅，面露思忖。
短短四句話，同樣給他們造成了極大的衝擊，但不管有多無法接受，眼前聖碑迸發的異象都足以說明白祈所寫的是最純正的上古詩經。
這就是上古詩經一脈的真正樣貌！
“他竟然真的能夠做到。”
石室中，朱子喃喃自語，他表面平靜，不動如山，但眼中閃動的光芒卻顯露出了他內心的激動。
朱子皓首窮經三十餘年，窮盡畢生所學想要推敲出聖碑上的文字，續寫上面的上古儒道真跡，但卻一直困頓不前，毫無所獲。
更重要的是，他只跟白祈說了這是一處儒道古蹟聖碑，卻沒有說其中還隱藏著儒道的一個“道”。
一個大道。
一個被封印的大道。
朱子萬萬沒有想到，白祈竟然給了他這麼大一個驚喜。
儒道並非只有一個“道”。
孔聖先師，還有七十二門徒，這些門徒每個都代表不同的“道”。
白祈在聖碑上釋出的“道”雖然很不同，但對於朱子來說卻並沒有那麼難以接受。
孔聖之道，包羅永珍，這種熱情奔放的求愛詩篇，應該也是儒道的正道、大道。
前方，白祈卻不知道這些，他一旦專心就很容易心無旁騖，萬物皆外物，這是他身為作家的一個習慣。
幾乎是同一時間，聖碑中沖霄而起的精氣吸引了京師中無數存在的注意。
“那個方向……，是文聖殿。”
皇極殿中，大元人皇放下批改奏摺的硃筆，若有所思。
而文聖殿前的官道上，狂風湧動，西席一身儒服獵獵作舞，他望著文聖殿上空沖霄而起的精氣，忍不住目光連連眨動。
“好熟悉的氣息，這……這又是那孩子弄出來的嗎？”
西席眼皮狂跳，隨即捋須而笑，喜不自禁，想想現在的文聖殿中，除了白祈之外，也不可能有其他人了。
“化字為經，是化字為經！”
石室之中，人群一片混亂。
聖碑中沖天而起的那道精氣之中，千章萬句，無數古籍的投影紛紛浮現，這是冥冥中和大道產生了感應！
本以為白祈在太始殿中的表現只是曇花一現，沒想到他竟然能夠再次顯聖，而且這一切都是當著朱子以及大儒宗師們的面完成，實在是令人驚異。
此時此刻，唯一保持鎮定，神色從容的就只有白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