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所謂的天地平衡被打破嗎？”
白祈眼睛微眯，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黑龍屍體所在的方向。
他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這股天地異變的源頭就是自己所在的方位，或者更準確的說，是身後那頭惡龍。
徐玄素曾經提到過，黑龍自己也說，龍是大道的產物，天地平衡的象徵。
上古之後，萬道不顯。
斬龍，會使天地之間本就混亂的大道變得更加的紊亂。
白祈之前只覺得是以訛傳訛，並不太相信的。
然而現在看來，一切都是真的。
只是——
“大道失衡？哼，那又如何？”
白祈冷哼一聲，不屑一顧。
龍又如何？
神又如何？
大道失衡又如何？
敢殺他的朋友，就是大道，他也一樣敢斬！
白祈再不停留，徑直向著山下走去。
……
然而白祈卻沒有發現，就在黑龍死亡的剎那，冥冥中，天地間的某個平衡被破壞，大道規則不可逆轉的出現了一絲紊亂。
其影響要遠比他知道的，大的多。
大道失衡！
一般人或者普通武者察覺不到，但在那些武聖、武帝級別的強者感知中，卻無異於天傾地覆，驚世劇變。
“轟隆隆！”
那無聲的驚雷掠過上空，距離最近的西南營地中，中央最高大的一處營帳中，一名氣息如山如海的武將猛地睜開眼睛，露出一絲驚容。
赫然正是西南營地的最高掌管，龍威大將軍！
“怎麼回事？大道突變，發生什麼事情？不止是天地規則，為什麼竟然連大道法則發生了變化？是什麼人能夠使得法則變化，大道失衡！”
龍威大將軍驚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在他的一生之中，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大的大道變化。
這件事情絕對非同小可。
“不對，天象混沌，大道失衡，絕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就算武聖也不可能，難道……”
他仰望蒼穹，似乎想到了什麼，眼中驚疑不定：
“究竟是什麼人？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斬龍？！！”
最後“斬龍”二字，似乎擁有千鈞之重，引得虛空嗡鳴。
龍乃是大道規則的體現，而且數量稀少，一旦被斬殺，就會引發大道混沌，因此，所有的武聖、武帝級別的強者，都不會輕易斬龍。
這是一條整個大陸，所有王朝的人類強者都遵守的，不成文的規矩。
龍，不可斬！
就連龍威大將軍都不敢想像這種事情。
這是千年未有的大事！
不止如此，龍威大將軍甚至感覺那股異動就是來自於西南。
而在西南區域，恰恰就有那麼一條黑龍，難道是——
龍威大將軍目光閃爍，神情迅速變得凝重起來。
唰！
事關重大，下一刻，他的身軀一縱，瞬間消失在了營帳之中，朝著感應中的西南某處而去。
……
感應到這一絲氣機變化的，遠不止西南營地的龍威大將軍。
更遠處，京師文聖殿中。
噗！
沒有絲毫徵兆，文聖殿中所有的燭火瞬間全部熄滅。
就連文聖殿中，那千章萬句，收藏的眾多古籍迸發出來的光華也突然黯淡了許多。
石室之中，聖人朱子心中一動，若有所感，也緩緩抬起頭來。
“巨龍隕，大道遷……嗯？這一絲天地混亂的源頭，竟然和我儒道一脈也有些許牽連？”
朱子露出了一絲錯愕之色。
很快，朱子閉上眼眸，掐指推算，然而很快，朱子便開了眼眸。
“不妙，大道失衡！是白祈……，他竟然斬殺了黑龍！”
“這小子，至性至情，但這下……恐怕要惹來殺身之禍。”
朱子眼中閃過一絲憂慮，又有一些理解和寬慰。
聖人手段通天徹地，他早已知道前因後果。
簡單的一番推算，更是看出白祈一場即將來臨的命中大劫。
“儒道沒落，這孩子牽動天下，乃是儒道中興的關鍵，無論如何，不能有失！”
朱子心中輕嘆一聲，但卻是腳下一踏，整個身軀立即化作千章萬句，沒入雲天深處，直奔西南而去。
更遠處，一處古老的秘地深處。
一名老者寬寬袍大袖，仙風道骨，也同樣受到驚擾，霍的站起身來。
“狂妄！”
“悖逆！”
“什麼人膽大至此，居然敢斬龍？！”
“難道不知道龍乃天地平衡所繫，斬龍將致大道失衡，簡直該死啊！”
……
老者神色獰厲，暴怒至極。
龍不只是萬靈之長，也不只代表龍族自己。
更代表著萬道的復甦，武道希望，人間界的武者要想像上古，乃至遠古的武道強者那樣問鼎大道，達到那樣的高度，就絕不可斬龍。
這所有人預設的規矩。
斬龍者，天下公敵！
“轟！”
光芒一閃，那道袍老者驟的消失無蹤。
他倒要看看，是什麼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斬龍！！
而同一時間，大道失衡，激怒的強者遠不止那道袍老者，越來越多的強者注意到了這一幕，天南地北，無數道強橫的氣息拔地而起，統統想要尋找那斬龍之人。
“該死，真正的該死！”
“膽敢斬龍者，殺無敕！”
……
無數強橫的意識穿梭越空，憤怒不已。
而與此同時，大元朝所處的昊天大陸上，某處相隔極遠的隱秘之處，一名中年強者矗立一座蒼峰之上，仰望著一道又一道沖霄而起，顯得怒不可遏，義憤填膺的強者氣息，他的嘴角噙笑，絲毫無動於衷。
一位中年強者站立在蒼茫的山峰之巔，他仰頭望向那些沖天而起、怒氣衝衝、正義慷慨的強者氣息，嘴角掛著一抹譏諷的笑，顯得毫不在意。
“我記得那黑龍的背後，可是隱匿著一位強大的……龍帝啊！”
“龍帝尚未現身，又何需你們出手？”
……
大道的動盪不斷的輻射，引起了越來越多強者的注意。
只是，受制於距離和規則的影響，更多強者雖然察覺到了大道規則的變動，但卻並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只是紛紛驚醒，處於觀望狀態。
直到這絲波動輻射到時空深處，蕩過某個古老而恐怖的強大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