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你們也是閹狗嗎
“賭坊?”許多多輕聲問了一句。
蒼塵遞給她一個讚賞的目光,“不錯,就是賭坊。”
那日的情況,還有些複雜。
據蘇慧所說,胡秀娟在賭場找到周餘錢之後,與他大吵了一架。
胡秀娟親口所說,與賭相比,反倒是逛花樓更能讓她接受一點。
她不能接受一個染上賭癮的相公,聲稱回去之後就讓爹孃到周家去退親。
也說不上是退親,兩家才剛剛請了冰人開始說和,還沒到結親那一步。
只是兩人青梅竹馬,幾乎所有街坊鄰居親戚朋友,早就已經預設了這兩人一定會在一起。
蘇慧並不知曉胡秀娟回去之後是否與爹孃說了此事,她並沒有聽到此事的後續,就得到了胡秀娟的死訊。
“對了!”蒼塵又補充了一句,“那日周餘錢輸了一大筆錢,約莫有上千兩的樣子,具體的數字連賭坊那邊也不能確定。”
上千兩,對一個普通的商戶而言,可不是小數目了。
“待會兒叫胡家父母到大理寺聽訊。”
一桌人用最快的速度吃完了飯,餘下的自然有下人來收拾。
朱敬宴三人又開始忙碌起來。
許多多無聊之下,便拉著蒼小宛和池淵一起出去買菜了。
進了大理寺之後,許多多還沒認真出來逛過呢,走在街上,看什麼都覺得稀奇。
沒過多長時間,陳燁的手上就已經拎著好多東西了。
而在這個處境之中,陳燁整個人都陷入了自我懷疑之中。
他是誰?他在哪兒?他在幹什麼?
他是大理寺的捕快吧?
他為什麼會在大理寺所有人都為無頭案忙碌得焦頭爛額的時候,陪著三個孩子在這裡悠閒地逛街?
好吧,又從許多多手上接過一個盒子的陳燁認清了事情的真相。
逛街這事兒,好像也並不悠閒。
他的手上都已經堆滿了東西,只能暫且將東西都放進馬車裡。
然而,他一個轉身的功夫,再回過頭來,街上就沒了許多多的身影。
“多多?”陳燁驚呼一聲。
在一邊挑選青菜的池淵聽見陳燁的聲音,連菜也不買了,匆忙趕過來,“陳叔,發生什麼事了?多多呢?”
蒼小宛也從一邊的糖炒栗子的隊伍之中退了出來,手上捧著糖炒栗子的蒼小宛正舉著板栗袋子歡呼著:“多多,我給你買到了!”
可來到近前,她才發現,哪裡還有多多的身影。
她扯住陳燁的衣袖,“陳叔,多多呢?你不是跟著她了嗎?”
陳燁懊惱地垂下頭。
他是跟著許多多了,可到底是什麼人,能在他一轉身的功夫,就將人從他身邊搶走了。
“多多被人綁架了,你們先回大理寺,去給寺卿大人報信,我去找人!”
陳燁是大理寺最優秀的捕快,不然也不會被朱敬宴派來保護許多多。
追蹤的功夫,他在大理寺敢說第二,就沒有人敢說第一。
他迅速反應過來,做好安排之後,轉身就去找人了。
蒼小宛和池淵站在馬車邊上,皆是一臉的憂心忡忡。
最後還是蒼小宛反應更快一點,“我們聽陳叔的,先回大理寺去報信,寺卿大人一定會有辦法找到多多的。”
“還有陳叔,他是大理寺最優秀的捕快,有他出馬,一定能儘快將多多找回來的,多多一定會沒事的!”
說這話時,蒼小宛的懷裡緊緊抱著許多多說要吃的糖炒栗子,手亦是有些顫抖,眼眶也急得發紅。
卻說許多多正在等著最新一鍋的鹹蛋黃鍋巴出鍋,忽然有人從背後捂住了她的嘴。
她意識到不妥的時候,意識已經開始迷糊了。
記憶的最後,她好像被什麼人攔腰拎起來了,耳邊似乎還若有若無地飄著陳燁焦急的呼聲。
她那時候想回應來著,但她已經發不出聲音了。
再醒過來時,她大概是被扎醒的。
身下是稻草,她被人扔在一堆稻草堆上,扎得後背和脖子又疼又癢,她就醒了。
“醒了!”
她才睜開眼睛,陽光有些刺眼,她抬手遮擋了一下陽光,就聽見有人在她不遠處說話。
這聲音,有點熟悉。
哦,不對!
不是聲音熟悉,而是這個尖銳的音調有點熟悉。
她凝眉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想到在哪裡聽到過這樣的聲音。
緩緩將擋在眼睛上邊的手拿開,許多多也看見了一張張面白無鬚的臉。
“醒了?現在怎麼辦?”
這話一出,許多多忽然就想起來在什麼地方聽到過這樣的聲音了。
就是在大理寺。
她剛到大理寺的時候,差點被這種陰柔的聲音的主人給掐死。
後來外頭傳出寺卿爹爹有孩子之後,那個聲音的主人又一次駕臨了大理寺,審查她的身份。
為此寺卿爹爹和叔叔們還費了不小的力氣,才將她的身份隱瞞過去。
廣叔叔管那人叫閹狗。
雖然她怎麼看都覺得那人是人,但廣叔叔既然說他是狗,那他就是狗。
這四個叔叔看上去和那人好像。
許多多猶豫了一會兒,終究還是開口詢問:“你們也是閹狗嗎?”
“你們不是人嗎?為什麼要叫閹狗?你們其實是狗嗎?”
幾人臉上爆發出一陣扭曲的恨意,看著許多多的眼神似是要將她拆吃入腹一般。
“小賤人!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不能動手!”一個年長些的按住了揮舞著巴掌的年輕太監,“你忘了榮公公的交代了?”
榮公公?
是那個想要掐死她的閹狗!
許多多知道,那日爹爹和叔叔們就是叫那人榮公公的。
榮應該是那人的姓氏,所以公公是閹狗嗎?
許多多心下不解。
她是個坦誠的好孩子,不知道的事情是一定要問出來的。
但聽到她的問題的太監們,可是徹底冷靜不下來了。
就連那個年長的,都恨不能給許多多一耳光,讓她閉嘴。
可他們不敢,榮公公讓他們先將人關押起來,他會親自出來處理。
甭管榮玉良想做什麼,他既然說是要活的,他們就不敢對許多多動手,只能將許多多看押在這間柴房之中。
“你們還沒回答我呢,公公就是閹狗嗎?你們都是閹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