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替罪羔羊
哪怕他早已經過了會騎在父親的肩膀上撒嬌的年紀,但廣傾安將他當成孩子,和許多多一樣的孩子。
李叔看著池淵長大,他第一次在池淵的臉上,看到了這樣的表情。
柔和,又帶著些懷戀。
半點都不像雲來宗那個身上長滿了尖刺的少宗主。
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池淵可以一直這樣。
但……
“希望這個地方,當真值得少宗主如此吧。”
池淵皺了下眉頭,卻還沒來得及問他想做什麼的時候,門外已經傳來了許多多喝蒼小宛說話的聲音。
“李叔先走了,下次再來看少宗主。”
李叔匆匆留下一句話,一個閃身,就從窗戶鑽了出去。
“別再來了!”
池淵後知後覺補充的話,也不知道李叔有沒有聽見。
他也顧不得多想,許多多推開了廚房的門,和蒼小宛手拉手,探了兩個小腦袋進來。
“哥哥?”
“這兒呢!”池淵在灶臺後邊朝著兩人招招手。
“你們先做,我先把點心蒸上,湯也差不多好了,可以出鍋了。”
許多多喝蒼小宛兩人樂顛顛的上前來,“我們也來幫忙,得快點了,爹爹他們已經回來了。”
她們往這邊走的時候,正巧遠遠瞧見朱敬宴他們回來了。
每個人的身上,都是一身的風塵,足以見得他們今天的辛苦。
“嗯。”池淵低低應了一聲,還在想李叔那句話的意思。
他太瞭解李叔了,加入雲來宗之前,李叔就是個亦正亦邪的人物。
就是正邪兩道都瞧不上的他的那種。
說起來他也不是壞人,就是做事太隨心所欲了,為人所不喜。
即便後來加入了雲來宗,也並沒有很收斂自己的性子。
若是旁人說那話,池淵還不會多想。
但他是真的會胡來的人啊。
飯菜擺在桌上的時候,朱敬宴等人也洗漱乾淨,準時坐在桌邊了。
廣傾安排了蒼塵一下,把蒼塵嚇得一激靈。
“好好的發什麼呆呢?吃飯啊!”
蒼塵結果廣傾安遞過來地湯碗,皺著眉頭遲疑道:“我總覺得,今天有點不太對勁。”
“哪不對勁?”廣傾安“滋溜”喝了一大口湯。
“好像,有什麼人來過大理寺。”
“怎麼可能?大理寺時什麼地方?什麼人能來去自如啊!”廣傾安沒把這事當回事。
蒼塵卻很是凝重,“皇后回來了,我擔心她會對多多動手,還是讓人加強防備。”
說到皇后,廣傾安就不得不慎重了。
“說得對,回頭我吩咐下去,讓他們都打起精神來。”
廣傾安說著,還拍了拍許多多的後背,“多多別怕,爹爹會保護好你的!”
許多多輕輕點了點頭,“我知道。”
但她不明白,皇后為什麼要對她動手。
皇后和追殺她與她孃的人,是什麼關係?
她一直想要追查的兇手,會是皇后嗎?
還有一點,她也有些疑惑。
方才蒼叔叔說大理寺有人來過的時候,池淵的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
許多多很難不多想。
這段時間,池淵的遮掩,經常的走神,一切都透著不對勁。
但許多多不想問,她希望池淵會願意主動告訴她,而不是被她逼問。
朱敬宴從始至終都沒說過一句話,只面色凝重地吃著東西。
飯還沒吃完,衙役就慌慌張張地衝進來。
“大人,不好了!”
幾人對這句話都快產生創傷後遺症了。
許多多手上的筷子都掉在地上了。
“大人,不好了!莊正青自戕了!”
飯自然是不可能繼續吃了。
許多多將桌上的一疊點心一兜,就跟著大人往外邊走。
等到朱敬宴幾人回過神的時候,許多多和蒼小宛已經混上了馬車,馬車也走到一半了。
無奈之下,只能將她們兩個帶著了。
跟在他們身邊,總比讓兩個小姑娘自己走回大理寺要安全得多。
服毒自盡。
嘴角還流著烏青渾濁的血液。
“怎麼會中毒?”許多多轉頭看向獄卒,“進來的時候,不是搜過身了?”
不只是莊正青,但凡進到大牢裡的人,要經歷的第一步,就是搜身了。
要防備的就是他們身上帶著傷人和自戕的刀具,毒藥之類的。
都要光溜溜地在獄卒面前轉一圈,才能穿上囚服。
這期間,足以將他身上所有的東西,都搜查乾淨了。
“搜過了呀!”獄卒都要哭了。
他們雖然不在大理寺的編制裡,但也和大理寺的人最為親近了。
自然也知曉他們為了調查這個案子,已經好些日子沒著消停了。
這好不容易把人逮著了,他們可上心了。
卻沒想到,還是出了么蛾子。
“有什麼人來過?”許多多繼續問。
獄卒連想都沒想過,就達到,“他婆娘啊,說是給送點吃的衣服,衣服被咱們扣下了。”
“吃的給他了?”許多多臉上帶著不敢置信。
蒼小宛也有些氣急敗壞的樣子。
兩個小姑娘就差直截了當地罵他們蠢了。
但獄卒兩個大男人,頭都要低到褲襠裡去了,兩人終究還是沒忍心罵得太過。
“看來,這個案子並沒有那麼簡單。”
許多多喝蒼小宛對視一眼,兩人同時仰頭看向神色莫名的朱敬宴。
“爹爹,這背後還有人,莊正青被推出來當替罪羊了。”
“不只是替罪羊。”蒼塵的語氣很是沉重。
若只是替罪羊,他們沒必要殺了莊正青。
威脅莊正青將這件事情扛下來,就此結案,才是最好的選擇。
但對方沒有這麼做,他們直接殺了莊正青,是想要嫁禍給大理寺。
犯人,在大理寺的大牢裡出了問題,大理寺多少是要負些責任的。
莊正青還是還沒定罪的犯人,雖說現在已經有莊正青的和管家的口供。
但他這個身份的人,要定罪,是要過三司會審的。
現在流程都還沒走呢,人卻已經先死了。
若是有人以此刁難,大理寺怕是難過了。
朱敬宴首當其衝,在朝中定是會受到些刁難的。
只怕連皇上都不能明目張膽的護著朱敬宴了。
畢竟死的人,是皇上的老師,皇上多少也是要給莊正青點顏面的。
“無妨,不必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