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聽說,尋常百姓家,丈夫都會給妻子夾菜。”徐至鍾給藍鈺兒夾了一棵青菜。

藍鈺兒看了眼自己碗裡的小油菜,唇角扯出一個莫名的弧度。

尋常百姓家,也沒那麼多鉤心鬥角啊。

不過她並未多說,只配合著徐至鍾,將那棵小油菜吃下去,在此之前,還沒忘多說一句:“多謝皇上。”

一句話,便叫徐至鐘沒了和她虛與逶迤的心思。

他放下筷子,認真地審視著藍鈺兒,就像此前,從沒有認識過這個人一樣。

他從藍鈺兒的眼睛裡,看不到絲毫和她面色融洽的溫柔,有的只有毫不掩飾的野心。

這還是他第一次,產生想要與藍鈺兒正面對峙的衝動。

“你我大婚這麼多年,朕還不知道,你到底喜歡什麼呢。”

藍鈺兒心底微微訝異,她當然不會天真地覺得,徐至鍾這麼問,是單純良心發現,想要了解她的喜好了。

試探罷了。

只是不知道,徐至鐘有沒有做好,接受試驗結果的準備。

她笑得比以往任何一次對徐至鍾笑都真心誠意。

那不是對徐至鍾笑,而是對她嚮往的東西笑。

徐至鍾心中明瞭。

然而,藍鈺兒一臉認真地說:“臣妾是皇上的妻子,早在帝后大婚次日,太后娘娘便訓導過臣妾,要識大體,萬事以皇上為先,臣妾數年來,片刻也不敢忘,臣妾所求,自然與皇上所求,一般無二。”

徐至鍾說不出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

這個妻子,是母后千挑萬選給他選的,當初他剛剛登基,北燕四面楚歌,朝綱不穩。

母后便為他選了藍丞相的女兒為皇后,意圖拉攏藍柯鐸為自己所用。

卻不想,竟然養虎為患,如今自己的皇后竟然開始想要與自己爭搶皇位了。

此事都不需要往外說,放在歷朝歷代,都是足夠讓人笑掉大牙的史料。

若是別家的事情,他定然也樂於看個熱鬧,當成笑料,笑話一番,但偏偏這事,是發生在自家的,自己身上的,他便如何也笑不出來了。

他低低感慨一句:“天下萬民,都壓在朕的雙肩上,朕的一言一行,就可能決定著億萬百姓的生死,這個皇上,難做啊。”

他本以為,如此說能讓藍鈺兒退縮,少了這不該有的念頭。

卻不想,他話音未落,就見藍鈺兒眼睛都亮了。

“皇上身為帝王,執掌天下權柄,豈不快哉?至於那些辛苦,這世上,做什麼事情能不辛苦呢?那田舍翁一年到頭勞苦,到最後還要看天吃飯,他們不辛苦嗎?街邊的販夫走卒,挑著貨物扁擔,一天要走十幾里路,他們不辛苦嗎?”

“相比較而言,我等出身貴族,不必為生計而憂心,已經強過太多人了,還有什麼可不知足的呢?”

徐至鍾心底微沉,他並不覺得,藍鈺兒是會憂心平民生死的人。

從她的所作所為之中,她恨不能這天底下所有違逆她心意的人都死光,死在她手底下的人,不說上千,幾百也是有的,要說有朝一日,藍鈺兒手握權柄,她會善待百姓,善待群臣,徐至鍾第一個不相信。

他太瞭解藍鈺兒了,就像藍鈺兒瞭解他一樣。

而藍鈺兒這番話,自然也不是在勸誡徐至鐘擺正為君的姿態。

她是在告訴徐至鍾,就算是這條路辛苦,她也要走,徐至鍾又能奈她如何?

兩人心知肚明,卻又心照不宣。

一頓飯沒有兵戈之氣,卻也劍拔弩張。

飯畢,藍鈺兒照例詢問徐至鍾是否要留宿鳳儀宮。

兩人都明白,藍鈺兒不過隨口一問,自然也沒人當真,徐至鍾推說還有政務要處理,藍鈺兒也做一個懂事的皇后,親自送徐至鍾出了鳳儀宮。

卻說徐至鍾回了南書房,當即提筆,神色凝重地開始寫信。

待墨跡凝在紙上,他將信件裝進信封,叫出龍衛統領龍安,“將這封信送到朱敬宴手裡。”

“是!”一身玄衣鐵甲,只露出一雙眼睛的人鄭重點頭。

一個閃身,人就消失不見了。

只留徐至鍾一人,在偌大的南書房中,靜坐不語。

沒有人知道,此時此刻,他在想什麼。

再說朱敬宴看過書信之後,神色淡定地將書信燒燬。

“我知道了。”他說。

龍安得到回府,一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又閃身離去了。

想到書信上說的內容,朱敬宴讓人將許多多叫過來。

結果去叫人的人,很快回來,帶來了許多多還沒回大理寺的訊息。

“還沒回來?陳燁和廣傾安呢?”朱敬宴皺著眉問。

“廣大人在審問刺客,陳捕頭在包紮傷口,這會兒應該還沒結束呢。”

陳燁其實傷得並不重,都是些皮外傷。

李修遠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可皮外傷才是最磨人的,只稍微破皮的傷口才是最痛的。

池淵只是在幫李修遠包紮傷口,一時沒反應過來,就被許多多趕著馬車追在後邊了。

想到許多多先前問他為什麼離開,他至此都沒辦法給許多多一個滿意的答覆。

多多的日子已經夠難了,他不想再將多多捲入自己身邊這些是非之中。

今日耐不住性子來看多多,已經是越界,可能會給多多帶來危險,在他的事情沒有徹底解決之前,他想他不應該再來打擾許多多了。

“六子哥,加快速度!”

“好嘞!少主您就瞧好吧!”六子是宗門裡趕車的一把好手,甭管什麼路段,就沒有他趕不過去的路。

而許多多,只是和蒼小宛學過一點趕車的技巧,平緩路段上,控制馬車並不難,但六子得了池淵的命令,盡往旮旯衚衕裡鑽,許多多的能耐,就有點吃緊了。

饒是如此,她也一直緊追不捨地追在池淵馬車的屁股後邊。

李修遠看著自己胳膊上那個不太好看的蝴蝶結,撇了撇嘴,“你這麼跑,就不怕那小丫頭遇到危險,我可是看過了,她是自己一個人跑過來的。”

“不會。”池淵淡淡道:“刺殺她的人才剛剛失利,對方不會善罷甘休,但也不至於一天之內安排兩場刺殺,她今日是安全的。”

“反倒是跟著我們,可能會給多多惹來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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