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敬宴是皇上的人,皇上對他異常信任。

此時見朱敬宴開口,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揮揮手:“準了。”

朱敬宴轉身,很是友好地朝著邱為笑了一下,“邱大人此前所說的治水辦法,朱某還有些不明,能否請邱大人詳細說說。”

皇上聽聞此言,怔愣了一下,“朱愛卿此前與邱愛卿認識?”

朱敬宴轉身,拱拱手,“回皇上的話,臣此前調查一件案子,與邱大人有過一面之緣,只是沒想到,邱大人竟有如此文采,能得陛下青眼,入翰林院供職。”

“原來如此。”皇上輕輕頷首,而後面露期盼地看向邱為,“既如此,便請邱愛卿為朱卿解惑,正巧朕也聽聽邱愛卿的高見。”

北燕雖然地處北方,但也有些地方,是濱海之城,每每雨季,都會發生洪澇災害。

百姓受苦,民不聊生。

堤壩年年修,年年壞,國庫也吃不消啊。

因此,當得知邱為有治水良方,皇上也跟著起了興致。

邱為整個愣住了,“這……”

他面露遲疑,眼睛直往站在左邊佇列之中,最前方那人身上瞟。

瞧著邱為一個勁兒朝藍柯鐸遞眼色,朱敬宴心下便更有數了。

“還請邱大人為在下指點迷津。”朱敬宴可以說是將姿態放得很低了。

他堂堂大理寺卿,正二品,對一個才剛入仕的七品小官如此禮待,若是邱為還敢推辭,就要被罵給臉不要臉了。

但邱為哪裡知道什麼治水的良方。

等了半天,也沒等到藍柯鐸給他什麼提示,他只能硬著頭皮咬咬牙,“這……”

“下官不記得何時與朱大人商議過治水良方,還請朱大人明示?”

為了證明不是他不學無術,他還刻意補充了一句,“下官記得,上次蒙朱大人召見,是為了下官好友李文修遇害一案,期間並未提過什麼治水方策。”

他是個七竅玲瓏心的,只是這顆七竅玲瓏心沒用在正地方。

此時他是在明裡暗裡提醒皇上和百官,他從未與朱敬宴說過治水之事,朱敬宴還如此說,就是在刁難他。

果然,這話一出,包括皇上在內的所有人,都將視線放在了朱敬宴身上。

其他人不好問,皇上卻是要替朱敬宴擦屁股的,“朱卿莫不是記錯了?”

“縱是臣記錯了,科考的試卷也是不會記錯的。”朱敬宴仰起頭,“陛下應該也看過的,邱大人科舉的試卷,寫的就是治水之策。”

皇上面露沉思,想了想,才恍然點頭,“不錯!”

那張卷子,還是他欽點的榜首。

上頭寫的治水之策,雖然有些並不切合實際。

但對於沒實際接觸過的考生來說,已經很是不易。

更何況,其中還有幾條是可用的,在治災前中後期的各種舉措都寫得很是清楚。

只是……

皇上微微垂頭,和朱敬宴對視了一眼。

據他所知,那份試卷已經寫得十分清楚了。

朱敬宴若是瞧過,定不會覺得有不清楚的地方。

那他今日所為,又是為何?

皇上深知朱敬宴不是個無事生非的人,他既然這麼做了,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結合朱敬宴方才所說,皇上心底忽然有了一個猜測。

再看向邱為時,他眼底已經是一片冰冷。

百官也深知朱敬宴的為人,一個個都是人精,只要稍微想想,也就能猜到是什麼情況了。

一時間,眾人看向邱為的眼神中,都帶了些質疑。

藍柯鐸心下暗恨,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

但方才皇上詢問應當讓邱為做什麼官職的時候,是他出面提了翰林院。

他當眾幫邱為說了話,這人不管是不是,在皇上和百官眼裡,就已經是站在他這一邊的了。

如此一來,他就不能任由朱敬宴繼續逼問下去了。

畢竟邱為的所作所為,還有左相府在後邊動作。

插手科舉,可不是小事,足夠藍家滿門為此事陪葬了。

眼下正是關鍵時刻,斷然不能給皇上這麼大的把柄。

思來想去,他還是上前一步,“朱大人若是有什麼疑問,還是私下裡請教邱大人為好,吉時已到,莫要錯過瓊林宴的時間才是啊。”

瓊林宴的吉時不容錯過,這象徵著接下來的三年裡,北燕會人才濟濟,下一屆的科舉,能收穫更多為國效力的人才。

只是在眼下這個時候,提及此事,皇上心下並不爽利。

皇上意味深長地看了藍柯鐸一眼。

又和朱敬宴對視了一眼,見朱敬宴點頭,他才順著藍柯鐸的話說下去,“既如此,眾愛卿就先行與朕一同參加瓊林宴吧。”

說著,他站起身,大步離開。

他心中是存著氣的。

但也知曉,朱敬宴既然沒有直接發作,就是他手上的證據不足以扳倒藍柯鐸。

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證據,才會出此下策,為的是毀掉邱為,毀掉藍柯鐸這步棋。

朱敬宴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他的文武百官都是人精,經此一事,所有人都知道邱為這個狀元郎有水分了。

不出意外的話,藍柯鐸也不會信任邱為。

只是皇上還是氣惱。

氣藍家竟然敢在科舉上動手腳。

同時也氣自己被藍家挾制,明知道藍家不安分,還只能將此事壓下,裝出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

今日此番,藍柯鐸毀了一步棋。

可於他這個皇上的顏面也有損。

被藍柯鐸牽著鼻子走,再這樣下去,他在文武百官面前,還有何聲望可言?

皇上心下氣惱。

但還沒到宴席呢,他就輕車熟路地把自己給哄好了。

這麼多年了,他也應該習慣了。

忍辱負重這麼多年,就為了有朝一日能夠徹底掌權,做一個有尊嚴的皇上。

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至少,從父皇手裡接下來的爛攤子,到他的手上,已經有了改善。

他已經有了可用之人。

雖還不能與藍柯鐸分庭抗禮,但給藍柯鐸找些麻煩,拖慢他的腳步,還是能做到的。

朱敬宴看著前邊皇上的腳步越來越輕快,心下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痛心疾首。

皇上這是被逼到什麼程度了啊,竟然連如此屈辱之事,都能忍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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