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絕望
得知慕妍離開，陸母氣得差點兒一口氣沒上來暈過去。
她帶著一絲絲不可置信，來到陸覃家裡，樓上樓下找了一通，果然連慕妍的影子都看不到。
“覃兒，你是怎麼回事？”陸母氣沖沖地質問，“你怎麼就能讓她離開呢？她肚子裡可懷著你的孩子呢，那是我們陸家的孩子！”
陸覃坐在沙發上，對母親對他的責問置若罔聞。
他眼睛看著前方，彷彿在想一件很難決策的事情。
“你聽到沒有？！我在跟你說話呢！”陸覃的態度令陸母更生氣了。
“我知道，她走了，這還有什麼可說的？”陸覃回了一句。
“她走了？”陸母怒目圓睜，“你就這麼讓她走了？你之前不是很捨不得她嗎？怎麼就放她走了？”
她的聲音太大，周媽實在是看不過去，便端了一杯茶走上前來，“太太，您別生氣了，喝杯茶消消氣，彆氣壞了身子……”
“我生氣，還不是你們氣的？”陸母轉過身，動作大太差點兒撞到周媽身上。
要不是周媽躲閃及時，她手裡的茶杯估計已經被撞飛了。
“您別生氣，坐下來和少爺好好說，看有沒有什麼解決辦法。”周媽放下茶杯，恭敬地勸道。
陸母輕哼了一聲，坐下來。
“還解決什麼解決？事情已經被你們弄成這樣了，我看難有什麼解決辦法！”
周媽知道她不能說太多，便站在一邊，不再說話。
陸母唉聲嘆氣了一會兒，問周媽，“就是說，去了哪裡你們也不知道，是不是？”
“是的，太太。”周媽回答。
陸母聽到這話，再度氣血上湧，深呼吸好幾口才壓下怒火。
這麼說，她的孫子她再也見不到了？
過了一會兒，她端起杯子來喝了一口茶，嘆氣道，“走了就走了吧！這麼一個不知好歹的東西，走了我們倒也眼前清靜！”
周媽見她罵得難聽，忍不住擔心地看了陸覃一眼。
他沒啥反應。
“這天下女人多的是，少了慕妍這個小賤人也沒什麼大不了！”陸母像是突然看開了，語氣輕鬆了不少。
嘮叨了半天，她才注意到，陸覃除了剛開始說了一句話之外，自始至終沒有回應過她一句。
這要是擱以前，她說一句慕妍的不是，陸覃能反駁十句。
今天這是怎麼了？
難不成也對慕妍這個狐狸精死了心了？
這倒也好！
“兒子，我跟你說，前些天你劉阿姨還說起他們家的女兒，你還記得嗎？小學的時候你們還一起參加過一次夏令營，說是下個月就從加拿大回來了，要不然你們見見？”
劉家的女兒一直就對陸覃很有好感，這點陸母很清楚。
哪想到，她熱情滿滿地介紹了好半天，陸覃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你這是怎麼了？”陸母忍不住火氣又起來了，“那個小賤人離開又不是我逼她離開的，你在這裡跟我甩什麼臉色呢？”
陸覃還是不說話，也沒有任何反應。
“你聽到沒有？”陸母忍不住動手推了陸覃一把。
陸覃扭頭看她一眼，起身上樓了。
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陸母一看自己的兒子這樣對待她，又失望又傷心，眼圈一紅，對周媽說道，“你看看你看看，這就是我嘔心瀝血養育出來的好兒子，能為了一個外人這麼對我！”
周媽面露不忍，勸道，“太太，您也別這麼說，少奶奶走了，少爺心裡難受著呢。”
“少奶奶？以後在我跟前不許再叫那個女人為少奶奶，聽到沒有？”
“是，太太。”
陸母氣得直喘粗氣。
“她到底是怎麼走的？陸覃和她吵架了嗎？”她問。
“也沒有吵架，少奶……慕妍小姐說要離開這裡，少爺就同意了，兩個人分別的時候也是安安靜靜的，唉……”
想起這些，周媽心裡就難受。
她是看著慕妍和陸覃兩個人，明明對彼此很有感情，可總是在互相折磨。
所謂的相愛相殺不過如此吧。
“別唉聲嘆氣的！慕妍走了就走了，我們應該敲鑼打鼓慶祝才對，唉聲嘆氣的算什麼樣子？”陸母氣道。
“……”
吃晚飯的時候，陸母終於覺察出陸覃的不對勁了。
他以前雖然也很沉默，但好歹是有生氣的。現在呢？
他整個人除了會走路會吃飯眼睛會動之外，實在是不能從哪裡判斷出他是個活人。
“覃兒，你好歹說句話啊！”陸母有些著急了。
但是陸覃在餐桌前坐了五分鐘不到，一口飯沒吃，就上樓去了。
陸母追上去，發現他去了書房，然後從裡面將門鎖上了。
“覃兒，覃兒……”陸母在外面敲門，著急地問道，“你怎麼了？你跟媽媽說。”
陸覃在裡面也不說話。
敲了好半天，陸覃在裡面一聲不出，陸母嚇到了，拿了鑰匙將門開啟。
陸覃呆呆地坐在裡面，正盯著桌上一張慕妍的照片發呆。
人進來了他都沒發覺。
陸母看到他這樣，擔心轉為傷心，傷心轉為憤怒，氣道，“你在這裡幹嘛呢？飯也不吃，不就一個女人嗎？你就傷心成這樣？你就這點兒出息？”
陸覃聽到他媽媽在耳邊恨鐵不成鋼的聲音，才回過神來。
“下去吃飯吧。”陸母叫道。
陸覃輕輕搖頭。
“幹嘛不吃飯啊？無論你想幹什麼，你總得吃飯吧！”
“沒胃口。”陸覃翻開一個資料夾，隨意地翻著，有些煩躁，明顯是在趕陸母出去。
“那我讓周媽送飯上來給你吃，好不好？”陸母看著陸覃沮喪到灰色的臉，有些心疼，不由得多了幾分耐心。
“別管我了，你去吃吧！”陸覃轉了一下椅子，背對陸母說道。
“你這個……你這個不孝子！你為一個女人你就傷心成這樣，你絲毫不管你爸媽心裡的感受嗎？”
吃完飯之後，陸母又上樓到書房來看陸覃，他仍然在發呆。
陸母覺得再這樣下去這孩子八成是要廢了，於是開始嚴肅對待這件事。
她的第一招就是讓陸覃認識到自己的幼稚。
於是，她除了每天飯點往書房送飯以外，還要囉裡囉嗦講一大堆古今中外紅顏誤國的故事。
“談感情並沒有錯，但是因此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的，你覺得划算嗎？”她用反問句來表達自己強烈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