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毀容
陸母半夜打牌回來，慕雪琪正哭得稀里嘩啦。
她心裡立刻“咯噔”一下，道，完了！
果然，她還沒問出口，慕雪琪就哭著說道，“伯母……嗚嗚嗚……覃哥哥他……他還是不願意看到我……”
“你……”陸母簡直要被氣死了，“叫你先別去先別去，你這個樣子，覃兒不將你趕出門才怪！”
“我的樣子怎麼了？難道我不像慕妍嗎？”慕雪琪抽泣著問。
“的確像了點，但是你的鼻子還沒有完全消腫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陸母頭都要大了。
慕雪琪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看著消腫了啊，怎麼會沒消腫？”
陸母嘆口氣，“算了，你好好休息吧，覃兒沒見你就沒見，以後還有機會。”
但是事實並沒有陸母說的這麼美好。
半個月過去了，慕雪琪的鼻子不但沒有消腫，而且還有歪了的趨勢。
她自己因為在陸覃那裡受挫，這段時間都不願意照鏡子，陸母先看出來了。
她第一時間給醫生打了電話，“是不是最好別告訴她？她會受刺激的吧？”
“會受刺激，但總要告訴她本人的，您想一想怎麼樣找一個合適的機會，慢慢告訴她吧。”
“……”
陸母覺得自己遇到了人生路上的重大挑戰。
這可怎麼找合適的機會啊？
怎麼告訴她啊？
整容失敗，這個現實擱誰誰都受不了，更何況是一個原本就長得很美的女孩子。
對她來說，這等同於將自己好好的臉給毀容了。
眼看著慕雪琪的鼻子一天比一天誇張，周媽和雲伯幾乎都要裝不下去了。
人在很吃驚的情況下，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的。
陸母沒辦法，將一面小鏡子強行放在慕雪琪眼前。
“你自己看看吧……”
慕雪琪看著鏡中的自己，一臉懵逼地摸自己的鼻子，“伯母，我的鼻子是不是有點不對勁？”
何止是不對勁，就差要歪到耳朵那裡去了。
“你看著呢？”
“好像摸著也不太對……”
“的確不對，你趕緊去做修復吧，我給你聯絡國外最好的醫生。”
“啊——啊——”
陸母的話音剛落，慕雪琪就突然尖叫起來。
一聲接著一聲。
她將鏡子摔在地上，明亮的碎片飛濺到房間的各個角落。
她捂著自己的鼻子，在房間裡狂躁地跑來跑去。
“你們騙我！這個鏡子是假的！給我真的鏡子……”
陸母嚇得趕緊打電話叫醫生來。
十分鐘，醫生到了，慕雪琪還在房間裡尖叫著奔跑。
“慕小姐，您冷靜一下！”醫生大聲叫道。
但是此時，慕雪琪對外界的一切都置若罔聞，她沉浸在自己痛苦而癲狂的世界裡，無法自拔。
“快點！”
醫生從藥箱裡拿出鎮定劑，交給助手。
打了鎮靜劑，慕雪琪終於安靜下來。
她軟軟地倒在地上，臉上淚痕狼藉，染成金色的頭髮散亂地蓋在臉上，令歪掉的鼻子和腫脹的嘴唇若隱若現。
有一種說不出的駭人。
“陸太太，慕小姐必須去醫院治療，即使耽擱半天，也會對她的精神造成難以逆轉的損害。”
“那……那好吧……”陸母驚魂未定，“那就送去醫院吧……”
在醫院經過一週專業治療，慕雪琪的精神總算是恢復了正常。
精神的問題解決了，但是臉上的問題仍然還在。
她只好出國去修復。
陸覃的狀態仍然沒有什麼大的改善。
這段時間以來，他就去過兩回公司，是兩次必須要他出席的會議。
其他時間，能做的工作都在家裡完成。
要不是有保鏢拍的慕妍的照片，他恐怕支撐不了這麼久。
這一天，陸母和他一起吃飯，正吃著，陸覃收到一條微信訊息。
他放下筷子，拿起手機看了好久好久，飯也不吃了。
陸母催了好幾遍，他都跟沒聽到似的，沒有任何反應。
“你在看什麼呢？”陸母說著，湊過去看。
手機螢幕上，是一個女人單薄的身影。
以背影和側影居多，有的距離近一些，有些遠一些，但看得出來，這些都是偷拍的。
“這是慕妍？”陸母不可置信，眼睛睜得大大的。
陸覃沒有回答她，只是一張一張翻看新收到的照片，翻完了就從第一張重新開始看。
“這是慕妍，是不是？”陸母怒了，“你到底怎麼回事？”
陸覃聽不得聒噪，站起身來，走向臥室。
陸母氣得跺著腳跟在後面，跟著他進了臥室，在他即將坐下來的時候，忍不住伸手打了他一下，“你是不是派人保護她呢？”
“是。”陸覃終於回答了一句。
“那個女人已經走了！你對她已經仁至義盡了，是她主動要走的，又不是你趕她走的，你還想怎麼樣？”
陸母氣得語無倫次，連她自己也不清楚她想說什麼了。
“母親，請您出去吧，我想靜一會兒。”
“靜一會兒？你這段時間靜得還不夠多嗎？公司的事情你也不管了，你爸爸年紀這麼大了，還得替你操心公司的一堆事，作為兒子，你難道就不愧疚嗎？”
陸母說著說著，眼淚掉了下來。
“你就為了慕妍這個小賤人，你把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你還讓不讓我和你爸好好活了？”
陸母在那裡哭天搶地地說著，陸覃面色蒼白，一動不動。
其實，他心裡比誰都痛苦。
第二天，他就去公司了。
派去保護慕妍的保鏢仍然每天都發來照片。
陸覃將這些照片存在一個專門的手機裡面，每天都要拿出來看上幾十遍。
陸父和陸母看到他最起碼開始認真管公司的事情，稍感欣慰。
過了些天，公司有一個專案需要出差，地方就在慕妍所在小縣城的旁邊。
本來應該是助理去，但是陸覃親自去了。
他堅持了這麼久，終究沒辦法遵守自己的諾言——他想去偷偷地看慕妍一眼。
處理完工作已經半夜十二點了，陸覃從酒店出來，買了最早的高鐵票，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X縣。
這個地方，別人看起來或許很普通，但是對於陸覃來說，這是世界上最溫暖的地方。
因為他朝思暮想的人住在這裡。
他找了一個酒店住下來，打算明天偷偷看一眼慕妍，他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