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初升,踏階西行慢慢踱至中空,忽有鉛雲來遮,半隱半現。

“他孃的,這賊小子怎還不睡去?”密林中傳來低聲喝罵。

“閉嘴”,一道狠厲的聲音傳來。

蟲鳴幾斷又起,約過了二刻,廬舍的燈光熄滅,密林中人又等了一刻方才現出身影,三個壯漢提著棍棒慢慢接近廬舍。

“哎......”一個漢子剛喊痛,便被人捂住了嘴,低聲喝罵也就響起,“王三,你奶奶地你吃了黑鴉不成?嘴怎麼就不得閒?”

漢子皺緊眉頭,咬著後槽牙低聲道,“張哥,俺被陷害了”,說著指了指腿。

三個漢子湊做一堆,領頭的張哥俯下身子細瞧了一眼,但見一隻精鋼獸夾夾在王三的腳踝處,正咕咕的冒血。

張哥忍不住倒吸了口氣,“怎麼還有夾子?”說罷四處看了幾眼。

他們為防著別人看見,沒敢走正路,走的是林間爛道,上溝下崖廢了半天勁,這冷不防居然被夾子夾住,運氣可真是夠背的。

“你莫出聲,等完了事,俺倆揹你下山,你先躺著且忍耐一會”,張哥輕拍王三一把,對著另一漢子打了個眼色。

漢子會意,等張哥放下王三,兩人又低著身子慢慢往廬舍走去,待兩人靠近廬舍,張哥大張著嘴,臉上是無盡的痛苦。

“啊”,聲音淒厲,“殺了這個賤賊娃”,也不藏形匿影了,揮著木棒破開廬舍的門就衝了進去,另一漢子緊跟在後。

旁間的劉小安被驚醒,著急忙慌的披著衣服出了房門,就聽得正房裡傳來幾聲棍棒交接的“啪啪”聲和幾聲喝罵。

月亮隱在雲後,他也就看不清楚,顫著身子剛想往正房走,就見得房內滾出一人,隨後又有一人跟在後面狼狽後退。

地上的人爬起身子,從懷中掏出一物,大喝道,“老子今天弄死你個賊娃,你個野驢忘八草的”,說著話瘸著腿就往前撲。

“嘭”的一聲,劉小安聽得一聲巨響,感覺心都停跳了,就見那漢子撲倒在地,抽搐了幾下不動彈了。

另一漢子見狀轉身就跑,可跑了沒兩步就被秦鳴鶴追上,幾棍子抽在腿上,打的漢子跪倒又是翻滾起來。

“爺爺,小爺爺饒命”,漢子抱著頭,渾身像是沒骨頭般扭來扭去。

“別動”,秦鳴鶴喝了一聲,“再動我把你腰抽斷”,話落漢子一動不敢動,只是嘴中不住求饒。

“劉小安取火把來,再弄捆麻繩”,秦鳴鶴也不回頭,喊了一聲。

等火把晃晃悠悠到了身前,秦鳴鶴接過對著漢子照了幾下,漢子低著頭,身穿灰色短褂,灰色長袴,頭上罩著黑巾,腳下血乎乎一片。

“抬起頭來”,秦鳴鶴拿長棍戳了漢子一下。

漢子身子扭了幾下,不願抬頭,秦鳴鶴冷著臉又是一棍抽在漢子脊背上,只抽的漢子像只扒了皮的長蟲,扭了幾下。

“若是再不聽,我下一棍子抽碎你的賊頭”,秦鳴鶴罵了一聲。

漢子雙手捂著脊背,慢慢抬起頭,秦鳴鶴一看,漢子臉上有道長疤,雙腮頜下留著短鬚,本是顯得狠厲,如今因是痛的面容扭曲,倒是現出幾分可憐。

“小爺爺,饒了小的吧,求求您,大人大量,就當小的是個屁”,漢子苦著臉求饒。

秦鳴鶴將火把遞給劉小安,他拿著長棍指著漢子額頭道,“雙手高過頭頂,雙腳叉開,趴在地上”。

漢子倒不知道秦鳴鶴想做什麼,可人在屋簷下只得聽從,雙膝跪地慢慢地將雙手舉過頭頂趴伏在地,秦鳴鶴見狀雙手持棍猛地砸在他一隻手上,不等漢子叫喚又是一棍砸在他左腿彎處。

劉小安只聽得兩聲脆響,漢子就翻滾著的大罵不止,劉小安偷偷看了秦鳴鶴一眼,見他面不改色,只是微微氣喘,不禁心中懼怕不已。

秦鳴鶴不為所動上前幾步,抽個空擋抬腳狠狠踩住漢子的頭,用棍頂在漢子的左臉上,笑著道,“小爺這棍用的是十年陰蠟,先沉於河後混於油,炙煉一年方成,你信不信我略略用力就戳你個腦花四濺”。

感受著長棍的陰涼,秦鳴鶴的狠辣,漢子終是嚇破膽子,泣聲道,“爺爺,小的不敢了,求求爺爺放了小的,小的定是如實相告”。

秦鳴鶴又狠狠地戳了他幾下,招呼劉小安用麻繩將他捆起來,劉小安戰戰兢兢捆著漢子,漢子也不敢齜牙,咧著嘴諂笑,嚇得劉小安又用力幾分。

秦鳴鶴見漢子被纏成了個粽子,伸手試了幾下,揮手抽了漢子一個耳光,打的漢子嘴角流血,確實不見眼中有恨,方才站起身再去看另一個。

等秦鳴鶴舉著火把到了正房前,差點一口吐了出來,漢子的頭就像一個西瓜和一塊豆腐撞在一起,紅稀碎攙著白雜碎。

秦鳴鶴深吸一口氣,青著臉舉著火把四處檢視,走的遠了些,惹得劉小安驚叫,秦鳴鶴說了他一聲,又往深處走了幾步。

身後沒聽見腳步聲,秦鳴鶴猛地吐了一口,這一吐就收不住,只吐得的昏天暗地,涕泗橫流。

等吐得滿口發苦,秦鳴鶴知道胃裡沒得吐了,已經開始吐苦膽水了,忙是直起身,昂起頭身體後仰,然後再猛地吐出一口苦水,抬袖擦了擦眼角嘴唇,慢慢走出密林。

“郎君……郎……”,劉小安佝僂著身子舉著火把四處照,邊照邊喚著秦鳴鶴,“好了,把火把插在地上吧,再去你房裡拿個兀子”。

秦鳴鶴沒敢讓他去正房,估計他要是見了那具屍首得躺在那裡。

劉小安見了秦鳴鶴,也不再怕,急趨幾步去取兀子。

“說說吧”,秦鳴鶴戳了漢子一下。

漢子跪坐在地上,一手一腳有些扭曲,也不敢喊疼,聽得秦鳴鶴問話,忙是回道,“小爺爺,小人喚作張大牛,江湖人稱牛張哥,在李莊鎮街面有些薄面……”話沒說完便被秦鳴鶴抽了一棍,“說重點”。

漢子沒見過如秦鳴鶴這般狠辣的人,小小年紀下手就是死招,被抽了一棍也不敢有怒,忙是回道,“小人是受人僱傭,說是給小爺爺敲上幾擊悶棍就行”,見秦鳴鶴私有不信,忙是又賭咒發誓。

“什麼人指示你們做的?你們來了幾人?”秦鳴鶴畢竟也是初經此事,也是有些亂了手腳。

“回小爺爺,是一中年漢子,先是給了小人三兩定銀,說是等事成後再給七兩”,見秦鳴鶴面色陰沉,又急著解釋道,“真的小爺爺,不是咱縣裡的人,小人真不認識,不過聽那人口音許是曹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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