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懷澤雙腿輕夾馬腹,一人一騎緩緩地賓士起來。

他催馬的速度不算慢,乍一看上去並不出奇。

可跟身邊的人比起來,他身體的起伏不甚明顯,這就讓他射箭的穩定性提高了一大截。

抽箭搭弓,冷懷澤的長臂伸展間,全身的肌肉頓時有如鋼鐵鑄造一般。

輕輕眯起右眼,他手持的弓弦嗡地振響。

嗖!

破風之箭如流星般直奔靶心而去,噗地釘在那紅心之上。

而箭的去勢依舊未衰。

“幾近沒羽!”不遠處的考官席,突然有人握拳輕揮,眼中滿是驚喜。

另外那個年長的考官明顯要更穩重些:“不急,再看看後面。”

年輕的考官瞪大了雙眼,呼吸變得微微急促起來。

他的目光,正緊緊盯在冷懷澤的身上。

第二靶,沒羽!

第三靶,沒羽!

……

眼看著幾匹馬賓士到第十靶前面,考官正準備大手一揮,給冷懷澤的成績重重記上一筆的時候,異變突生!

冷懷澤的那支箭,還是與之前的九箭一模一樣,直奔著箭靶飛射而去。

可就在那年輕的考官一眨眼的時候,冷懷澤的那支箭,卻忽然不見了蹤影!

“什麼?!”年輕的考官一拍桌面,激動地質疑起這個結果。

考生們的目光,不由得都被這年輕考官給吸引了過來。

年長的考官不動聲色地輕咳一聲,拉了拉年輕考官的袖子,幾乎不動嘴唇地輕輕說道:“坐下。”

“這,這這!”年輕的考官還沉浸在惋惜當中,絲毫沒有意識年長考官的動作。

年長的考官實在沒有辦法,只好拍手叫來立在場邊的小吏:“去把冷懷澤的第十靶移開。”

年輕的考官有些摸不著頭腦,可年長的考官只是笑而不語。

好在小吏的動作極快。

冷懷澤的靶子被挪到一旁,年輕的考官的眼睛猛地亮了起來:“妙啊!”

那不見了蹤影的第十箭,正深深地插在靶後的地面上,只留下半截尾羽在土地外輕輕顫動。

而那第十個靶子正中間那通紅的圓心上,赫然多了個清晰可見的孔洞。

那正是冷懷澤射穿了箭靶時留下的痕跡!

年輕的考官這才明白了年長考官那意味深長的微笑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尷尬地彎了彎嘴角:“這成績,定為騎射的第一名,不誇張吧?”

“先看完吧。”年長的考官輕輕揮了揮手,讓小吏繼續後面的點名。

很快,剩下的考生們也陸陸續續地上了馬。只不過這些人裡射出十中的都少之又少,就更別提像冷懷澤這樣穩準狠了。

大鬍子站在冷懷澤旁邊,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哎,冷兄弟,你這騎射是怎麼練的呢,厲害啊!”

冷懷澤輕輕搖了搖頭,微笑著沒有言語。

不遠處的錦衣少年扁了扁嘴:“切,不就是十發十中,至於麼?”

“簡單地中靶多沒意思?”冷懷澤根本沒打算開口,倒是大鬍子搶先替他打抱起不平來。

二人的眼神相對,眼中的不服幾乎就要撞出火花。

好在考官們的到來打斷了二人的交流。

“都給我安靜!”年輕的考官板起臉,身上忽然湧出一股與年齡不相符的濃重威嚴。

那是從戰場上打過滾才能鍛造出的血與火的氣勢。

考生們畢竟沒人上過戰場,一時間竟然興不起任何其他的念頭,都乖乖地等著考官訓話。

“王大元,耿揚,關英奕……”點了十幾個名字,年輕考官的眉頭擰著,“未能上靶,淘汰!”

被點到名字的人,垂頭喪氣地立在原地,滿臉都是哀怨。

年輕考官的眉頭擰成個疙瘩:“還不走,等著吃飯吶?”

眼見這些人委委屈屈地離了場地,年輕考官這才挑了挑眉毛:“騎射這一場,第一名冷懷澤。其他十發十中的,並列第二!”

錦衣少年立刻不服氣地嚷嚷起來:“都是十發十中,憑什麼他第一?”

立刻有人跟著應和起來:“就是,他的馬馳得又慢,動作也不瀟灑……”

“安靜!”年輕考官用銳利如刀的眼神掃視過去,這些人的聲音頓時小得幾不可聞。

年輕考官嗤笑道:“若是有人不服,現在站出來。我允許你們站著射,三十步的靶,只要有人能如同冷懷澤的第十箭那樣穿靶而過,我便將你也列為第一名!”

不知年輕考官說的是真是假,人群頓時騷動了一陣。

錦衣少年左右環顧,隨即志得意滿地舉起了手:“我來!”

“李思明是吧?”年輕考官的記性極好。

錦衣少年矜持地頷首。

想他李家也是有錢有勢,在家練習箭術的時候,他也不止一次射穿過箭靶。

而且之前還是在五十步的距離上。

這三十步,豈不是小意思?

年輕考官的嘴角忽然流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意,對著小吏揚了揚下巴:“給他弓箭。”

錦衣少年將弓接在手裡,重新掂了掂,隨即毫不猶豫地搭箭在弦,開弓如滿月。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那支羽箭破風而去。

箭羽旋轉間,那閃著寒意的黑鐵箭頭,猛地直奔箭靶正中的紅心。

噗!

箭頭彷彿沒有阻礙般應聲而入。

錦衣少年的嘴角微微翹起。

若是如他所料,那箭桿、箭羽都將沒入靶中,最終消失不見。

可他的微笑,卻不由得僵在了臉上。

箭桿沒入一半,這枝箭就再沒了後勁,只是死死地卡在靶中,無法再動一分一毫。

“不可能!”錦衣少年的失落衝口而出。

年輕考官帶著些許譏誚地翹了翹嘴角:“你當這箭和靶都是與你平日使用的一般無二麼?”

錦衣少年一愣。

“這箭,是用黃楊木製的箭桿,輕軟易折。”

年輕考官用手遙遙一指那邊的箭靶:“而這箭靶的稻草之中,埋了一指厚的梨木板。”

“梨木有多硬,不需要我多說了吧?”年輕考官的笑容中,譏誚之意大盛。

錦衣少年雙唇微顫了半晌,囁喏著低下了頭:“是我輸了。”

年輕考官看著錦衣少年的態度,眼底閃過一抹認可,隨即揚起頭來又往考生中掃視了一圈:“還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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