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怎生如此邪門?

黃德朗的三角眼,微微眯了起來。

暫時弄不清楚對手到底是誰,他也只能站在縣衙裡,等著把來告狀的小民一一處理了才是。

“縣令大人,我要狀告黃家奪我田產!”

“縣令大人,那黃家聲稱山是他們家的,不讓我們進山採藥。要去,就必須給他們黃家上交一半才行。可憐我們這些世代以採藥為生的人,快要沒有活路了啊!”

“縣令大人,我弟弟那天走在街上,只不過看了黃萬兩一眼,惹了他不順心,就被他打得口吐鮮血,至今還躺在床上。”

“縣令大人,那黃萬斤看上了我媳婦,硬要讓她去陪幾天。我媳婦不願意,他就以我一家老小來威脅我們……實在沒有辦法,我媳婦被他逼得,硬生生在家上吊了啊!”

苦主接二連三地衝進縣衙,將那糟汙掀了出來。

黃德朗的臉色,早就鐵青一片。

他死死咬著後槽牙,讓冷懷逸把這些人都給押到後院關進牢裡。

冷懷逸倒是來者不拒:“來人吶,就按黃老爺的話,把他們都關起來!”

隨著留在前院的衙役越來越少,縣衙門口的哭聲,終於止息了下來。

黃德朗一甩衣袖,給冷懷逸留了個冷臉:“縣令大人,這些人,你知道要怎麼處理的吧?”

話語間滿溢著寒氣,讓大熱的天似乎一下子降了好幾度。

冷懷逸挑了挑眉:“本官,自然知道。”

“知道就好。”黃德朗看了看黃萬斤和黃萬兩,“我們走!”

不管是誰出手,想憑著這些平民百姓衝擊縣衙來扳倒自己,是不是想得太簡單了些?

等下查到到底是誰做的,黃家定要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帶著通身的煞氣,黃德朗在前,黃萬兩和黃萬斤並排在後,三人向著縣衙門口慢慢走了出去。

看著毫無阻攔之意的冷懷逸,鄉民們的呼吸漸漸變得粗重起來。

縣衙門前的木柵欄外,沉默的人潮中,憤怒正有如暗湧的潮水蓄積著能量。

混在人群中的少年看著身周即將暴發的鄉民,有些憂心忡忡。

大人要是再不出手,這局勢恐怕就要不可收拾了啊!

黃家三人距離那縣衙口的木柵欄已經越來越近。

三步,兩步,一步……

就在黃德朗正要讓守在門口的大柱二柱將柵欄搬開時,一個清朗嘹亮的聲音,忽然從大堂上傳了出來。

其聲有如鳳鳴,不僅傳到了黃家人的耳中,更傳到了每個守在縣衙門外的鄉民耳中。

“黃德朗,本官還沒處理完案件,你們就這麼走了?”

聽到冷懷逸突然叫起自己的名字,黃德朗的瞳孔狠狠地收縮了一下。

猛地回過頭,看著堂上孤身一人的冷懷逸,黃德朗忽然暴戾地狂笑起來。

他伸出食指,指著冷懷逸的鼻子,彷彿遇見了什麼好笑的東西似的,根本停不下來:“哈,原來是你?”

“想扳倒我?”

“你憑什麼!”

回身用手指在門口憤怒的民眾身上隨意地指了指,黃德朗的不屑溢於言表:“就憑這些平時連個屁都不敢放的傢伙?”

“我呸!”

一口濃痰從黃德朗的口中飛出,越過木柵欄,噗地糊在了距離最近的一個漢子的前胸上。

漢子攥了攥拳,手臂微微抬起,似乎想要將那攔在他們之間柵欄推開。

可家裡的老婆孩子,還在等著自己平安回家……

頹然地嘆了口氣,漢子的手臂緩緩垂下,捏緊的拳頭也慢慢鬆開。

他終究還是低下了頭,迴避開了黃德朗那囂張恣意的笑容。

黃德朗歪著腦袋,晃晃悠悠地轉回身子,對著冷懷逸挑釁般地揚起一側的眉梢:“你看,這些人,他們根本就不敢!”

柵欄外的漢子,腦袋垂得更低,一絲淡淡的血痕從他的嘴唇上悄悄浮現。

漢子身邊的鄉民,手指的骨節也漸漸發白。

冷懷逸深深地看了木柵欄外一眼。

委屈與不甘撞擊著胸膛的聲音,冷懷逸聽得一清二楚。

他猛然站起身來,緩緩走出大堂。

銳利的目光恍如刀劍,刺得黃德朗瞬間有些心虛,不由得向後退了半步。

“看來,你也不是什麼都不怕。”冷懷逸挑了挑嘴角。

黃萬斤和黃萬兩的手,從後面搭在了黃德朗的肩膀上。黃德朗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氣勢在剛剛的交鋒中居然被挫下去了一截。

似乎有些惱羞成怒,黃德朗的臉騰地躥成紫紅一片,脖子上的青筋也爆了出來:“黃家人,動手!給我把這小子抓起來!我倒要讓他看看,在這平安縣裡,到底誰說了算!”

“黃虎!”

“黃彪!”

“黃莽?”

連著點了十來個衙役的名字,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

黃德朗用眼睛掃過縣衙的院子,眉頭頓時擰得如同一團亂麻。

剛剛他們明明還在押送那些不開眼的賤人進大牢,怎麼這會兒都不見了?!

“冷懷逸,你搞的什麼鬼!”黃德朗的質問,終於一個字又一個字地從牙縫裡迸出。

冷懷逸若無其事地攤了攤手:“他們不是聽從你的命令,去後院押送犯人了麼?”

輕輕巧巧的回答,卻讓黃德朗的心猛地往下沉。

不對,他一定是在後院有埋伏!

若是讓那些埋伏的人衝出來,自己的情勢就大大不妙了。

眼下最好的方法,莫過於擒賊先擒王……

“萬兩,抓住他!”黃德朗暴喝一聲,腳下已經飛快地向後退去。

黃萬兩的反應可謂不慢,話音還未落,他粗壯的身子就已經躥出,大手猛地向著冷懷逸的衣領揪了過去。

黃萬兩的力氣與身手,在平安縣都可謂是頂尖。

普通男子捱上一拳,恐怕都要暈頭轉向站不起身。

更何況冷懷逸這種讀書人?

站在柵欄口的鄉民終於忍不住氣血上湧,一骨腦兒地朝著木柵欄衝了上去。

他們這會兒終於看明白了,這冷大人,怕是在想辦法找黃家的麻煩,為他們出頭!

既然如此,他們又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冷大人受難?

身處院內的大柱和二柱,知道此時情勢危急,早已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緊緊地推著那柵欄。

兩邊不斷角力,木柵欄被推得咯吱咯吱地響。

兩名衙役終究還是敵不過人多勢眾的鄉民。

砰!

礙事的木柵欄轟然倒下,鄉民們有如潰堤的洪水,狂暴地向著縣衙中席捲而入!

“保護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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