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沈眉莊護著肚子,因著前幾日動了胎氣,她如今已經不敢隨意走動了,就連情緒激動也不敢有大的動作。

但甄嬛卻是淡定的緊,絲毫沒有被抄家滅族四個字給嚇到。

她只是淡然地看著沈眉莊,直到沈眉莊情緒穩定下來,能夠用平靜的語氣和自已對話。

“我不相信你一個人敢做這件事情。”沈眉莊咬著牙,她壓低聲音,眼睛下意識四處去看,“到底是誰,到底是給了你這麼大的膽子,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眉姐姐,這種事情我怎麼會去做呢。”甄嬛一改方才的淡然,臉上掛著微微的笑意,“我不過是知道了有人要做這件事罷了。

而且,你我姐妹二人剛好可以藉著這個機會,一起逃出深宮。”

“逃?天下這麼大,你我二人又能逃到哪裡去。”

沈眉莊怎麼可能被甄嬛這三兩句就給騙到,她直覺甄嬛的計劃並不是逃出宮去這麼簡單,甚至她心中也清楚的很,甄嬛從未想過把自已也帶出宮去。

尊重別人的選擇和既定的命運,這些話都是甄嬛常說的。

“眉姐姐,有時候太過聰慧,不好。”

甄嬛又品了一口茶,對於幫助果郡王和敦親王造反的事情,她其實已經想了很久。

她不會將父親給牽扯進來,只會在果郡王等人動手的當夜,想盡辦法將皇上邀進自已的宮中。

再順勢給果郡王行個方便,叫他能順順利利進入月地雲居。

自已則作為那個保護皇上的妃嬪,意外“死”在果郡王的刀下。

在那個焦急的時刻,皇上根本沒有心思,也沒有時間去查證自已是真死還是假死。

待皇上被圈禁之後,一切就已經塵埃落定。隨便找個面目全非的屍首偽裝成自已,透過吉安所葬入妃陵。

等到那個時候,自已就可以順順利利離開皇宮,過自已想要的生活了。

甚至不需要躲躲藏藏,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在陽光之下,享受在宮中沒有的自由和快樂。

等到新皇登基,自已就可以回到家中和父母相認。

明面上雖沒了甄家嫡女的身份,但只要自已還活著,父親母親是絕對不會怪自已的。

只不過實現這一切,還需要一個幫手,那就是沈家。

如今沈家全然是皇上的人,敦親王與果郡王三番兩次的接觸,都被拒之門外。

若是沈眉莊能夠勸動沈父,將當今皇上趕下龍椅,將不會是什麼難事。

從前自已還會擔心沈眉莊不會幫忙,但確認了沈眉莊和溫實初的關係之後,這個顧慮便全然消失了。

為了保住肚子裡的孩子,以及沈家上上下下幾百口的性命,沈眉莊是絕對不會拒絕的。

“眉姐姐心緒可平穩下來了?”

兩人沉默了許久,還是甄嬛先開了口,打破了這相對無言的狀態。

瞧見沈眉莊點頭,甄嬛方才繼續說下去,“姐姐與溫太醫之事,今日會被妹妹知道,來日就有可能會被其他人知道。”

知道沈眉莊擔心自已將他們二人之事給說出去,甄嬛立刻便舉手發毒誓,言明若是自已向皇上或是其他人透露,便會天打雷劈而死。

沈眉莊卻仍是擔憂,但她也知道如今是自已的把柄在別人手上,很難要求人家絕不將此事告知他人。

只盼著甄嬛這一次能當一個說話算話的真君子,而非像從前一樣在自已的背後下手。

“因為有孕,姐姐宮中伺候的人無數。別的宮人暫且不說,那個茯苓本就有問題,她若是發現了姐姐和溫太醫的異常,只怕早就告訴背後之人了。

如今表面上看起來平平靜靜,殊不知水面之下早就暗流湧動,姐姐不知何時就會被人拖下水,落入萬劫不復的境地啊。”

沈眉莊自覺自已已經安排的十分妥當,不會有任何人會將二人的感情透露出去。

但茯苓這事兒一出,她也確實開始有些擔憂,這幾日甚至不敢再叫溫實初過來診脈。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呢?”是不是也在我身邊安排了眼線?

後半句沈眉莊沒有問出口,但她看向甄嬛的目光已經暴露了一切,叫甄嬛看了個清清楚楚。

“眉姐姐可能忘了,我是你最好的姐妹,也是最熟悉溫太醫的人。”

甄嬛說出最好的姐妹之時,絲毫沒有臉紅的意思。

哪怕是她背叛沈眉莊,哪怕是她害了沈眉莊的孩子。

“溫太醫著實不擅長掩飾自已的感情,他給我診脈時,也會常常提起姐姐。

我知道他可能是想緩和我們姐妹二人的關係,但我們關係的癥結,從來都是因為那件無法原諒之事。

眉姐姐不可能授意溫太醫緩和我們二人的關係,那溫太醫三番五次提起的原因就只能有一個——他希望能在你我二人之間兩全。”

他不願意丟了一個和自已走過肌膚之親的沈眉莊,也不願意放棄一個真心愛慕的甄嬛。

在被沈眉莊用洛神之問逼迫時,他才不得不做出這般叫人難以理解的行為。

“溫太醫太好懂了,是吧,眉姐姐。”

沈眉莊再次沉默下來,兩個人中間橫亙了太多東西。從前是皇上,後來是孩子,如今是溫實初。

皇上這個人她如今可以放下了,但是溫實初和孩子,這兩個在她的心裡最為重要,已經成了無法跨過的那道坎,自然也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多和甄嬛交心了。

“那你……或者說你們,需要我做什麼?”

見沈眉莊終於問到了點子上,甄嬛心中終於有了些許雀躍,但她的臉上還是裝作淡然的模樣,“姐姐要做的,就是說服沈大人明哲保身,不要參與到奪權之爭中。”

“就是這樣?”

“就是這樣。”甄嬛鄭重地點了點頭,她的語氣輕鬆又隨意,叫沈眉莊聽了也覺得並非是什麼大事,“沈大人還是可以聽從皇上的吩咐,只不過是做的慢一點,發兵的時間晚一點罷了。”

她並不怕沈眉莊拒絕,或者是轉而將這件事告訴皇上。

畢竟懷有別人子嗣可是她沈眉莊啊,為了讓自已和九族有個活路,她哪裡敢賭皇上不知情呢?

“我……”

這事情並非小事,沈眉莊又怎麼可能立刻便答應了甄嬛。她皺緊了眉頭,在思索如何將這件事告知父親。

只不過父親一定會問自已為什麼要做這危險的事,甚至有可能會堅持忠臣的底線,狠狠斥責自已。

可是這個孩子還有實初,自已又如何能捨棄掉呢?

難不成,真的要將實情盡數告訴父親,讓父親為了自已,為了沈家上下,幫助甄嬛她們將皇上給拉下馬來嗎?

這可是謀逆的大罪,父親那般正直之人,又怎麼可能會這般輕易答應下來。

自已身為她的女兒,又怎麼可以為了所謂的情愛,逼迫父親走上謀逆的道路。

“眉姐姐。”

甄嬛最是瞭解沈眉莊,自然是立刻便發現了她的情況,為了不叫沈眉莊把她自已逼入絕境,做出什麼魚死網破之事,甄嬛不得不主動開解。

“此事姐姐勿要想岔了,並非是叫沈大人做什麼謀逆之事。”

瞧見沈眉莊神色有所緩和,甄嬛才稍微放下心來,“沈大人做的,還是聽從皇上的安排,唯一的區別,就是得到的訊息慢一點,行動的慢一點。

因為有人做那謀逆之事,他們對沈大人有所防範,甚至有所阻攔,都是正常的。

即便他們未能成事,沈大人也可以盡數推到他們身上,將自已摘得乾乾淨淨。

眉姐姐,這次你可懂了?”

沈眉莊瞪大了眼睛,她瞧著甄嬛的臉,只覺得面前這個人十分陌生。

原來她居然是這般膽大,這般有謀算之人。

從前她們在閨中品詩刺繡,她竟絲毫未曾展露出來。

虧自已還以為兩個人曾經是最好的姐妹,如今看來自已居然從未真正瞭解過她。

“我知道了,但是此事關係重大,我不可能一個人就做下決定。你……容我再多想一想。”

甄嬛立時便點了點頭,沈眉莊性子穩重,做任何事情都會再三斟酌。

這次又是改朝換代的大事,她不考慮個三五日,是得不出任何結果的。

只不過不能給她太長時間,拖的越久,對自已和果郡王便越發不利,“姐姐,也就這一兩日,你便要做出選擇了。

妹妹多提醒一句,務必要看好茯苓,必要之時……姐姐絕不能心慈手軟。”

這話說的含蓄,但沈眉莊也知道了甄嬛話語背後的真正意圖——找個機會將茯苓滅口,避免自已的秘密被洩露出去。

聽起來著實是狠毒的辦法,但不得不說,是最為有效的。

沈眉莊最為震驚的,是自已入宮不過一年多,居然成為了一個完全不在意他人生死之人。

一條鮮活的生命,如今在自已和甄嬛眼裡,就彷彿碾死一隻螞蟻一般,輕鬆又隨意,心中起不了一絲波瀾。

也許……沈眉莊在心中安慰著自已,也許是因為今晚聽到的秘密太多,也許是因為茯苓知道的太多。

自已不是那般冷酷無情之人,絕對不是。

室內再次陷入了安靜,只剩下甄嬛為自已添茶的水聲。

沈眉莊再也坐不下去了,她找了個夜深的藉口,緩緩起身走到門口。

她單手撐著門,若有所思地轉頭回望甄嬛,“除了你……要做這件事的還有誰?”

“姐姐怎麼在這個時候才問,”甄嬛起身相送,一聽見沈眉莊問出這個問題,便不由自主地露出個笑容,“不覺得有些太晚了嗎?”

門已經微微開了一個縫隙,風順著門縫吹了進來,沈眉莊居然有一瞬間覺得自已感受到了森然的冷意。

兩個人就這樣默默對視著,許久之後,甄嬛方才走上前來,將門死死地合上。

第二日,水木明瑟。

陵容因為在意茯苓的情況,一整夜都未曾睡好。

她本想著不要在意茯苓的死活,但留著她的性命又著實有用,便打算趁著外面沒那麼燥熱之時,去上下天光尋恬貴人商量。

其實也算不得商量,陵容默默地想著,反正茯苓身份複雜,自已也不見得能真的保住她的小命。

“也不至於就丟了命吧。”恬貴人皺著眉頭反駁陵容,“惠貴人看著也不像是個視人命為草芥之人,想來最多是把茯苓打發出去,回圓明園做些苦差事。”

“惠貴人的確不是心狠手辣之人,”陵容也覺得自已可能擔憂太過,其實就算茯苓真的死了,對自已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影響,“但是……”

“就算她死了,也不過是少個眼線罷了。

安陵容,你什麼時候這麼在意一個丫鬟的小命了。

難不成這個叫茯苓的,救過你的性命?”

陵容緩緩搖了搖頭,即便恬貴人是個沒什麼腦子的,陵容還是把自已的分析一點一點地告訴了她。

“其實惠貴人借您的手向皇上遞出證據,並非是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

即便栩貴人透過茯苓查出來,也改變不了她害過惠貴人的事實,最多能叫惠貴人對您有些防備罷了。

也許栩貴人會因為這件事情記恨於您,日後想要對您做些報復之事。”

恬貴人沒怎麼見識過甄嬛的手段,此時倒是對她沒什麼恐懼,“怕什麼,想對付我就儘管來啊。

本小主倒是要看一看,是她栩貴人更有手段,還是我更有本事!”

但問題是,恬貴人您是既沒有手段,也沒有本事啊。

陵容心中默默嘲諷,她瞧著恬貴人那志得意滿的臉,最終也沒能說出實話。

“我自然是相信貴人您的手段,只不過……

我擔心的是栩貴人藉著茯苓查到了什麼別的事情,一些關於惠貴人的事。”

“惠貴人能有什麼事情,難不成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皇上的啊?”

沒想到恬貴人居然能一語中的,陵容頓時對她刮目相看,心中也暗暗比起了大拇指。

“什麼事情我還沒有查到,但很有可能是讓她們兩個再次坐到一條船上的大事。

我想……毀了這條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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