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放真的沒想到師父竟然曉得自己的習慣。

一時間有些分心。

“專心!”

吳放:……

吳放確實是吳老先生教過的最好的學生。

但也僅限於學習吳老先生的醫術。

對於有傳承的針灸,製藥,推拿等等,吳放的資質稍顯一般。

好在他接受的比較快,理解能力很強。

司恬只強調了兩遍,便熟記於心。

“對,紮在這裡,但要用五分力。”

吳放按照師父的吩咐,用五分力紮在了司恬指定的穴位上。

隨後每下一針,他都按照師父的要求。

到最後,下針的手竟有點顫抖。

以前他也給人針灸過,甚至是經常性的。

畢竟中醫治療裡,有一項便是針灸。

可從來沒有哪一次像眼前這次針灸一樣,會累的手顫抖。

怪不得師父經常提醒他,好的針灸是需要醫生有強悍的體力的。

他也是到現在才明白,為什麼每次師父運用‘走針’這套針法後,身體會十分疲憊。

“好了,你表現不錯。”

二十分鐘過後,司恬鼓勵的拍拍吳放的肩膀。

卻見對方的身體禁不住搖晃了兩下,然後抵在牆壁上。

“你好好休息,等會兒我會問你心得。”

針灸時間需要十二分鐘,但因為小孩子的身體有些特殊,所以司恬將針灸的時間推延到二十分鐘。

正是因為此,吳放有了休息的時間。

他脫掉無菌服來到重症監護室外,坐在走廊的長椅上,休息。

手還是有些顫抖,甚至感到無力。

司恬看見對方這等模樣,走過去,拿出銀針在對方的手上紮了兩針。

隨後,顫抖的症狀幾乎沒有了。

但還會有些無力。

“謝謝師父。”

“今天,你也辛苦了。”

如果沒有吳放,這次治療就是她來做。

以她現在的情況,一場針灸治療下來,不會比吳放好到哪。

“師父,哪裡的話,這點苦都吃不得,還怎麼當醫生。

何況,受益匪淺。”

吳放一直都找不到自己的突破口。

甚至都有想放棄的時候,如今竟看到了點點希望。

父親說他資質佳,上乘,是其這麼多年來教過的最好的學生之一。

而師父卻說他資質尚可,即便學會了走針,境界也不會練到很深。

以前他還不服氣,整日苦練‘走針’,收效甚微。

如今經此一遭,終於明白了師父的話是什麼意思。

“師父,我以前太注重結果了。”

孰不知,根本沒搞明白,走針的基理在哪。

“要不說,我們老祖宗真的很有學問。”

將走針這套針法研究的透透徹徹。

哪怕是同樣的病症,不同的人。

治療的結果是一樣的,可下針的輕重卻不同。

“而且,你看到的結果只是你看見的結果。”

真正的治療,或者治療後,身體能恢復的程度,卻是不同的。

“師父,我懂了。”

這就是師父所說的,每個人的針法不一樣,救人的效果不一樣。

“師父,我還有進步的空間嗎?”

學習‘走針’快兩年的時間,到今天他才窺得一點門徑,真的太遲了。

“現在努力也不晚,對於我們醫生來說,長到老,學到老。”

聽到師父的鼓勵,吳放的心裡終於好受了些。

不過剛剛師父教授他的那些,他記得特別清楚。

“師父?”

“為什麼如此治療,等晚點回去,我會寫在本子上,明天拿給你。

從明天開始,下午兩點鐘,做一次治療。

第一週,每天一次,第二週,兩天一次,第三週三天一次。”

依此類推。

九九八十一天後,初晴的兒子估計會恢復的差不多。

但總會有點小後遺症。

可也只能到此了。

畢竟病症推遲治療,總會有意想不到的後果。

“好的師父。”

司恬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

例如第一週的針法,扎針的時候用幾分力度。

哪個穴位用的力度要加大到八分甚至九分。

而第二週,扎針的力度要相對減少一分到兩分。

這些要求,吳放熟記於心。

等到晚上回家的時候,整個人都是亢奮的。

今日的收穫也給其日後成為大師,奠定了基礎。

而且也不知道為什麼,所學到的那些師父不外傳的針法,他並沒告訴父親。

並不是不相信父親,而是覺得他們家族,始終沒有一種傳承,即便做到頂尖,也只能比大部分的中醫強一些。

一旦遇到像師父那樣的人,醫術分分鐘被拿捏。

而最先發現他異常的當然是他的妻子。

“你今天怎麼了,這麼晚都不睡覺。”

折騰了她兩次,還興奮的要死。

歲數本就有點大了,被折騰的多了,累的不行。

看著趴在床上的妻子,吳放湊過去在其耳邊小聲的說道。

“以後看到我師父,定要敬著,愛著,護著,我這幾天忙,等兒子回來,你也這麼與他說。”

妻子的孃家也是有點門路的,在海市算得上大家族。

從事醫療機械方面的生意。

如今聽聞丈夫這麼說,女人愣怔了幾秒鐘。

隨後點點頭,雖然沒多問。

但能讓丈夫如此交代,定是遇到了不得的大事。

——

這廂,司恬和景承回到家後,已經累的不行,倒在床上便睡著了。

看到妻子這般,景承心疼的不得了。

這要不是因為自己給吳放打電話,妻子定頭鐵自己上。

想到此,景承給妻子蓋好被褥後,來到客廳給吳放打電話。

先是感謝對方今天的幫忙,第二件事……

吳放聽到電話裡景承的話,心頭一喜。

原本亢奮的心臟愈加的強烈。

“你放心,這件事,我明天就讓小子去辦。”

“那謝謝你了!”

“客氣什麼,這是應該的。”

當然這些事,司恬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睜開眼睛後,已經是第二天上午十點多。

家裡沒有人,床頭櫃上放著張字條。

上面寫著,她家大佬十一點回來。

讓她先洗漱,穿戴好等著。

中午的時候,帶著她去吃飯,順便見個人。

“人”

司恬自言自語道。

這還是大佬第一次帶她出去見陌生人呢。

看來是個挺大的人物。

連景承都無法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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