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天目山景色優美,適合送家人小住

九月二十二。

上午。

義軍在縣衙前公審周家、鄭家作惡之主僕。

縣城中凡擁有田地五百畝以上的,皆被定為大戶,家主都被邀請來觀看公審。

其餘百姓,則是每十戶邀請一戶戶主來觀看公審。

經過公審,鄭家家主鄭成大及其數名兄弟子侄皆因作惡多端被判斬首。

鄭家剩餘幾十人,及上百曾協從作惡的僕人,皆被判為苦役。

周家家主周保良及其數名曾作惡的兄弟子侄則被叛處絞刑,其餘周家人及部分僕從同樣被判為苦役。

這場公審雖然因為進行的比較倉促,沒有充分調動群眾,可還是讓其餘大戶大為震怖。

隨後,這些大戶得知吳家、李家又主動獻給義軍三千石糧食,便也紛紛主動獻糧。

缺糧的便獻銀,並且真正是竭盡所能的獻奉。

不知道的人,只看這些大戶貢獻錢糧的積極性,多半會認為他們都是義軍的鐵桿支持者。

當天下午,縣衙的倉庫便被糧食堆滿了,不得不堆在縣衙其他地方。

等到太陽落山後,才不再有大戶送糧過來。

安駿、王大路也帶著縣衙書算統計好了錢糧數目,造冊之後呈給劉升閱覽。

“啟稟首領,此番城中大戶主動獻錢糧,共得糧食三萬三千石,白銀五萬一千兩。

算上前兩次徵得的糧食,我義軍此番在確山縣城共計得糧七萬八千石!得銀十六萬七千兩!”

“好!哈哈哈···”

一下子得到這麼多錢糧,劉升也不禁高興地大笑起來。

這麼多糧食,便是三萬人,也夠吃半年了!

放下賬冊後,劉升笑著道:“城中大戶如此支援我們義軍,你們說,我是不是該給他們寫一封感謝信,然後再讓他們寫一封回信?”

安駿、王大路聽了先是一愣。

隨即立即反應過來,這感謝信和回信就與當初跟大戶“借糧”後打一式雙份的欠條差不多。

讓這些大戶自覺有把柄抓在義軍手裡。

如此,等下次義軍再來攻打確山縣城,這些大戶便不敢用力抵抗。

說不定還會默默地配合義軍奪取城池。

想到此處,兩人跟著一笑,拱手道:“首領英明!”

···

九月二十四。

義軍開始組織縣城外的難民往天目山遷徙。

之前三四天,義軍每天都放三頓小米粥,難民們只要不是被餓出毛病的,基本都恢復了相當的行動能力。

除此外,過去三天劉升還組織難民們洗了三次熱水澡。

並且要求難民將各自衣服都用水煮一遍。

還組織好幾位大夫帶著學徒出城,給難民們看病,檢查是否有人感染瘟疫。

幸運的是,難民中病人雖不少,卻並沒有感染瘟疫的。

遷徙的時候,病人們沒有行動能力,劉升便讓幾個人幫扶一人。

劉升的策略,是讓有家口的難民先走。

十戶一組,五組一隊,五隊編為一大隊。

每戶的青壯男女都需背二十斤到四十斤不等的糧食。

此番加入義軍的難民共有兩萬三千多人,因為經過饑荒淘汰,其中大半都是青壯男女,小部分是孩子,老人只佔極少數。

即便排除那些單身男女,有家口的青壯男女也有一萬五千多人。

即便以平均每人背三十斤來計算,這些人也只能揹走兩千多石糧食。

於是,劉升又從城中及城周邊村寨強買了不少騾馬牛驢、兩輪板車、獨輪車,用以運送糧食。

最後,劉升竭盡所能,所蒐集的車輛、騾馬等,一次也只能運送一萬石糧食。

面對這種情況,劉升思慮再三,只能做佔據確山縣城半個月以上,乃至長久佔據的打算···

九月二十四這天上午。

劉升從城外回來後,便讓人將知縣蔡文鼎、主簿錢運生請到了縣衙正廳。

這一次是真的請。

所以,蔡文鼎、錢運生來時都有些驚疑不定。

不知道劉升為啥對他們變客氣了。

該不會像公審周家、鄭家一樣公審他們吧?

想到昨天上午瞧見的公審場面,兩人便兩股戰戰。

見到劉升,立馬作揖問候,“劉首領.”

劉升笑了笑,伸手示意道:“兩位不必客氣,請坐.”

兩人不敢不從,卻只敢坐半個屁股。

劉升拿著從衙門後院搜來的好茶葉,親自給兩人泡了杯茶。

蔡文鼎看著賊心疼——這可是他花大價錢買的上等好茶啊,專門用來接待貴客的,居然讓賊首這麼糟蹋了。

劉升泡茶手法太粗糙。

親自奉茶後,劉升坐下來道:“昨日公審前,我也讓人查了兩位。

還好,兩位除了貪腐瀆職、昏聵無能了點,都沒做過什麼大惡之事.”

聽見這話,蔡文鼎、錢運生端茶杯的手都有點顫抖了。

心中暗暗後怕。

幸虧他們做人有些底線。

不然此刻怕是已身首異處了。

接著劉升卻話語一轉,道:“不過,兩位一個是知縣,一個是主簿,卻任憑城外聚集了兩萬多饑民,便是最大的惡吧?

須知,不論這些饑民最終餓死,又或者暴亂攻入縣城,兩位都將害死無數人命!”

說到最後,劉升聲色俱厲,甚至流露出殺意。

蔡文鼎、錢運生都嚇了一跳,手中茶杯都險些掉落。

“劉首領,俺們冤枉啊!”錢運生反應最快,“不是俺們不想化解饑民問題,實是無能為力啊!”

蔡文鼎後知後覺地跟著道:“對對對,我們是無能為力,而非不盡責.”

或許是做主官久了,他又下意識接了句,“劉首領要體諒我們,當官真心不容易.”

“讓我體諒你們?”劉升一拍桌案站了起來,“那誰來體諒城外數萬饑民?!”

砰。

一聲悶響。

卻是蔡文鼎嚇得坐不穩,滑到了地上。

錢運生也是冷汗冒個不停,生怕劉升叫人把他們拉出去斬首示眾。

劉升卻又坐了回去。

他看著兩人道:“你們不能解決饑民的問題,那就由我來解決,同時也給伱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今日起,我會將城外饑民分批向南邊遷徙,同時會留一營兵馬駐守縣城。

你們兩個仍做知縣、主簿,照常辦公——主要是向府城那邊發去文函,表明城池已經被你們奪回,重新掌控。

至於具體的事,交給那些吏書去辦就行了。

我是什麼意思,你們可明白了?”

錢運生看了蔡文鼎一眼,便點頭道:“明白,稍後俺便與知縣向府衙發去文函,表明俺們已奪回縣城,賊···義軍已退回了天目山,當前境內安穩.”

蔡文鼎又是後知後覺,跟著點頭道:“對對對,我們一定照劉首領所說的辦.”

見兩人表態,劉升終於露出一絲微笑。

“聽說蔡知縣雖是獨身上任,卻在前年納了一房小妾?”

“是.”

蔡文鼎神色略微不自然。

劉升又接著道:“蔡知縣,你應該學習錢主簿,把髮妻兒女都帶著上任。

你看,錢主簿如今女兒都十五了,俏麗可愛,正待嫁閨中;兒子也十歲了,聽說學習挺不錯。

當官之餘,還能享受兒女繞膝的歡樂,小日子過得多美?

所以,你要寫一封書信,讓髮妻帶著兒女來確山跟你享福.”

這下錢運生神色也不自然了,甚至可以說很難看。

果然,劉升說完又看向他,道:“天目山景色優美,最適合婦孺遊玩,不如錢主簿讓尊夫人帶著兒女隨我一起到天目山小住數月,可好?”

這一下,錢運生徹底成了苦瓜臉。

兩人都知道,劉升這是要拿他們的家人當人質,好避免他們暗通府衙那邊。

可他們真不敢拒絕。

若說一個“不”字,說的不定就會被義軍拉出去砍了,然後家人也判為苦役。

兩人對視了眼,只能起身向劉升拱手一揖,一起應道:“是.”

等蔡文鼎、錢運生退下去後,劉升又讓人將羅懷玉叫了過來。

對待這位已經決心投靠義軍的典史,劉升說話就直接多了。

“羅典史,義軍或許需要在縣城再呆上十天半月,甚至一直呆下去。

但我還有別的事要做,軍隊也不能全留在這裡。

你既然投靠了義軍,又是確山典史,就該幫義軍掌控好這座城池.”

羅懷玉一聽,便知道劉升是要交代任務了。

雖不知是不是重任,但他還是立即表態道:“首領儘管吩咐,俺一定竭力辦好!”

劉升道:“你把城內的衙役、捕快都管起來,後面我會讓人從難民中挑選青壯,給你補充到兩百人。

你用這些人組建四個治安小隊,把城內及城郭的治安工作擔起來。

監獄的事你就別再管了,我會找其他人負責.”

羅懷玉一聽,便知道劉升是將他作為典史的緝捕、治安權擴大了,卻拿掉了監獄領導權。

雖然看著權利似乎沒增加,但羅懷玉還是鄭重應道:“俺一定不負首領所託,管理好城內外治安之事!”

劉升點頭,貌似不經意地道:“對了,錢主簿聽說天目山景色優美,準備讓夫人和一雙兒女隨我到山裡小住幾月,不知羅典史可有興趣讓家裡人一起去做個伴?”

羅懷玉一聽,便知道劉升是讓他送家裡人去當人質。

可想到自己已經無法回頭,便覺得這同樣是對他家裡人的一種保護。

倘若劉升走後,確山縣城被官軍奪回去,至少家裡人不會跟著他一起喪命。

於是一笑點頭,“俺正愁家裡人沒個好去處,有首領照顧,俺便放心多了.”

羅懷玉的反應到讓劉升略感詫異。

隨即便明白,這位典史怕是真決心跟著他幹了。

於是拍了拍羅懷玉肩膀,道:“好好幹,很快你就會發現,加入我們這支義軍沒錯.”

羅懷玉其實對義軍未來並沒報太高的期望,主要還是清晰認識到他無法回頭。

因此劉升這話他也就聽聽,並沒多想,便虛應著道:“首領麾下義軍確實不同尋常,將來必成大事.”

羅懷玉離開。

劉升派人將文宥、彭有義、柳二河、鄭二砫這四名常備軍哨官,以及安駿、王大路這兩位隨行的軍政員,都給叫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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