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姜林感覺到黑石月躺在了身邊。不待姜林睜開眼,一雙本應如凝脂般、現在卻被日常勞作打磨得異常粗糙的小手便摸到了姜林的臉龐。

“還疼嗎?今天白天我下手有點狠了!”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讓本來還有一點賭氣的姜林心軟了下來。

好不容易睜開了眼睛,黑夜裡,藉著月光,看到了一雙泛著光的雙眸。不用說,這雙眼睛是屬於黑石月的。

“還生我氣呢?”黑石月又在姜林耳邊輕輕唸叨了一句,姜林又徹底放棄了抵抗……

第二天,天邊剛剛泛白的時候,姜林從美夢中醒來。看了看一邊像嬰兒一樣熟睡的黑石月。忍不住上前親了親妻子的額頭,輕輕地穿好皮裙,便出了屋門。

待姜林晨練完回到廣場上,黑石原已經組織好煮鹽隊的人以及協助煮鹽隊運輸物資的隊伍在廣場上集合完畢。大家二話不說,便拉著車輛、扛著各色工具向西邊的鹽泉進發。

大約十點左右,眾人抵達煮鹽場。

十幾個人花了半天的力氣終於將青銅大鍋安置在了爐灶上,檢查一番後,姜林囑咐黑石原派四人去附近的露天煤礦採掘一車煤炭來,然後便在其他人忙著汲取鹽泉水的同時,自己找來一隻較小的水桶,在黑石原的幫助下開始製作起過濾器來。

“你仔細留意一下過濾器的製作方法,我用的是一個較小的桶,等試驗完成後你們自己琢磨做一個大一些的過濾器,這樣效率會高一些。”說著,姜林在木桶的底部用青銅釘密密麻麻地鑽了許多小眼,又用隨身攜帶的紗布在桶底鋪了兩層,然後派黑石原去附近分別取了一些粗砂和細砂。

“我用的是僅存的一點紗布,以後隨著生產需求增加,讓紡織隊那邊為你織造一些較密的麻布也行。先在紗布上鋪一層細砂,厚度約三指。再將燒製好的木炭碾碎了,碾成大小均勻的顆粒,在細砂上鋪一層碾細的木炭顆粒,厚度也是三指。再在木炭層上鋪一層粗沙,粗砂的厚度為六指。來,你按照我說的做。”說著,姜林將手上的木桶交給了黑石原。

黑石原按照姜林的指導,一層層地將細砂、木炭顆粒、粗砂鋪進小木桶中,並壓實。

“為了防止往桶內倒鹽水時將粗砂衝起來毀了過濾器,你再去鹽泉邊上撿一些大小均勻的小石頭來。最後在這粗砂上再平鋪兩層小石頭。”姜林想起後世在軍隊的野外生存訓練時候自己做過的蠢事,及時被班長糾正的場景,朝黑石原吩咐道。

待黑石原提著一桶小鵝卵石返回時,一車煤炭也被拉了回來。片刻後,燃燒煤炭獨有的黑煙從煮鹽場上空飄了起來。

“第一步和你們以往煮鹽的方法是一樣的,就是將這粗鹽煮出來。然後便是將粗鹽再用溪水化開,化開後便從這過濾器內過濾一遍,再將鹽煮出來。如此再重複一遍上面的操作,再試試口感如何。好了,我不插手你們的工作了,原,你安排吧。待最後的成品出來後,叫我也試試新鹽的口感。”

說罷,姜林帶著黑石平悠哉悠哉地來到了上次和黑石月遊玩的鹽泉。看著汩汩而出的泉水,姜林心中按捺不住心中的悸動,囑咐黑石平將隨身帶的肉乾拿了出來在泉水邊架起篝火開始烤制,自己脫了皮裙一個猛子扎進了鹽泉中。溫暖的泉水包裹著壯實的軀體,很快地便將身體的疲勞趕走。

待岸邊飄來了肉香,才將躺在鹽泉邊上光滑的大石上曬著日光浴的姜林從神遊中勾了回來。

“平,吃飽了你也去鹽泉裡泡泡,很解乏的。”待姜林從鹽泉邊上的溪水裡沖洗一番身體,穿上皮裙走到篝火邊的時候,黑石平的烤肉剛剛烤熟,姜林接過黑石平遞上來的烤肉,對黑石平說道。

“唉,此時要是有一杯酒的話,就更好了。”姜林邊擼著純天然的肉串,邊想著心事,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道了晚食時間。

“首領,鹽已經煮出來了。原請你過去嚐嚐。”一名村民遠遠的朝姜林喊了一句。

姜林一個鯉魚打挺,從草地上一躍而起,跑進了煮鹽場。只見煮鹽場的幾人圍著爐灶指指點點的。姜林上前探頭看了看,只見鍋內已經析出了許多晶瑩的鹽花,隨著鍋底的爐火繼續燃燒,水蒸氣不斷地從鍋中冒出。

見姜林走進,原開口說道:“首領,按你的要求已經將鹽融化了兩次、過濾了兩次,煮出的鹽和以前的不一樣了。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姜林看著一臉愁容的黑石原和鍋邊的眾人,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們沒有嚐嚐這鹽嗎?”姜林笑完後,指著鍋邊的鹽花朝眾人問道。

“沒有,感覺顏色和以往的鹽不同,不敢嘗。”眾人紛紛答道。

姜林一怔,繼而明白了眾人已經習慣了往日裡那青灰色、又苦又澀的大鹽塊,反而對此時經過兩次過濾處理的,已經接近後世的精製鹽水平的這鍋鹽當成了異物一般。

姜林心想著,伸出手指,捏了捏鍋邊上成片的鹽,在手指中搓了搓,細砂般的鹽粒掉進了鍋內。接著將手指上殘留的鹽塞進了口中,閉上眼睛慢慢地品嚐著滋味。

苦、澀的味道已經消失了,一股鹹味順著姜林的舌頭流到了嗓子眼,齁的姜林咳嗽了起來。

“沒有問題的,你們自己嚐嚐吧。我只能說,你們無限接近成功了。”待姜林連吞幾口唾沫將口中的鹹味沖淡掉,便對眾人說道。

眾人狐疑地看了看姜林,又看看鍋裡,極不情願地上前捏了一點鹽花塞進了嘴裡。“咳咳咳”“咳咳咳”,咳嗽聲頓時響成一片。

“首領,這還是鹽嗎?”黑石原從咳嗽中恢復過來後,開口問道?

“怎麼不是鹽,我告訴你們,真正的鹽,除了鹹味,是沒有任何味道的。你們以前煮的鹽,又苦又澀又鹹,只不過你們吃慣了不覺得。現在這鹽才是最純正的鹽。以前的鹽裡的苦味和澀味是有毒物質的味道,長期吃那種鹽,牙齒會早早地就掉了,年紀輕輕地就吃不了喝不了,身體哪受得了?所以每個村落裡年長的人寥寥無幾。大多數人都是因為牙掉得早,長期營養不良才去世的。”姜林終於將鹽的秘密解開。

眾人聽完,無不欣喜若狂。

“首領,待你這麼一說,我覺得這鹽還真的是比以前的好吃了些!”一名村民嬉皮笑臉地說道。

“豈止是好吃了些,等做成飯菜再試試口感,你恨不得將以前的鹽全部扔掉。”姜林繼續說道。

“首領,你剛說的無限接近成功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們現在還沒成功?”黑石原有點賭氣,極不情願地開口問道。

“正是,你看,這鹽做的好了是這樣的。”說著,姜林又從鍋內捏起一塊鹽片,用手指搓成細砂狀,放在手心,對黑石原說道“要將煮出來的鹽再研磨一下,才能說完全成功。另外這鹽容易吸水變潮,你們自己要想辦法看怎麼解決受潮的問題。以後這鹽會成為我們晉陽城一項重要的商品和外面進行貿易。不但要味道好,還要做得好看,能長期儲存才行。”

“一步一步來吧,近幾日先將晉陽鎮內的鹽全部換掉,後面這煮鹽場再增加兩口青銅鍋,如果需要增加人手的話,直接去找黑石工。以後青銅場就交給你了。這提純之法一定要保密。對了,那過濾器過一段時間就要更換一次裡面的東西,否則就不管用了。”姜林又叮囑了一些其他的注意事項後,便裝了一小包鹽,帶著黑石平趕天黑回到了晉陽鎮。

回到晉陽鎮,姜林先探察了兩名傷員的傷情。還好,兩名傷員恢復的情況比想象中快很多,可能是這個時代的人身體對抗生素沒有耐藥性的緣故。兩人的傷口都已經停止了潰爛,並且體溫正常。想必過不了幾日,兩人便能恢復。

待姜林從傷員的茅屋出來回到廣場,只見黑石工、紅石魁、紅石郊、紅石洪、黑石月以及衛隊長亞圍坐在廣場上,互相聊著什麼。

“怎麼樣?難民們都到了嗎?”姜林說著,挨著黑石月坐在了一起。

“難民都到了,已經安置好了,除了少數幾個身體強壯的男丁暫時居住在公廳,其他人都已經安排的擠進了茅屋中。”黑石工答道。

“好,那些產婦和嬰孩呢,怎麼樣了?那些牲畜的奶這兩天夠吃嗎?”姜林轉過頭問了問身邊的妻子。

“噗嗤”,姜林剛問完,黑石月便笑了起來。“虧你想的出來,那些剛出生不久的嬰孩只會吮吸,還不會用勺子吃。昨天剛開始嚐到了奶水的滋味,一個個急得嗷嗷大哭。後來還是巫想了一個辦法,用河邊的蘆葦杆,這才解決了那些小傢伙們吸奶的問題。這兩天每個嬰孩都吃得飽飽的。你聽,這會聽不見嬰孩的哭聲了吧,昨天剛來的時候,可是熱鬧的很呢,一個個扯著嗓子哭。”

“聽說,路上餓死了幾十個嬰孩,要是能早點到晉陽鎮,也不至於……嗚嗚嗚嗚……”黑石月畢竟是女人心性,說到那些路上因為缺少奶水而夭折的嬰兒時,心中一陣感傷,伏在姜林的肩膀上哭了起來。眾人聽到這哭聲,也均搖頭晃腦,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姜林一手攬著妻子的胳膊,一手拍了拍她的頭,望著遠方,幽幽地說道:“放心吧,以後,我不會讓晉陽鎮餓死一個人!”

聽姜林這麼說,眾人均抬起頭望了過來。尤其是衛隊長亞,這幾日全賴晉陽鎮的供給,自己率領的難民隊伍才得以安身。這兩日,以前整個難民隊伍都在關心的那些嬰孩的奶水問題,終於得以解決。自己在難民中巡視時,所有人都對晉陽鎮,對想出用牲畜奶水餵養嬰孩這個方法的晉陽鎮首領讚不絕口。還有自己那兩名重傷的弟兄,此前已經是等死的局面,但不知這位年輕的首領用了什麼醫術,竟然讓那兩人從鬼門關逃了出來。今天傍晚自己前去探望,那兩人竟然就像是睡熟了一般,那傷口也不再腐臭。此前那種自己帶領隊伍死傷不斷的尷尬境地終於有所改變,亞心裡也重重地鬆了口氣,正要上前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只見黑石工又開口說道。

“另外,還有一個訊息。”說著,黑石工的目光看了看亞,繼續說道:“今日我在晉陽鎮中,打探到了比邑的訊息。是原紅石村落的一個村民提供的資訊,他的妹妹是與那比邑之人婚配的。去年,他的妹妹帶著孩子逃回了紅石村落,說是……”黑石工欲言又止。

“是什麼?”眾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那比邑在西邊大山的一處山谷地帶,其實亞兄弟他們已經走過了,從晉陽鎮往南走一日的路程再往西,進了西邊的大山後再走一日,便能到達比邑。前年夏天的一個夜晚,那比邑發生了一場山洪,將原來有七十多戶、二百多人的村落衝得七零八落,很多人都被淹死在了那場洪災中,所有的農田也被沖毀。勉強倖存下來的僅有五十多人,後來這些人便將住所搬離原來的山谷地帶,搬至一旁的高原地帶。但是去年夏天的一個夜晚,一次雷擊引發了大火,將整個村落又燒得乾乾淨淨,將本就不多的存糧和各色工具都燒燬了。至此,只有二十人逃了出來。後來有人說那比邑是不潔之地,神靈屢次降臨責罰。然後眾人商議一番,便各自投奔親屬。所以說,此時的比邑,已經是荒無人煙之地。”黑石工說完,又抬頭看了看亞,然後便不再吱聲。

“你說原紅石村落有人去過比邑,能否找來好好問問是什麼情況?”一陣沉寂,亞終於開口說道。

“亞隊長,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忘了說了,那逃回來的婦人在途中摔傷了腿,但是為了孩子硬是咬牙逃了回來,回到紅石村落中後不久,便高燒不退而亡,只留下了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由他舅父撫養,那小孩尚未記事,恐怕……不過那婦人的哥哥在送妹妹出嫁時,是去過比邑的,比邑的位置他還大概記得。如果亞隊長想打探比邑的位置,明日我便將那人尋來你仔細詢問一番。但比邑的事,恐怕他也知道的不多了。我剛給各位講的,便是那人仔細回想了他的妹妹回來之後所描述的事情,然後告訴我的。”黑石工說完,眾人無不露出惋惜之色。

“亞隊長,這個情況你還是儘早去告訴夫人吧,你們要早做打算啊。時候不早了,勞累了一天了,眾人散了早點休息吧。”姜林沒有對黑石工所說的事情發表任何看法,拉著黑石月便回到了首領之屋。

“林,這兩日和那些產婦們在一起,那些嬰孩真的好可愛啊。我什麼時候才能懷上一個啊。今天我問那產婆了,她說可能還是你與我在一起太少了。不行,以後每天你都要同我……直到我懷上嬰孩為止。”回到屋內,一直在琢磨著比邑之事的姜林,被黑石月的一番話雷的外焦裡嫩。

“月啊,咱倆從在一起第一天至今才二十天,即使是已經懷上了,此時也發現不了呢,你著什麼急?再說了,你還小,太早生孩子對你身體不好。乖,快睡覺吧。”姜林心裡想著事,想敷衍一番,待黑石月睡著後自己好靜靜地思考思考。

然而事與願違,不多時,姜林又一次放棄了抵抗……一夜無夢。

等姜林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天亮。沒辦法,一個青春年少,一個索求無度,昨天晚上待二人安靜下來時天已經不早了。

姜林看了看身邊的妻子,無奈得搖搖頭,便起身穿好皮裙走出茅屋。按著老習慣,開始了晨練,只是今天姜林的腦子一直在想著昨天黑石工說的比邑的事情。聽起來確實有點慘,但是未嘗不是一個好機會。自己從一開始就想將這些朝歌來的難民留下來,但是這些難民的目的地從一開始便是比邑,自己又不能厚顏無恥地對這些人說想讓他們留下來。

尤其是這群人中有比干丞相的夫人和兒子,這些難民又都是比干丞相所救,自然就會以比干丞相夫人和兒子為中心,定是要護著他們去比邑的。之前比邑還在,想將這些人留下來,恐怕真的很難,但現在……

“哈哈哈哈……”一陣奸笑從汾水邊飄蕩了起來,姜林大笑了一陣,趕忙捂住自己的嘴,四周看看,還好還好,沒有人。

“下面只要用好計謀,想必定會讓這些人求著自己留下他們。”姜林暗暗地下定了決心。“並且我這也不是害他們啊,我這是為了他們將來著想啊。倘若去了那裡,將比邑重新建立起來,以後還是會被山洪衝,被雷劈。並且這些人中基本沒有懂得農事的人,去了還不得餓死啊。”姜林轉念一想,心裡頓時豁然開朗,那種負罪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經過短暫的思考,各種陽謀陰謀湧上了心頭。

姜林看了看晉陽鎮中升起的裊裊炊煙,臉上露出了一絲奸笑。

“該回去了,回去就要開始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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