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姜林第三次來到涑陽城。

第一次來到涑陽城,是唐國二年的立春節後。唐國二年的立春節,姜林冒著大雪來到平陽城,兌現那個立春節用申光的鮮血祭奠黎國之亂時遇難的那些冤魂的這個承諾。到達平陽城時就收到了自已的兩個內弟媳,虞嬈、胥苗二人懷孕的訊息。

等平陽城的事情完畢之後,順道來了趟涑陽城。當時來涑陽城的目的是與虞嬈、胥苗二人商議,擇兩名合適的人選將二女替換下來,撤到晉陽鎮好好保胎。

但當姜林來到涑陽城之後,虞嬈、胥苗二女的態度相當果斷,拒絕了姜林的提議。當時的涑陽城中百廢待興,有二女坐鎮確實比其他人更能穩定住由小虞國、胥國兩個方國餘下的人口充實的這座城池。若是貿然換成他人,確實有動亂的風險。

萬般無奈之下,姜林只好妥協。但也將後面的事情開始著手安排起來,由虞嬈、胥苗各提名一個人選,由姜林親自考察稽核之後,這二人將是半年後虞嬈、胥苗二人退回晉陽鎮之後的接任者。這半年就是一個過渡期,是這二人逐漸熟悉涑陽城各項政事的時間。

唐國二年立春節在平陽城時,藉著申光等十一人受刑後,一眾黎國和霍部落遺民跪地指天立誓加入唐國的時機,姜林將日後大唐國地方行政管理的基調也定了下來。那便是後世大家非常熟悉的地方上常用的雙領導負責制,平陽城這裡的負責人便由子昂、虞饕二人共同擔任。當然現在還沒有將分工明確,只是定下了基調而已。

涑陽城這裡接替虞嬈、胥苗二人的便是張世光、宋慶二人。

第二次來涑陽城便是距離第一次來涑陽城的半年後,當時虞嬈已經產下一女,胥苗也接近臨盆。姜林再不來主持將虞嬈、胥苗的職務卸掉,家裡的順姬那一關先過不去。

姜林一行人抵達涑陽城以北的時候已經接近晚食,看得出涑陽城這裡的面貌比之前兩次來時好了許多。

涑陽城以北通往汾水、平陽城的道路已經經過整修,這也是今天雖然在新絳驛那裡耽誤了三個小時,安排人員去朝歌城通告周國動向的事情,但仍然在晚食時分趕到涑陽城的原因。以申杉為首的商人團在虞國收購的糧食、青銅器、銅錠、糙鹽、糙酒等各色物資都是透過這條路運往北邊進行儲備、加工的,這條路現在可以稱得上是大唐國的經濟動脈。

看得出張世光、宋慶二人確實用心做事了。

軍隊不得隨意入城是大唐國的鐵律,距離涑陽城北門還有近百米時,唐塗和包爽率領騎兵營繞道涑陽城以東,前往涑陽城以南三營駐地駐紮。姜林和劉康、王郊三人各自牽著馬匹朝涑陽城北門走去。

“首領!”遠遠地,張世光和宋慶二人率幾名隨從朝姜林抱拳行了一禮。

“一路走來,涑陽城通往北邊的道路比平陽城那裡的道路好走了許多。涑陽城以北的農田也是阡陌縱橫,一片生機,看得出來二位確實花心思了。二位辛苦了。”姜林將馬韁遞給劉康,朝張世光、宋慶二人回了一禮,又朝二人身後的幾名涑陽城的官員拱了拱手。

張世光、宋慶二人趕忙客套了幾句,將城門讓開,把姜林三人讓進了城中。

姜林此次來涑陽城的目的一是為了更接近前線,能迅速地弄清楚周國大規模徵召軍隊的目的,二來便是親自觀察三營以及二營的兩個連隊的訓練情況。尤其是三營的那個火繩槍連和三門五零步兵炮實操情況,看看這些新式火器有沒有被部隊熟練掌握,以及在應用過程中暴露出來的問題,以便後期的改進。

現在已經得知周國此次行動的真實目的就是為了滅商,那事情就有些複雜了。

說複雜,便是作為名義上商王統治下的方國,怎麼應對自已的宗主國被敵國攻擊的情形。以及這幾年裡每逢立春節時,周國國府都以西伯侯和太師姜尚的名義朝大唐國發外交信函,表達周國上下拉攏之心和善意。

現在周國發動了對商國的攻擊,大唐國該怎麼擺好自已的位置?這是一個頭疼的問題。因為現在還真不是和周國撕破臉皮的時候,尤其是周國太師姜尚與懼留孫老爺子經常互通書信,懼老爺子也不止一次地對姜林提起,希望大唐國能與周國和平相處的意願很強烈。至少是在其與周國太師的有生之年不想見到大唐國與周國再動刀兵。

姜林心裡想著這些,從北門到政務大廳這段路就沒有太多地去關注涑陽城內的情形。地方上的政務到了年底會有統一上報到政務院的總結報告,姜林不想對地方上的事務插手太多。剛才透過城外沿途的觀察,這心中已經有了數,所以沒再在涑陽城街市上過多地停留。

一行人很快來到涑陽城政務大廳,張世光、宋慶有了前兩次的經歷,知道姜林不喜鋪張,只准備了些簡單的飯食,粟米肉粥和雜糧餅。姜林與涑陽城眾官員一起用罷飯食,拒絕了二人將政務大廳騰出讓其居住的提議,而是選擇了去二營駐地,與自已的衛隊在一起。

這倒也不是姜林不放心涑陽城內的安全,需要首領衛隊和騎兵營時時刻刻來保護自已。而是姜林此次南行的目的是帶有軍事性質的,自已作為這些部隊的最高統帥,需要與這些士兵們共同起居、作息、生活、訓練,才能瞭解他們的需求,並且不能否認這也是提升士氣最好的方法。

並且此次南行可以說得上是臨時起意,不能給地方上造成太大的攪擾,畢竟大唐國現階段的工作重點還是經濟建設,而不是軍事鬥爭。若是因這次不大不小的軍事行動而影響了涑陽城這裡的建設進度,那也是有些得不償失的。

當姜林回到駐地時,涑陽驛的站長李先和申杉二人已經等候多時。

大唐國的驛站目前是帶有保密性質的,除了涑陽城、平陽城的四名負責人,還有雁門關駐軍一營營長與教導員、平陽城駐軍二營營長與教導員、涑陽城駐軍三營營長與教導員外,再就是分散到虞國以及周邊的小方國,大河以西的周國以及周邊的小方國或者諸侯國,還有朝歌城裡的情報人員有資格使用驛站傳遞訊息外,普通人是無法依靠這驛站傳遞訊息的。

所以這各驛站站長其實也是大唐國情報系統的中層工作人員,此時姜林來到涑陽城,涑陽驛站長前來會見,肯定是有要事稟報的。

姜林做了個手勢,包爽領會後,嬉皮笑臉地將申杉帶到另外一頂帳篷裡歇息,之後便與李先進到自已的帳中。

“李站長不必客套,請坐。”姜林坐到自已的位子上,朝邊上的矮凳指了指,對正在朝自已行禮的李先說道。

“謝首領!”李先行罷禮,坐到凳子上。

“李站長連夜求見,是不是又有什麼新的訊息?”姜林也不故弄玄虛,直接開口問道。

“是的。昨日的訊息想必首領已經得知,今日收到最新的情報,周國此次行動的統帥由西伯侯姬發親自擔任,周國太師姜尚輔之。並且對各國的徵發令裡要求各國國君和首領親自率軍前往集結點,目前大河以西的各諸侯和方國的軍隊已經基本上都開拔,虞國和邊上的胥國七日後開拔。虞國南邊的那幾個小方國會等候虞國軍隊到了之後彙集一起,在孟津渡口以北等候周國大軍到來。”李先將今日得到的最新訊息朝姜林進行了彙報。

“好,李站長辛苦,日後若得到新訊息,直接入營稟報。”姜林聽罷,知道李先還要趕回驛站,便起身將李先送出帳來。

門口的兵士將李先送到營門,接著將申杉喚進姜林的帳中。

“申團長這些年,可是辛苦了。”姜林望著風塵僕僕的申杉,想起多年前的事,有些感慨。

“在首領面前,小的當不起一個辛苦。小人全家的性命都是首領救下的,便是為首領死了,小的都願意,更不說現在首領給了小的如此重要的一個職務,讓小的能為首領盡一點綿薄之力,以贖我申三……申杉過去犯下的罪過。”申杉說著便要朝地上跪下去。

“別,別,別跪啊,你是不是見我剛過了幾年滋潤的日子,要折我壽啊,別跪。”姜林趕忙起身上前攙住了正要下跪的申杉。

“唐國二年已經通告全國,大唐國內廢除跪拜之禮,你不記得了?”姜林將申杉扶起,佯作發怒地問道。

“記得,記得,只是首領的恩情,我申杉這輩子都報不完……”申杉眼睛已經紅潤了。

“你只需要做好自已的本職工作,做好商務部安排給你的各項工作,就是對我、對我大唐國最好的回報,明白了嗎?”姜林盯著申杉說道。

“明白,明白,小的明白。”申杉忙朝姜林抱拳答道。

“你妻兒可都還好?”姜林回到自已的位子上,指了指剛才那個矮凳,朝申杉問道。

“好,好,都好。勞煩首領還惦記著,我家那口子……自從帶著孩子在平陽城安頓下來,每次我回去,都要念叨首領的好。還說等有機會,親自要給首領做頓飯食來表達一下她的謝意。首領,我那口子別的不說,這飯食上可是一把好手。上次我回平陽城,正好遇到了虞饕大人,說起我那口子這手藝,虞饕大人還去我家親自嚐了嚐她做的那手擀麵,虞饕大人嘗過之後那是讚不絕口啊。”說起自已的妻兒,申杉一洗疲憊之色,臉上映出的都是幸福的神情。

“哦?連虞饕兄長都讚不絕口,那定是極好的。等返回晉陽鎮再路過平陽城時,我一定要嚐嚐嫂夫人的手藝,就這麼說定了。”姜林見申杉不再那麼侷促,也開始放鬆了些。

“好,一言為定。我那口子要是知道此事,定是高興壞了。另外,我家那小子說長大了要進首領衛隊保護首領,現在經常躥到二營邊上去看二營的兵士操練。聽他娘說,回來後就在後院使勁操練自已,想讓自已長得強壯一些,像那些兵士一般勇猛威武……”申杉的興奮勁頭顯然還沒過。

“哦?你兒子……有十歲了吧,應該長成大小夥子了。你回去告訴他,要想進首領衛隊不光是要身體強壯,足夠勇猛威武,還要足智多謀。以後還要多讀書習字才行,首領衛隊的考核很嚴格的。不信你自已去問問包爽隊長,上次文化課考核,首領衛隊那些不達標的後來都是怎麼惡補的?”姜林想到前些日子,首領衛隊那幫沒透過文化課考核的,在包爽的強壓之……那個慘啊,不願再去想了。

“我一定將首領的叮囑帶給那小子,省得他整天不切實際地胡思亂想。”申杉忙朝姜林答道。

“嗯。這些年,你在商人團團長這個位子上確實幹出了些成績,但是還是不能鬆懈啊。你這商人團,不但給咱們大唐國從其他各國籌備了各色物資,還能打探到不少別國的訊息。對了,你們一定要注意自已的人身安全,切不可再出現上次被虞丹揍了一頓的事,該強硬的時候就強硬,有我給你們在後面撐腰,誰都不要怕。”姜林繼續囑咐著申杉。

“小的明白。上次就是有首領和三營給我們商人團撐腰,虞丹才老老實實地賠了我們大唐國一萬朋貝幣,二十箱寶石。我們轉眼就用這些財貨從他虞國又購置了很多物資……當時大家都說真的太解氣了,恨不得讓虞丹把每人揍一頓……”

“首領,我現在好像明白當日我離開晉陽鎮來這南邊時前一晚,你與我促膝長談時說的那個經濟掠奪是什麼意思了。我們商人團這幾年做的這些是不是就是你說的那經濟掠奪?”申杉回憶著這幾年的經歷,突然很嚴肅地朝姜林問道。

“不錯。你們這幾年乾的,就是我說的經濟掠奪。我們用別人無法產出、又迫切急需的物資,以暴利傾銷到他國國內,換取他們的原材料,運回國內加工後再流入他們的市場,用這個環節中產出來的利潤購買他們其他的原材料,比如那青銅器,銅錠,這些送到平陽城那裡,可以加工成鑄幣;送到晉陽鎮,可以接著鑄造五零步兵炮,或者補充我們其他地方需要青銅而我們產量跟不上的需求。”

“另外,將我們唐國產出的鑄幣推到他們國內的市面上使用、流通,也是一個重要的手段。後面把這些貝幣都送到偏遠的方國去使用,離我們近的虞國、周國的市面上逐漸地全換成我們的鑄幣,到了那時候……想想都覺得很開心。”姜林一副猥瑣的樣子,看的申杉興奮不已。

“首領,說起這虞國,我正有一件事想與你彙報呢。”申杉打斷了姜林的意淫。

“哦?什麼事情?”姜林垂下自已剛才那上揚四十五度角的頭,朝申杉問道。

“虞國國內幾支幫咱們販運奴隸的團伙最近搞了一件大事情,他們已經做好了串聯,意欲煽動安邑城內的奴隸搞一次暴動。問暴動完之後,咱們願不願意接納這些奴隸?打五折。”申杉湊到姜林耳邊,將姜林雷了個外焦裡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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