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們是說小虞國、胥國被虞華攻破,虞饕、胥郊二位兄弟被俘?”病榻上的虞嬈、胥苗一開口,便將姜林等人雷了個外焦裡嫩。

“是的。我們上次在晉陽鎮過完立春節返回不久,那虞華便派人來到我胥國。後來聽哥哥說是虞華立春節的時候去西岐,和西伯侯商定了一個近期的軍事計劃,讓我們備好五乘兵力隨時準備奉命。具體的軍事計劃是什麼不得而知,但哥哥猜測是與晉陽鎮有關。所以哥哥便拒絕了虞華的徵召令,只說去年的幾次軍事行動將軍糧已經耗費盡,今年收穫之前無法奉命。”胥苗躺在病榻上,緊緊地握著紅石郊的手,將事情的經過細細說來。

“不錯,我哥哥也接到了同樣的徵召令,哥哥也是這麼說的。但後來國內有人向虞華密報了立春節哥哥和胥郊哥哥來晉陽鎮的訊息,虞華便派人將哥哥徵召到虞國問話。哥哥臨行前囑咐我一旦出了什麼不測,讓我一定來晉陽鎮尋找洪哥和姜首領,為他報仇。哥哥出發的時候,正好碰到了接到同樣命令的胥郊大哥,他們二人一起去的虞國,而我們姐妹二人就整日等待哥哥他們的訊息。”虞嬈說話時間有點長,嗓子有點幹,紅石洪知趣地從邊上端起一杯溫水,小心地將虞嬈扶起,喂她喝了口水。

“後來幾天沒等到哥哥他們的訊息,卻等來和哥哥一起去虞國的一名衛士,那衛士渾身都是傷,想必是經過了血戰才殺出重圍的。他帶回來了哥哥的口信,說我國內和胥國國內親虞華的勢力已經和虞華密謀好了奪取國君之位的事情,讓我們姐妹二人趕快出發來晉陽鎮躲避。如果姜首領還感念之前的情義的話,就救他們出來。咳、咳、咳……”由於說的激動,虞嬈嗆到氣管,劇烈地咳嗽起來。

“嬈妹休息一下吧,下面我來說。後來不待我二人逃出來,虞國的軍隊便已經趕到包圍了我們,而城內親虞華的勢力早就將守門的衛士進行了調換,所以虞華的兵士不是攻破的大門,而是被城內的人迎接進來的。”

“我二人趁亂帶了幾名衛士逃了出來,朝著晉陽鎮逃亡。可是途中行了一半,衛士們便發生了內訌,有幾名衛士欲將我二人擒獲前去虞華那裡領賞,但是終究還是被忠於哥哥的衛士擊退。但是那幾名衛士都受了傷,死在了路上。我二人只好躲躲藏藏地避開好走的地方,專挑一些偏僻的地方走,走著走著就迷路了。後來就遇到了那位大叔……”胥苗說著說著,也激動地抖動起來。邊上的紅石郊心痛地握緊胥苗的手,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所以,郊和洪在晉陽鎮的訊息,真的是你倆告訴那大叔的?”姜林聽罷,幽幽地開口問道。

“是,那大叔見我二人的模樣,便詢問我二人慾去往何處。我二人言明是要去晉陽鎮,那大叔說他也要去晉陽鎮,便邀我二人一起。我二人一聽,便也沒多想。大叔又問我二人去晉陽鎮是不是找心上人啊,我二人……”說到這裡,胥苗斜眼看了看邊上的紅石郊,而邊上的虞嬈也看了看紅石洪,四個年輕人竟然同時臉紅了起來。

“大叔又問你的情郎叫什麼啊?我二人就如實回答了。也怪我二人多嘴,聽那大叔說他和晉陽鎮的姜林首領非常熟悉,我們嘴上也沒了個把門的,說我們的情郎是姜林首領的內弟?我二人剛說完這句話,那大叔便不由分說地命人將我二人捆綁了起來。直至昨天……”胥苗的聲音越來越低。

“所以,申公豹現在已經知道了你倆躲在晉陽鎮的事情了。”姜林看了看二女邊上的紅石郊和紅石洪,聳了聳肩膀說道。

“唉,躲來躲去,最後還是沒躲過去啊。”紅石洪沉下臉來,幽怨地說道。

“都怪我二人多嘴。這一路走來真的是太累了,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知道晉陽鎮的人,我就……我就一興奮什麼都忘記了。郊郎,真的對不起。”胥苗攥緊了紅石郊的手,哭腔也越來越濃。

“沒事,沒事,我姐夫會有辦法的。”紅石郊藉著機會拍了拍胥苗的手,又替她擦了擦淚。

“我姐夫會有辦法的。”另外一邊的紅石洪也適時地安慰起虞嬈來。

“唉!三個難題,第一,申公豹這裡怎麼解決?第二,聽二位小妹剛才講的,虞華近期的軍事行動很可能是針對我晉陽鎮的,並且二位小妹離開的時候,虞華的軍隊應當已經開始在整頓。算日子,如果此次行動真的是針對我們晉陽鎮,恐怕這些軍隊已經在來的路上。我們應該怎麼辦?第三,虞饕、胥郊二位兄弟是否還活著,關押在何處,要不要救?怎麼救?”姜林經過一番思索,丟擲了三個問題,眾人一陣沉默。

“二位小妹先休息吧,我們出去商議一番。”姜林朝病榻上的胥苗、虞嬈說道,帶著黑石工和紅石魁出了公廳。公廳內,紅石郊和紅石洪二人又各自安撫了一陣兩女,隨後也跟著出了公廳。

“姐夫,我們怎麼辦?”姜林屁股剛挨著小廣場上的長條石,紅石郊便開口問道。

“我先問問你倆,申公豹那裡,你倆願不願意跟著回朝歌城去?”姜林思索了一番,開口問道。

“若讓我回朝歌城,只有一種可能,便是帶著大軍殺進去。除此以外,我是決然不會再踏入朝歌城一步。”紅石郊咬牙切齒地說道。

“若讓我進朝歌城,除非那人和那惡婦死了,否則我羞於和他們共處一城。”紅石洪也恨恨地說道。

“你二人這麼堅決,申公豹那裡你倆還是和我一起去回絕了吧。”姜林想了想,終於下定了決心,朝兄弟倆說道。

“不過,這一去,以後我們晉陽鎮恐怕又多了一個敵人。如果申公豹此前說的事情是真的那倒還好,如果申公豹也是打著商王的旗號替那惡婦找尋你二人,現在得知你二人的下落,恐怕申公豹現在不會動手,等回去將此事上報,來自朝歌的威脅以後也不會少。你二人要是別人,我也就捆巴捆巴送給申公豹將這威脅消除掉了,可是你二人是我的小舅子,我要把你二人送給申公豹,順姬還不得跟我拼命。算了,後面的事情我們一起想辦法。”姜林負手而立,看著西山的夕陽說道。

“工兄弟,魁兄弟,剛才你二人也聽到了。現在你二人去統計一下晉陽鎮目前所有的人口情況,尤其是成年男丁的人口。唐亞部長入夜便能趕到,唐塗部長估計明天上午便能抵達,我們商量一下後面的事。至於營救虞饕、胥郊兩位首領的事情,那得等前面這兩個問題解決了才能考慮。”姜林看了看邊上的兩個小舅子,意味深長地說道。

“姐夫說的是,如果戰敗了,別說拯救那兩位首領了,便是我們能不能逃出去都不知道。我會將此道理給胥苗小妹她們講清楚的。”邊上的紅石郊朝姜林行了一禮,平靜地說道。

“好,二位內弟都不是外人,我在這裡保證,如果我們有幸將這次虞華的侵擾擊退,我一定帶人將虞饕、胥郊二位首領救回。二位首領救回來的日子,便是你們二人迎娶兩位小妹的日子。”姜林朝兩位小舅子保證道。

“多謝姐夫成全!”紅石郊和紅石洪二人鄭重地朝姜林行禮,莊重地說道。

片刻功夫後,三人來到申公豹的營地。營門口的衛兵見是姜林,估計也是得到了申公豹的指令,不做任何阻攔,姜林三人徑直走到了主帳的門口。

“豹哥,小弟帶著你要找的兩人來了。”主帳外,姜林朝著帳門行了一禮,大聲喊道。

“啊?”只聽得帳內申公豹驚呼了一聲,窸窸窣窣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申公豹撩開帳門,先瞅了一眼,再望向姜林身後,端詳了片刻後,推山倒海地對著紅石郊和紅石洪二人行起了禮來。

三跪九叩之後,申公豹跪伏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豹哥,你這是為何?這二人我現在給你帶了過來,如果你想將這二人帶走,你自己勸說她們吧。我能將二人帶來見你,便已經費了好大口舌了。”姜林朝申公豹熱情地說道。

跪伏在地上的申公豹抬起頭來,只見臉上眼淚鼻涕混成一團,口中還唸唸有詞地說道:“感謝上蒼,感謝上蒼,終於讓我申公豹找到兩位王子,我就知道我申公豹的卦是不會錯的。”

姜林知道這是申公豹的執念終於得以實現後的發洩。便上前將申公豹攙扶了一把,申公豹被人打斷了思路,睜開了眼睛又看了看三人,趕忙撩開帳門,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請二位王子帳內敘話。”

紅石郊和紅石洪二人互相看了看,徑自朝帳內走去。待二人走入帳內,申公豹也跟著走了進去,完全不顧身後的姜林,當姜林走到帳門時,門上的簾子正好放了下來。

“我……這就吃了個閉門羹。”姜林心裡恨恨地問候了申公豹祖宗十八代。

“得,你們聊,我不進去了。”姜林轉身在申公豹的營內溜達起來。

申公豹的主帳內,紅時郊和紅石洪二人毫不客氣地撿了主位坐了下來,見姜林沒有跟進來,便朝申公豹問道:“國師為何不請我姐夫進來?”

“他是個騙子,我怕他壞了我的好事!”申公豹毫不客氣地說道。

“你說他是個騙子?他騙你什麼了?”紅石洪平靜地問道。

“前幾日我來到晉陽鎮,向他言明瞭此次來晉陽鎮的目的便是尋找二位王子,可他卻將你二人在此的訊息隱瞞了起來。這不是騙子是什麼?二位王子,你二人是不是受到了他的挾持?如果是的話,我這便和他去拼命,我拼了這條老命也要將你二人帶回朝歌城去……”申公豹佝僂著身子,一直朝紅石郊和紅石洪二人行臣子之禮。

“夠了!申公豹,你覺得我二人還有可能回到朝歌城去嗎?且不說我倆進了那座城能不能保全性命,即便能保全性命,我母后在那座城中被那惡人和毒婦折磨致死,讓我們對那座城充滿了仇恨,你覺得我二人此生還會踏入那座城一步嗎?”紅石洪不待申公豹說完,便劈頭蓋臉呵斥起來,申公豹嚇的一哆嗦,身子更加地佝僂起來。

“國師,今日我二人之所以還願意出來與你一見,是因為回憶起過去,你在費仲、惡來等一幫忠於那惡婦的人中還算是有點良知的,至少手上沒有沾染忠良之臣的鮮血,還有我姐姐也是你千里迢迢送嫁過來的。你回去告訴那惡人和那惡婦,我兄弟二人就在這晉陽鎮中生活,要殺要剮隨他便,我們在這等著他,只是看他有沒有那個能耐了。”紅石郊也起身朝申公豹呵斥起來,待紅石郊說完,兄弟二人互相看了一眼,聯袂出了申公豹的主帳,一路徑直走入晉陽鎮。

主帳外一處不顯眼的角落裡,一雙凌厲的眼睛將二人的一切看在眼中,剛才主帳內三人的談話,此人一字不落地聽到耳朵裡。看著二人遠去的背影,此人撇了撇嘴發出一絲冷笑,片刻功夫後消失在一頂帳篷裡。

且說姜林在申公豹的營內溜達了半天,待溜達得腿累了,便回到主帳門口。申公豹呆呆地站在帳門前,望著晉陽鎮,見姜林走來,趕忙上前拉住姜林的胳膊說道:“賢弟,你能不能幫幫哥哥勸勸二位王子,如果真的讓三王子繼位,恐怕你我的日子真的都不好過啊。”

“豹哥,那哥倆真的對大王已經死了心,並且是死得透透的那種。說句大逆不道的話,那哥倆現在寧願看到我岳父的天下被周所取代,都不願意再去趟這渾水,可見那哥倆的心死到什麼程度了,試想還有誰能勸得動他們?”姜林拍了拍申公豹的手,二人僵立許久。

“可是,賢弟你有所不知,費仲、惡來那二人現在已經對我起了疑心。如果大王一旦有了意外,朝歌城恐怕再也沒有我申公豹的容身之地。”申公豹忐忑地說道。

“豹哥你儘可放心,我唐方隨時有你的一席之地。”姜林拍了拍申公豹的肩膀,鄭重地說道。

“哼,你說的輕巧,還你唐方隨時有我的一席之地,你唐方就要大禍臨頭了你不知道嗎?那兩個小丫頭片子,就是二位王子的意中人,沒告訴你們南邊虞華最近又有新動作嗎?”申公豹瞅了一眼姜林,幽幽地說道。

“兩位小妹只是說虞華在動員軍隊,沒準是針對朝歌的軍事行動也說不定啊。”姜林想著晉陽鎮的現狀,不想在申公豹面前露怯,有點自欺欺人地說道。

“賢弟,兩位王子的事,我就不和你計較了,看在你往日待我還算不錯的份上,哥哥便和你透露一下。那兩個小丫頭片子那日說了虞華在徵召軍隊,我也在擔憂是不是針對朝歌城的軍事行動,所以我連夜就此事卜了一卦,很遺憾,卦象顯示虞華此次軍事行動是向北,而不是向東。很顯然,虞華這次還是針對你的,你要早做打算啊!”申公豹意味深長地說道。

“那既然這樣,小弟便不再多打擾豹哥,我這便回去和眾人好好商議一下抵抗虞華之事。”姜林退後了兩步,朝申公豹行了一禮,準備轉身離開。

“賢弟,且聽哥哥一言。”申公豹上前做挽留狀,姜林聽罷,停止了離開的腳步。

“豹哥還有什麼吩咐?”姜林轉過身來,朝申公豹望去。

“事不可為之時,一定要設法保住二位王子和賢弟的性命。只要留得性命在,定會有再起之時,切不可有玉碎之念想。從我的卦象上看,我還真有點看不明白,此次的形勢雖然是瀕死之狀,但卻仍有一絲生機,就看賢弟的本事了。在這裡我預祝賢弟和你唐方能夠挺過這一難關。切記,保住二位王子的性命。”申公豹話說得誠懇,一時讓姜林真的摸不清虛實,但想起過去這幾次與申公豹交往的場景,此人卻也是一個值得交心之人。如果此次晉陽鎮能夠挺過去,如果這次申公豹真的不是替蘇妲己來幹髒活累活,以後此人……

姜林上前握住申公豹的雙手,重重地拍了拍,算是感謝了申公豹的一番好意。

“我很想留在晉陽鎮和賢弟一起挺過這次兵災,但我還有王命在身,如果陷在這裡,恐怕大王至死也不會知道二位王子還存活於世的好訊息,想來也是一件悲痛之事,所以明日我便動身返回朝歌城覆命。賢弟珍重,等我回復了王命,等你唐方挺過這次,我申公豹一定還會來叨擾,到時候一定和賢弟不醉不休。”申公豹朝姜林鄭重地行了一禮,轉身朝主帳走去。

姜林望著申公豹微微有些佝僂的身影,一時有點意亂。

後世的電視中將此人描述成大陰人一個,從一開始姜林便是用一種防備的心態在和申公豹交往,即便是二人交往的“蜜月期”,姜林都沒有放鬆這種心態。但這時,拋開申公豹是否真的是蘇妲己的“走狗”,便是這一日裡申公豹的言行,確實讓姜林頗有些感動。

剛才姜林在營內溜達的時候,也在細細地分析這件事。如果申公豹還真的在為蘇妲己賣命,那麼此時申公豹真的沒必要再來晉陽鎮冒險。在比邑的廢墟之上,胥苗、虞嬈二人口中的郊郎、洪郎,以及那句“二人是姜首領的內弟”,便可將二人的身份確定。

自己派去的那名嚮導當時便在申公豹的營中,申公豹也可從他那裡得到一些關於二人的資訊。兩下里一結合,二人的身份自然是確認無誤。因此申公豹就完全沒有必要再來晉陽鎮冒險,此舉純屬多此一舉。而且上午見面之時,申公豹上來就告知姜林自己識破了二人身份的事情,如果姜林一時情急,率人將整個使團團滅,那豈不是太滑稽了。

再回想起申公豹剛才那一番話,姜林倒是對這位豹哥充滿了愧意。申公豹前半生沒少做缺德事是不假,但從以往和紅石郊、紅石洪二人聊天中也得知,此人雖然和蘇妲己、費仲、惡來是一夥,但此人非常狡猾,一些缺德加冒煙的陰損事情從來不做,都是讓費仲、惡來兩個蘇妲己忠實的走狗去做,也算是給自己留夠了退路。

“如果此次證明他確實回心轉意,以後得好好待他。”姜林嘴裡唸叨著,快步走出了申公豹的營門,朝晉陽鎮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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