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迎親的,按昨天吩咐的,拿好東西準備了。”

“負責餐食的,趕快準備了,婚禮提前了,快快準備婚禮上的餐食。我這個妹夫真是想一出是一出,這麼大的事說提前就提前……”

“唉,平,首領的吉服趕快送過去啊。昨天晚上就叮囑你了,怎麼丟三落四的。”

一大早,黑石工這個婚禮總指揮便在鎮中吼叫了起來。

姜林臨時通知婚禮提前到中午,確實搞得大家有點措手不及。好在這個時代、尤其是像晉陽鎮這樣的郊鄙之地的婚禮不是特別的複雜。雖然申公豹有心將王女的婚禮儘量地辦得隆重一些,但礙於晉陽鎮此時的物資水平,並且得到了寶物、二十麻包精鹽的申公豹此時的心早已經飛回了朝歌城,已經全然顧不得管婚禮的事了。

在汾水上游約一里的地方,一群婦人用布幔將河邊的一處淺灘圍起來,今天最引人注目的順姬在嬤姆的伺候下,按風俗靜靜地做著婚禮前的沐浴。另外一處淺灘,同樣的布幔圍著,裡面卻傳來了嘻嘻哈哈的聲音。巫按照祖上傳下來的規矩,用各種草藥幫黑石月搓洗著身體。

“唉,月,我剛去給那王女送草藥的時候,偷偷地看了一眼,那王女好像比你的大很多哦。”巫一邊忙碌著,一邊打趣道。

“大有什麼好?再說了,我的已經很大了,林可不止一次地說我的好大呢。她能有多大?”黑石月不甘心地挺起胸前的驕傲,朝著巫不服氣地問道。

“哈哈哈,我看那王女的身體可白可白了,白的就像那雪一般。你看看你,哈哈哈,黑得就像首領發現的那煤炭一樣。以後啊,我看你怎麼爭得過那王女。男人啊,都喜歡白的。”

“你,出去出去出去……不要你洗了,我自己洗。”黑石月一時語塞,將巫從圍著的布幔中推了出來。

“哈哈哈,不好好求求姐姐,姐姐傳授你點有用的,竟然還把我推出來。好吧,以後有你求我的時候。哈哈哈。”巫便捂著嘴笑著走回到了岸邊。

“唉,巫。王女和月洗得怎麼樣了?工那邊可是吩咐了讓二人趕快換上吉服回到客居,待會首領就要帶著迎親隊伍游完鎮子便去迎娶二人了。”不遠處的一名婦人見巫出得布幔,朝著這邊喊了起來。

“我這就催催他們,你回去就說馬上就好了。”巫朝著來人喊著,便走到了順姬沐浴的地方。

“嬤姆,請催一催王女,吉時快到了。”隔著布幔,巫朝裡面說道。

“好的,王女馬上就好。”布幔內的中年女子止住了年輕女子的嬉笑聲,答道。

“月,快點,你哥又催了。”巫又走到黑石月沐浴的地方,也不進布幔,隔著布幔催著黑石月。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早知道補個婚禮這麼麻煩,我就不摻和了。催催催,不知道有什麼可著急的一大早便催,你倒是把衣服給我拿進來啊。”

“呦,現在求到我了,不知道是誰剛才把我推出來的。好吧,看在你今天是新娘的份上,姐姐我便不跟你計較了。”說著,巫將一套大紅色的吉服捧進布幔內。

此時的晉陽鎮內,姜林穿著一身純黑色、鑲紅邊的吉服,坐在一匹高頭大馬上,在一眾青年男子的簇擁下繞著晉陽鎮內的各個街道遊行著。遇到人群聚集的地方,姜林還朝著大家揮揮手。有些好事的青年男女便紛紛開起了各種玩笑,一時間將氣氛推向高潮。

大約早食時分,繞晉陽鎮行進了一圈的迎親隊伍終於又回到了原地——正是王女昨日居住的客居,此時是順姬和黑石月待嫁之地。姜林下得馬來,整理了一番身上的吉服後,隨著申公豹和王女車駕而來的專司禮儀的官員帶著一名巫祝擋在了屋門前。

那巫祝如鬼念符一般地念了一番咒語,取出一對龜殼,點起事先準備好的一個火盆,便開始占卜起來。待那兩片龜甲從火中取出後,呈現出不規則的裂紋。

那巫祝和巫,還有一些懂得占卜之術的人紛紛蹲在龜甲旁開始研究起來。

“是大吉。”

“是大吉。”人群中開始紛紛傳播起占卜的結果。

“王女、黑石月嫁與姜林,上天賜緣,天命所歸,諸事大吉。三位新人前往廣場高臺,禱告天地與祖先。”村老林大聲喊道。

眾人紛紛讓開屋門,姜林入內,不久後便用一條染成紅色的娟牽著一紅一粉兩位可人兒走出了客居。

“哇,太美了。”好事的人看到兩位新娘從屋中中出,紛紛讚歎了一聲。

這個時代的婚禮,大多時候都如姜林和黑石月第一次舉辦的婚禮一樣,眾人圍在村落的廣場上,由德高望重的老者宣佈二人結為夫婦。再繞著篝火唱個歌跳個舞,便成了。即便是朝歌城內的新人,最多也是置辦一些簡單的餐食,召集一些親朋好友來家中熱鬧一番便可。

這些平民婚禮大多穿的都是和以往一樣的衣服。原因無他,像王公貴族那樣的婚禮用的吉服造價不菲,另外只得使用一次,之後便要束之高閣直至腐朽,完全沒有實用性。這次商王嫁女,雖然蘇妲己反對不得以王女身份,但好歹也是按照朝歌城內的一般王公貴族置辦了吉服。雖然和王女的吉服規制差了很遠,但與平民百姓比起來,卻是奢華了很多。

尤其是順姬、黑石月二人無論是相貌還是身段本就屬上等之資,即便是都穿上黑石月往日裡所穿的獸皮製的短衣,也是非常出眾的水平。此時一人穿紅一人穿粉,一人膚黑一人膚白,二人互相映襯,互相依託,更是互相將兩人顯得美豔無比。

方才在屋內,姜林第一次正面見到順姬,雖然順姬還像往日裡裝作一副痴傻的模樣,眼睛如同一雙死魚眼一般,但只看這容貌、身段和裝扮,便是心動不已。想到紅石郊和紅石洪二人說起的過往,再看著順姬一副痴傻的模樣,心中生起了無限的憐意,不覺得看得更痴了。後來在黑石月充滿醋意的一腳提醒下,姜林才回過神來。趕忙按照禮官的吩咐將手中的紅娟遞到二人手中。

此時二位新人走出客居,在日光的照耀下更加地美豔絕倫,讓姜林更加感慨上天待自己還真是不薄。

不多時,姜林牽著兩位新娘便來到了已經搭建好的木臺上。申公豹先宣讀了商王封晉陽鎮之地為名為唐的方國,姜林任唐方首領,並且首領之位由姜林子孫承襲。

當申公豹宣讀完封國的命令後,在紅石郊和紅石洪二人提前授意下,幾個智囊團成員突然跪地山呼“商王萬年,唐方萬年”。所有圍觀的居民在幾位骨幹的帶領下,也紛紛地跪地山呼起來,一時間將氣氛整得異常地莊嚴肅穆。

站在臺上的姜林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而申公豹看到如此情形卻飽含深意地回頭看了看姜林,滿意地笑了笑。之後便有僕人遞上一卷獸皮包裹的東西,申公豹開啟後,裡面赫然是一柄鑄造精美的青銅權杖,比之之前的黑石村落首領的那把石質的權杖更粗、更大、更精美。待姜林雙手接過沉甸甸的權杖時,眾人又跪地山呼起“唐方萬年、首領萬年”。

之後申公豹又宣讀了商王下嫁王女為姜林之妻的命令。然後負責禮制的官員和巫祝走上臺來,引導著三位新人完成了一系列的禱告天地、各路神明和祖先的儀式,之後便將二位新娘送入了已經裝扮一新的首領之屋。

最後便是進入了宴會階段。所謂的宴會只不過是比平時多供應一些烤制好的各種肉類,以及將肉切成丁,混合著野菜、鹽和粟熬製成的肉粥。但因為晉陽鎮的鹽品質非常高,無論是烤肉還是肉粥,都比以往的食物更加美味。

申公豹帶來的少量的酒,被巫祝禱告天地、神明和祖先時用掉了一小部分,剩餘的一部分便分給了一眾骨幹人員,這幾位端著酒碗不斷地穿梭著向申公豹敬酒,雖然酒勁很小,但架不住量大。不多時申公豹便喝得醉醺醺的。

酒足飯飽後,時間剛過中午,申公豹便不顧眾人的勸阻,帶著滿身的酒氣和姜林道了別,在眾衛士的護衛下,坐上早已收拾妥當的車駕,帶著裝滿精鹽和財寶盒的車隊,啟程返回朝歌城。

申公豹的離去意味著以前那些從朝歌逃來的難民也可以正大光明地加入到慶祝隊伍中而不再有所顧忌。連一向深居簡出的丞相夫人也牽引著幼子走向廣場中央,和眾人一起說著、笑著、唱著、跳著。

歡樂的時間總是很短暫,不知不覺夜幕漸漸地降臨。忙碌、歡快了一天的人們漸漸散去。三三兩兩的人還分散在鎮中打掃著白天宴會殘留的各種垃圾,一些男子在黑石工的指揮下,將廣場正中的木臺再拆掉。其他一些人則找尋好友找一處地方,點起一堆篝火,繼續聊著大家開心的事情。

按照幾日前姜林和黑石工等人制定的計劃,明天將把新到的那些人重新進行分配,後天居民們便又要重新趕赴各自的生產隊了,因此大家此時抓緊這難得的機會與好友歡聚,或者返回家中與無法跟隨外出的家人好好說說貼心的話。

加之最近幾批加入的奴隸,雖然有少量的是以家庭為單位到來的,但大多數都是單身男女。姜林已經囑咐黑石工多多宣傳晉陽鎮的政策,讓這些人儘快尋找合適的人登記結為夫婦,但這些人剛剛脫離了奴隸的身份,一時半會還無法適應現在的自由生活,更不敢奢求能夠尋得一位合適的伴侶組建家庭。

但值得欣慰的是,這些人今日見得姜林迎娶二位夫人的場景,心中壓抑已久的那種本能開始漸漸地復甦,也嘗試著在人群裡開始留意起那些能打動自己的異性。這不,此時晉陽鎮的各個角落裡已經不乏那些扭扭捏捏的年輕男女在偷偷地尋找各種接近的時機。

當姜林在紅石郊所住的茅屋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這兩天這哥倆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中午婚禮宴會舉辦的時候,姜林也成了眾人灌酒的物件,待醉醺醺地送走申公豹之後,便躲到紅石郊的茅屋裡矇頭大睡起來。

朝屋外看了看天已經黑透,想起還端坐在自己的茅屋內的兩位嬌滴滴的妻子,姜林便心生一陣愧意,趕忙起身走出了茅屋,朝著自己的居所走去。

路上不斷地遇到了三三兩兩的居民,此時的居民再見到姜林時,已經不再像往常那樣隨意打聲招呼,而是紛紛退居一邊,恭恭敬敬地行起了禮,搞得姜林一時不知所措,只得嘻嘻哈哈趕忙和眾人道聲天不早了早點休息之類的話來結束這尷尬的場面。

剛拐過一個街角能看到還張燈結綵的首領之屋時,姜林突然看到黑石月獨自一人從首領之屋走出,朝著鎮外的方向走去。姜林快步走到首領之屋門前,剛打算推開門看看屋內的情形時,突然一個寒顫,想到朝鎮外走去的黑石月,又從門縫往裡看了看,順姬還像平常一樣端坐在已經加大且加固了的床邊。

姜林想了想,便急忙沿著黑石月走去的方向追了過去。明亮的月光下,黑石月來到河邊,低著頭,踢著河邊的小石頭慢悠悠地走著。時不時地撿起一塊石頭遠遠地投入到汾河內。走的累時,便蹲在地上,雙手抱肘,唉聲嘆氣起來。

“月,這麼晚了你怎麼自己跑出來了?你怎麼了?”姜林突然開口,嚇得黑石月一個激靈,待分清來人的聲音後,黑石月便回覆平靜道:“那順姬一直端坐著,也不開口說話。我在屋內待的憋悶,便出來透透氣。對了,今晚我去客居住,你們二人……”黑石月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停了下來。

姜林一時無法接黑石月的話茬,倆人便對視而立在河邊。

“呦,還真是老夫妻感情深厚啊,將新娶的妻子扔在家中,你們二人倒是跑到這河邊來卿卿我我啊!”遠處,一個黑色的身影顯現,年輕女子的聲音幽幽地傳來。

姜林一把將黑石月拉至身後,對著黑影開口問道:“你是誰?”

“我是誰?我是你新娶的妻子啊,我是誰?揹著我和你的月夫人跑到這河邊來做什麼好事啊?”說著那身影便慢慢地走近。

“你別過來,我新娶的妻子此時還在我的茅屋內靜坐著呢,你到底是誰?”姜林習慣性地一摸小腿,糟糕,今天沒有帶軍刀。

“好吧。剛才你趴在門縫往屋裡看的時候,我便察覺到了。待我開啟屋門,便看到你的身影,所以才跟著你來到這裡。你敢說剛才趴在茅屋門縫往屋內偷看的人不是你?”那黑影說道。

“我……”姜林一時語塞,若不是有夜幕掩護,此時的姜林肯定是一個大紅臉。但對方如此一說,便可以肯定來人正是剛才坐在屋內的順姬。

“嗬,都已經娶進門了,湊近了、捧著臉大大方方地看多好,還要偷偷摸摸地透著門縫看,你這喜好還真是奇怪啊。”身後的黑石月斜眼望向姜林,不失時機地開始擠兌起姜林來。

“咦,不對啊!那順姬不是腦部受過撞擊,痴傻了嗎?怎麼說話如此利索。”姜林突然想起此前的事來,又趕忙將黑石月護在身後。

“哼。我若不裝瘋賣傻,恐怕早就葬身那幽暗的後宮了,哪還輪得到你姜大首領來迎娶啊。”一直沒有停下腳步的順姬終於走到了姜林和黑石月目視可見的距離,待二人辨認出來人正是剛才那屋中所坐之人後,便放鬆了警惕。

“順姬,歡迎你來到晉陽鎮……誰在哪裡?”突然,姜林朝順姬背後望去,兩個黑影尾隨著順姬緩緩地走了過來。

姜林二話不說,一把將順姬也拉至自己的身後,從地上摸了拳頭大的一塊石頭,用身體緊緊地護衛著身後自己的兩個女人。

“你們倆是什麼人?站住,否則我不客氣了。”兩個黑影緩緩地還在靠近,姜林握著石頭,護著身後的兩名女子,腦海中翻騰著各種可能。

姜林身後的順姬和黑石月緊張地互相攙著手,從姜林的左右兩側各自伸出一個頭,朝著靠近的兩個黑影喊道:“站……站住,否則我們不客氣了。”一時間氣氛變得異常緊張。

突然,那兩個黑影蹲在距離約二十步的地方,開始嚎啕大哭起來。待姜林聽清二人的哭聲,將石頭一把扔在地上,推開拉著自己胳膊的兩個女子,徑直走到兩個蹲著的黑影邊,朝兩個黑影狠狠地蹬了幾腳,蹬得兩個黑影一時鬼哭狼嚎。

姜林拍了拍手,整理了整理自己因為用力而變得凌亂的頭髮,走到兩位妻子身邊,朝順姬說道:“去看看吧,你弟。”

“我弟?”順姬一時間沒有想明白,呆呆地看著還在整理身上還沒有穿習慣的吉服的姜林。

“對,你弟,郊和洪。”姜林抬起頭,看了眼順姬,拍了拍黑石月抓著自己胳膊的手。

“郊、洪,他倆不是已經死……他倆怎麼會在這裡?”順姬疑惑地看著姜林,不解地問道,後面的聲音已經變得驚恐。

“王姐……”那兩個因激動而腿軟得已經無法站立的黑影終於拉著顫抖的哭腔喊了出來。

“王弟……”順姬分辨出兩個弟弟的聲音,三步並做兩步跑到兩個黑影邊,待三人互相認清容貌,便抱頭痛哭起來,一時間哭聲在汾水邊震耳欲聾。

“哎,我說你們三人打算哭到什麼時候?今天是老子大喜的日子,你們這樣哭是不是有點過分?”約莫十分鐘左右,見三人哭得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姜林便拉著黑石月的手走到三個抱做一團仍在哭泣的人身邊。哭聲隨著姜林的呵斥聲,漸漸地停了下來。

“什麼人?”突然,姜林看到遠處又有一個黑影漸漸朝著這邊走來,便開口詢問道。地上蹲著的幾人趕忙起身,朝著黑影同時看過去。

“哎呀,首領啊,是我啊,我是工啊。”遠處的黑影道明瞭自己的身份,眾人才放鬆了警惕。

“我看郊、洪二位兄弟悄悄地出了鎮子,我便跟了上來,不知道你們都在這。他們這是哭什麼啊?哭得如此悽慘。”黑石工一邊接近一邊問道。

“工兄啊,明日……明日裡你第一件事就是通知所有居民,以後日落後不得再在晉陽鎮外遊蕩,聽到了嗎?除了亞隊長帶領的巡邏隊,其他人任何人不得在日落後在晉陽鎮外遊蕩。容易嚇死人知道嗎?”

姜林又朝著順姬、紅石郊、紅石洪三人看了看,說道:“走吧,回去找個地方好好哭吧。這裡涼。”然後拉著黑石月的手,走到黑石工身邊,狠狠地一腳將黑石工踹了個趔趄,黑石月趕忙鬆開姜林的手,上前扶起自己的哥哥,然後攙著一瘸一拐的黑石工,邊走邊咒罵著前面狠心的漢子。

紅石郊和紅石洪分左右兩邊攙著順姬,一路上不停地說著各自的遭遇。

六個人,分三撥前後回到了晉陽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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