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更刺痛了陸澤。

他艱難的邁出步子,走到了病床邊,雙手插在西褲口袋裡。

口袋裡的手,緊緊的攥著,滿手心的汗,他怕被江清蕊看出來,怕她發現……他如此的緊張又痛心。

“小蕊,”陸澤的聲音都被香菸燻啞了,“孩子……”

他又頓了頓,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些什麼。

也說不出口。

江清蕊還是慢慢的眨著眼睛,眨啊眨。

她輕聲說道:“我知道。”

陸澤渾身一震,雙唇半張微微顫抖,最後還是說了最無用的三個字:“對不起。”

對不起,真的毫無意義。

可這個時候,已經完全無話可說了。

“小蕊,”他坐下來,“我們還年輕,還會有孩子的……”

司墨安慰他的話,他又用來安慰江清蕊。

因為這個時候,說來說去,只有滿滿當當的歉意。

可是歉意又有什麼用呢?

會讓孩子重新活過來嗎?

“還在家裡的時候,我就知道,孩子保不住了。”江清蕊回答,“可那時,我好痛,身體痛,心更痛。我多麼的想自己醒不過來,這樣的話,就不用面對失去孩子的痛苦了。”

一邊說,眼淚一邊流。

沒幾秒,江清蕊的淚水,就將枕頭都給打溼了。

“小蕊……”

“你為什麼要那樣對我,為什麼。”她問,“陸澤,你自私又霸道,從來只管自己,不顧別人的感受。你卻說,這是愛。呵……”

哪有這樣的愛。

她寧願不要!

陸澤的指腹,輕輕的擦去她的眼角:“我真心實意的愛著這個孩子,還有你。”

“這話,留著安慰自己吧。”

江清蕊還是那副淡淡的樣子,眼淚還是在流。

但是,她很平靜。

超出陸澤意料的平靜。

說實話,他寧願她又哭又鬧,又吵又撒潑,哭天搶地,大發脾氣,亂砸東西等等……

只要江清蕊把心裡的怒,氣,怨,恨,都給發洩出來,而不是這樣的憋著。

她怎麼都可以,就是不要這樣靜靜的。

陸澤都能接住。

可江清蕊偏偏沒有。

“小蕊。”陸澤看著她,“你想打我,罵我都可以,怪我,我受著。是我做錯了,是我禽獸是我畜生!”

江清蕊只是看了他一眼,又繼續放空眼神。

他只能默默的為她反覆擦著眼淚。

“這個孩子,明明是你想要的,是你逼著我生,是你用盡手段得來的。對你來說,我只是一個生育的工具,還特別榮幸的能夠為你陸家開枝散葉。”

“但是到頭來,這個孩子,在我肚子裡待了三個月,我對他有了太深厚的感情了。你要,我懷,我生,那是我的骨血,和我融為一體的孩子啊!”

“騙你自己說,你是可以愛一個人的,你是懂愛的,你知道什麼是陪伴和守護!可你所做的這一切,都抵不上一顆真誠滾燙的心啊!”

說到這裡,江清蕊已經是泣不成聲了。

她哭得快要斷過氣去。

痛失孩子,她是多麼的自責。

江清蕊都在想,要是她強勢一點,拼了命的反抗陸澤,讓他冷靜下來,那樣就不會出事了。

是她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孩子。

這是一個母親,最大的失職!

陸澤湊了過來,抱著她,輕輕的吻著她的發心。

她說什麼,他都同意。

只是……

“小蕊,我的心,確實真誠滾燙。”

“我要不起。”她淚眼朦朧的看著他,“陸澤,我們彼此放過吧。”

不要再互相折磨了。

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感情,在半途中,又怎麼會變成真愛呢。

江清蕊太累了。

這個男人,她愛,是一場飛蛾撲火。

她不愛,更是一場浩劫。

窗外,天已大亮。

陸澤一言不發的抱著江清蕊,接住她所有的眼淚,和她一起痛苦。

直到她哭累了,眼淚都哭幹了,聲音也帶了嘶啞,慢慢的沉睡過去。

陸澤這才把她放回病床上,蓋好被子,輕手輕腳的走出去。

醫生辦公室。

司墨翻著手裡厚厚的一沓化驗資料,越看下去,他的表情就越是難以置信。

當時他就覺得,江清蕊突然流產,太過怪異了,其中肯定有被人忽視的原因。

沒想到……

事實如此讓人震驚。

門被推開,陸澤邁步進來,唇角緊抿:“什麼事。”

司墨看著他:“在我跟你說之前,我希望你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

“哪方面的?”

“關於……江清蕊流掉的那個孩子。”

陸澤的神態慢慢變得清冷,夾雜著凝重:“說。”

“我強調過,懷孕期間,正常的夫妻生活,是不會影響到孩子的。除非刻意、不顧醫生叮囑,或者過於粗暴的情況下,才會導致流產。”

“你的意思是,流產這件事,跟我無關?”

司墨點點頭:“是。”

“不可能。”直到這一刻,陸澤還是不相信,堅定認為是自己的錯,“我知道你想減輕我的愧疚感,但……不必。”

“我是在追求真相。”司墨回答,“難道我為了幫你洗脫罪責,故意整這麼一出?”

“江清蕊流產的時候,我就在現場。她確確實實是因為我,才會開始大出血。”

“多說無用,化驗結果才是最好的證明。”

司墨拿起厚厚的資料,交到陸澤的手上。

陸澤翻了翻,都是一些專業術語,他看不懂。

不過,他看到了一張檢查單,上面是一個小小的胚胎影像,這讓他心頭猛然一顫。

三個月大的胎兒,只有那麼小的一點點,幾厘米。

“這是……那個孩子麼。”陸澤從喉間擠出聲音,“還這麼小,還沒有成人形,就這麼永遠的離開了我。”

這無疑是在他的傷口上,撒鹽。

他都不敢去碰胚胎影像,只能一遍又一邊的看著,想象中這個孩子慢慢的長大,會是什麼模樣。

司墨雙手交握,放在桌上:“節哀。在江清蕊做完流產手術之後,我開始進行檢查,化驗。發現了一些……你必須要知道的真相。”

“真相?”陸澤抬頭,“流產真的另有隱情?”

“沒有百分之百的確定,我不會跟你說。”

陸澤不再說話,眸子裡呈現出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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