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傷口不疼,沒事,過一個月拆了石膏就好了。”

“喲,還挺要強。”謝清婉颳了刮他的鼻子,“那你哭什麼?”

傅朝陽吸了吸鼻子,眼睫上還掛著淚珠,扁著小嘴,用委屈巴巴的模樣,可憐兮兮的語氣,講述了自己半夜在病房裡看見了媽媽的事情。

他說的很詳細,繪聲繪色的。

“……可是他們都不相信我,都說我是做夢了,在夢裡看見的媽媽。但我真的不是,我就是親眼看見她了,很真實的感覺。爸爸還叫來保鏢詢問,說沒有人進入過病房。”

傅朝陽抹了抹眼角:“乾媽,你會相信我嗎?”

謝清婉已經呆住了。

“乾媽?乾媽?”傅朝陽拉扯著她的衣角,“你怎麼走神了啊,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

他說了那麼多,那麼長一串,不會她都沒聽吧?

那不就白費口水了!

“我……哦,我聽到了,都聽見了。”謝清婉回過神來,不停的點著頭,“我怎麼可能不聽你講話呢……呵呵呵呵。”

“那你覺得,我是真的看見媽媽,還是做夢?”

“額……”

謝清婉不好回答,她也無法回答。

以傅朝陽的描述,她認為……

亦歡是真的回來了。

朝陽也是真的看見了亦歡。

只是她不清楚,亦歡是用什麼方法什麼手段進入病房,還如此的神不知鬼不覺。

就像當初,亦歡也是這樣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時候,悄無聲息的把朝陽送回江城,送回傅家。

“乾媽,看來你也不相信我,”傅朝陽說,“全世界都沒人相信我了。”

謝清婉想了想,

問道:“你當時還喊了她,是嗎?”

“是的,她聽見我的聲音,回頭看了我一眼,我和她對視了。”

如此真實,如此活靈活現。

那就是真的媽媽,不是夢裡虛無的媽媽。

“那她有沒有跟你說話?”

“沒有。我醒來的時候,她剛好要走。”傅朝陽回答,“可能她之前說了,但我睡著了沒有聽到。”

謝清婉有些慌亂,點了點頭:“哦……”

她很亂。

亦歡現身江城了,還被朝陽親眼看見了。

還好朝陽是小孩子,又隔三差五的鬧著要找媽媽,所以才會沒人在意他的話,只當他是瞎說。

不然的話……傅寒君會發瘋一般的尋找她吧。

只是謝清婉不理解,亦歡回來做什麼呢?

如今朝陽一切都好,傅家上上下下都疼他,愛惜得跟眼珠子似的,心臟病早就治好了,順順利利的,亦歡是有什麼放心不下嗎?

還是說,就是單純的想兒子了,想來看一眼。

那現在亦歡在哪,走了嗎,還是留在江城。

謝清婉完全猜不透姜亦歡想要幹什麼,因為五年來,兩個人沒有過任何聯絡。

不是姜亦歡薄情,她明白,亦歡是怕牽連到她,不想讓她難辦惹麻煩。

正想著,樓梯口傳來“蹬蹬”的腳步聲。

傅寒君開完會了。

看見謝清婉,他微微擰了擰眉,但什麼都沒說。

“你這是什麼表情,”謝清婉倒是不樂意了,“嫌棄我唄?”

“朝陽的手骨折了,要好好養,你別帶他出去瘋玩。”

“我有分寸,搞得好像我一心想害朝陽似的。我還沒問你,怎麼當的爸爸,沒照顧好他讓他受這麼重的傷。”

傅朝陽在旁邊弱弱的開口:“乾媽,這件事還真的不能怪爸爸。”

謝清婉:“……”

好吧。

也是。

不過她很快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對了,聽說我們傅大總裁幽會美女,被狗仔拍到了,有圖有真相的。看來,傅總是要開第二春了?”

“狗仔的偷拍你也信?”

“我信,”謝清婉點點頭,“因為陸澤說,那個女人長得有點像亦歡。得不到正主,有個替代品對你來說,也是不錯的選擇吧?”

傅寒君淡淡回答:“替代品永遠是替代品,有什麼意思。”

“確實沒意思的,但有總比沒有好。”謝清婉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傅寒君不想再接她的話。

反正,謝清婉的性格他也清楚。

從前是個刺兒頭,現在還是那麼的刺。

“看吧,預設了吧。”謝清婉哼了一道,“男人啊……”

傅寒君彎腰在沙發上坐下:“我覺得,你與其關心我的感情狀態,不如好好的經營你自己的感情。”

“我怎麼了?”

“你和紀赫然都這麼多年了,還毫無進展。你要不要考慮一舉拿下,或者直接放棄,另選他人?”

剛才還伶牙俐齒的謝清婉,這會兒磕磕巴巴了。

在任何事情上她都不怯場,但是唯獨在有關於紀赫然的事情上,她永遠沒有底氣和自信。

這份自卑和不安,都是因為……

紀赫然不愛她吧。

他不愛,所以他也不可能給她愛,一直都以朋友的身份相處著。

朋友以上,戀人未滿。

“我還是很希望你和紀赫然能夠修成正果。”傅寒君說,“祝你好運。”

省得紀赫然天天惦記著小歡,看朝陽的眼神總是帶著那麼一絲憂鬱。

傅寒君很不喜歡,卻也不能多說什麼。

傅朝陽還告訴過他,有一次紀赫然喝了點酒,在微醺的情況下,摸著傅朝陽的頭說——

“你知道嗎,朝陽,叔叔曾經啊,很愛很愛你的媽媽。”

雖然是紀赫然的真情流露,但是傅寒君心裡還是不爽。

誰會喜歡自己的妻子一直被別的男人默默喜歡著?

只能他是最愛小歡的人,別的男人,不行,不許,更不能和他爭搶。

他是要等小歡一輩子的人,等到海枯石爛,體會到了,他也要等。

謝清婉不吭聲了。

倒是傅朝陽在旁邊說道:“乾媽,你喜歡紀叔叔?那我幫你去追他。”

“餵你……”

謝清婉連忙去捂他的嘴。

“相信我,”傅朝陽信誓旦旦的拍著胸膛,“乾媽,你這麼年輕漂亮又有趣還能賺錢,怎麼會有男人不喜歡你呢,怎麼會呢!”

謝清婉無奈的笑了起來。

是啊,很多人都這麼說,她謝清婉要什麼有什麼,學歷家境,工作性格,都是無可挑剔的。

追她的人那麼多,可她只愛那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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